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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極悅耳,可惜叫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趙家小子的才只流于表面,也就騙騙你小姑娘不識真珠?!鼻鬲b不屑道,掃了眼桌上的書——《齊民要術》、《趙律》。 他十二三歲就熟讀于心的東西,居然成了趙錦城賣弄的資本。 “你不如問問我,本君懂得比趙家小子多多了?!彼沂帜闷鹨槐?,眼中深邃之意愈深。 呵呵。 蕭寅初用力踩在他腳上,嘴角勾起一絲足以傾城的笑:“趙先生之賢,在于胸懷若谷,不跟您似的貶低他人?!?/br> 趙先生,趙先生! 當著他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別的男人,真當他是死的不成? 秦猙一把卡住她小巧的下巴,那紅唇在他眼前一張一合,仿佛成了縈繞他一生的詛咒,叫他思念入骨,叫他兩世掙脫不能。 “有時候真想掐死你——好教你別再氣我?!?/br> 不等懷中之人發作,秦猙忽然俯身,在她臉頰處覆上一處濕熱。 那溫軟處生著酒窩,淺淺甜甜的,笑起來如陽春三月般溫暖,可是后來許多年,她再未對他展顏。 “笑一個?!鼻鬲b低聲哄騙,像索求也像望她憐憫:“你有許久不曾對我笑了?!?/br> 他曾坐擁萬里江山,可是帝位孤寂啊,爾后數十年數度夢回,卻在一個個夢里一次次重復失去她。 不知哪一日又一次醒來,空曠宮殿中雕廊畫棟,各類珍寶琳瑯滿目,可是沒有她。 這次他不會再給任何人機會。 “你放開我!”蕭寅初感受到了肌膚上一閃而過的疼痛,差點氣仰過去。 ——這個禽獸,居然咬她! 秦猙輕嘆了一句什么,依言松開了她,還不忘將她凌亂的發絲理了理。 白皙的臉上被啃了道紅印,看起來有幾分可憐,蕭寅初氣過那陣之后,居然越發冷靜:“你這般耍我好玩嗎?” 秦猙攥住她纖細的手腕:“玩?本君對于你,從來不是玩?!?/br> 蕭寅初同他對視,男人的眼神像惡狼,恨不得將她吞吃入腹的惡狼。 良久,她忽然輕笑了一聲:“表叔,該不是看上我了罷?” “是?!?/br> 秦猙如此干脆利索地承認,將蕭寅初打得一懵——他說什么? “想你同我回去,你肯不肯?”秦猙忽然湊近她,微涼的鼻尖差點擦過她鬢邊的發,若是可以真想親親她,將她抱在懷中好好寵愛。 蕭寅初后退了一步,神色不自然地笑:“表叔胡說八道的罷?”她似乎就這樣說服了自己,說:“罷了,今日之事就當我日行一善——算了?!?/br> 她手一抖,快速收起桌上的書籍筆墨,高聲:“花鏡?花鏡?” “哎,奴婢在?!被ㄧR依言推開門,懷里突然被公主塞進來一堆東西,她定睛一看,她家公主的臉色十分不自然,不禁問:“您這是怎么了?” “回吧,我有些不舒服?!笔捯醪挥嗾f。 這還得了,花鏡連忙抱起東西,另一手攙扶著公主出了清風堂。 秦猙站在原地,看她略微慌張的腳步,無聲地笑了笑。 “君上?!碧魺羟那某霈F,他已經打包好了秦猙剛才藏好的東西。 “嗯?!?/br> 秦猙應聲,眼神還是沒從她離開的地方挪開,心中盤算如何才能和小姑娘再親近一些,好行哄騙之術。 “您下次大可不必親自去找,今日若不是聞喜公主幫忙,我們會很難辦的?!碧魺舻?,復又小聲道:“此處畢竟不是代城?!?/br> 代城君說起來好聽,在邯鄲的日子,比軟禁差不了多遠。 秦猙眼中漸漸恢復清明,問:“你那邊如何?” “中宮昨日賞下了禮物和傷藥,汝陽王郡主這個太子妃的位置,怕是板上釘釘了?!碧魺舻溃骸皹s習替女兒接了,但態度不很熱絡?!?/br> 這一年開始,趙王不理朝政,原本因為前幾十年的積累,一時間還不至于會崩盤。 造成朝局動蕩最根本的原因是——在明年夏前,趙王就會廢太子。 榮習老兒不止會打仗,更是一根識時務的老油條,他估計揣摩出了趙王的心思,對于和東宮結親并不熱絡。 他慣會自保,若不是后來榮丹有孕激發了他的野心,這輩子也就是個權臣了。 ——所以太子必須得娶榮丹。 “往肅王府遞帖子,我要見蕭何?!鼻鬲b整理著袖子,忽然想起來他頭上還插著小家伙的簪子。 白玉雕做的簪子,觸手溫潤,秦猙不禁為自己剛才的果斷贊嘆,將簪子收入懷中,從瀟湘館偏門快速離開了。 . 中宮,聽完瑞泰的匯報,蔣皇后臉色忽然變得很奇怪。 “你說,代城君和……初兒?”蔣皇后怎么都不能相信,那冰雪雕作般的人兒,會同一個男人在瀟湘館私會? “屬下親眼看到的?!比鹛┕蛟诘厣希骸肮髋c那秦猙,關系似乎……很是親密?!?/br> “親密?”蔣皇后失聲道。 喜春見狀忙說:“瑞大人方才也說了,公主說與代城君乃是……讀書?!?/br> 蔣皇后覺得十分頭疼:“最怕出了那花前月下的事!” 聞喜年紀恰好,花兒般的小人兒,怎么能同……能同那秦猙扯上關系? 二人有親緣關系不說,秦猙平白大出她八歲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