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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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公司樓下,歸于璞最見不得的就是她這副驚訝的表情——他有些窘,是一種疏于關照的一種愧疚。 “你怎么來了?” “很稀奇嗎?” “倒也不是,就是你很久沒接我下班了,今天有什么事兒嗎?” 秋澄光站在車外,一副非得問個清楚再上車的架勢。歸于璞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見狀,她嘻嘻笑起來,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干嘛啦,我就開個玩笑,我又不是怪你沒來接我?!?/br> “不是,你把什么話都說透了,你想沒想過我會尷尬?”他扶著副駕的座椅問她。 秋澄光抿嘴想了會兒:“是嗎?我沒想到你的語言這么貧瘠誒?!?/br> 歸于璞氣到無語,看著車前又看看周圍的景,哮喘似的“哼”、“哼”笑兩聲。 秋澄光憋住笑:“你沒事吧?” 他無可奈何地伸出手指,放刁般指了指:“你給我等著!” “說到這個……” “嗯?” “沒事,”秋澄光目視前方,表情有些羞赧,“算了,回去再問,怕你等等太激動了?!?/br> 歸于璞:“……” * 回到家后,屋子還是一片黢黑。歸于璞正要去開燈時,秋澄光于身后的黑暗中說:“先別。我問你個問題?!?/br> 他開燈的動作一頓,轉過身來。 “昨天晚上,你有沒有……” “嗯?” 院子檐下的那盞小燈久未更換,用了這些年頭已經暗到不行了,但還是能夠送進來一點亮光,看清他臉上的緊張。 秋澄光忽然覺得今天有些欺負他了,害他現在一副聽候發落的模樣。但是玩心和好奇心惡劣,她還是想問。 她走上前去,一邊走一邊解圍巾和紐扣。歸于璞驀地往后一蹬,整個人都撞到墻上。秋澄光停住腳步笑了起來。 她一邊將圍巾扔到一旁,一邊把高領毛衣向下一扯,雪白的頸項和漂亮的鎖骨露出來,歸于璞閉起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看著她走近。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你干嘛?” “你這么怕我干嘛?” “沒?!?/br> “我就是想問你……”她突然打開手電筒,亮光閃瞎了眼,歸于璞下意識地把兩只眼睛都閉上了,直至光亮轉到她一片細白的肌膚上,他才緩緩地睜開,剛一睜開看了一眼,又囧囧地移開了。 “等等,我先有話跟你說?!彼f。 “聽我先說?!?/br> “好,你先說?!?/br> “這個痕跡,是不是你昨晚留下的?” “哈?” 歸于璞刷地把目光投了過來,盯著她指著的鎖骨下方一個紅色的印記,驚得眼睛霎也不霎一下。 看看痕跡又看看她,從她詢問的目光中羞赧地躲開,又看看那個紅色的痕跡,他一時間啞口無言。 “是嗎?”秋澄光觀察他的神情,倘若他知道答案,那么答案已經不言自明了。 “是吧。我……” “等等,你別解釋?!彼_始翻他衣領。 歸于璞站得直直的任她翻,兩道眉毛倒是彎得很有特色,左邊眉是害羞,右邊眉是慚愧。 翻來翻去,只聽她疑惑地嘆息一聲:“誒?你怎么沒有?——這個真的是吻痕嗎?” “不然呢?你不是確定了才來問我的嗎?” “沒有呀,我只是在想這個是皮膚過敏還是痕跡啦?!?/br> 歸于璞蹙眉:“哈?皮膚過敏?” “嗯啊?!?/br> “你別嗯啊?!?/br> “為什么?”秋澄光驀地抬頭。 “沒。要不,抹一下皮膚過敏的藥膏,看看會不會消失?!?/br> “等等,”她蹙眉,問得莫名其妙,“你不知道吻痕長什么樣子嗎?” 歸于璞干笑兩聲:“我要很清楚它長什么嗎?” “不然我問你干嘛?我今天百度了,感覺這個跟百度圖片上的吻痕又不太一樣,但是我摸著又不覺得癢,所以到底是什么???” 不懂為什么,剛一說完這話,秋澄光忽然想到一對新婚夫婦就一些懵懵懂懂的事情偷著摸著討論的場景。想到這兒,她的臉漲得更紅了。 就在這時候,歸于璞“啪”地一下按下燈。 秋澄光條件反射地松開衣領,捂住臉頰,連兩只羞澀的眼睛都不敢露給他看了。 ——原先不讓他開燈不就是不想讓他看明白自己的表情??!可這下好了,一下子全看清了! 看見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鉆起來,歸于璞笑了,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要看她能把臉捂到什么時候。 半晌,聽不見他說話,秋澄光松開眼睛試探了一下,瞧見他還看著自己呢,她又連忙捂了起來。歸于璞拉過她的手腕往樓上走:“總之,先上樓?!?/br> “上樓干嘛???” “我再仔細看一眼?!?/br> 秋澄光臉紅得說不出話來。 仔細瞧過之后,歸于璞覺得這好像不是吻痕。剛才怎么會一口氣就應下來這就是吻痕的呢?他看著她,好笑地嘆了口氣:“我說你啊,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呀,”秋澄光抱著膝蓋,窩在床邊一動不動,“你說得沒錯,這可能是又過敏了,那我抹一抹藥?!?/br> “你好像不高興???” “沒有哇!”她故意睜大眼睛,炯炯有神。 瞅著她這模樣,歸于璞越發感到欲蓋彌彰。最后,他把藥膏拿過來,蹲下來坐在她身旁:“你是不是很失望???” “說、說什么話吶!”秋澄光一下子奪過藥瓶,心虛地眨了眨眼睛。 “換個衣服再抹吧,不然藥膏會蹭到衣服上?!?/br> “那好吧,”她懶懶散散地起身,往門口一指,“你先出去!” 歸于璞聽話地走出去,帶上了門。 秋澄光將高領毛衣脫下,只穿了件便捷的羊毛衫。對著鏡子,她擠了一豆粒的藥膏擦在胸口的紅色痕跡上,不知為何,忽然不自覺地笑起來。 ——是一種被自己氣到的無奈的笑。 她把藥瓶拍在桌上,快步走過去開門。歸于璞轉過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還噙著笑意:“抹完了?” “嗯?!?/br> “那,”他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br> “哦?!?/br> 兩個人走到沙發上坐下,秋澄光盤著腿仰著頭,安安靜靜地等他開口。 默了一會兒,歸于璞側過身,一手扶在沙發靠背上,另一手拉過她的手;他的眼睛先是低垂了一會兒,像在思考什么,而后抬起來看她,直截了當地說:“我們復合吧?!?/br> 這話像雨珠一點落在心盤上,秋澄光一開始什么都沒聽見——有些猝不及防;后來才聽見滴滴答答的清脆聲。 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望進他的眼底,那里有顫動的光。 她咬著唇笑起來,眼睛看向別處仿佛忽然舒了口氣,這才又看著他。她跪起身抱了上去。 “你再說一遍?!?/br> 歸于璞攬著她的腰身,隨著慣性往后倒,手掌在她后背輕而有力地握?。骸拔覀冊谝黄鸢?,我不想再聽你說什么‘吻友’了,我很在意?!?/br> “我是故意刺激你的,”她捏著他的臉頰,“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說些刺激你的話?!?/br> “剛才那個也是?” “吻痕?” “嗯?!?/br> 秋澄光縮起肩膀,抿著唇笑著垂下眼:“一半一半吧,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皮膚過敏抹一下藥也就好了。要是吻痕——”歸于璞頓了頓,很糾結地“嘖”一聲。 秋澄光看著他:“怎么了?” “我剛才查了一下吻痕長什么樣,結果發現,吻痕的產生居然是皮下微血管破裂出血,聽著就怪怪的?!?/br> 話沒說完,她已經躲在他懷里笑起來了。歸于璞早料到了,手掌揉了揉她的頭發,最后掌心覆在她的后脖頸上。溫熱溫熱的。 秋澄光握住他的手,笑夠了,她微微挺了挺腰桿子,纖細有力的后背和腰肢形成一段流暢的線條,她穿的毛衣薄短而緊身,毛衣下擺稍稍往上一提,就會露出一截小腰。 就這樣,她把手撐在他的肩膀,自上而下,頭發垂蕩清掃他的臉,她的眼和笑隱在發林子的陰影當中,顯得嬌俏而柔媚。 歸于璞兜住她的后腦,直接兜了下來,把唇貼在她的唇。剛一碰到,她就推開他,故意問:“你是不是為了可以名正言順地親我,才提的復合?” “嗯?!?/br> “居然‘嗯’?——就這樣?” “當然不是!”他笑起來。 “其實你知道嗎,本來今天我也想跟你提的,我還準備了一份禮物?!彼吭谒砩陷p輕地說。 “什么禮物?” “結果現在被你搶先了?!?/br> 她從他身上起開,兩條長腿快跑著跑進臥室,很快拿了個盒子走出來。歸于璞從沙發坐起身,沒等她走近就接過她伸出來的手,一下子將她拉到懷中。 秋澄光一屁股坐下來,打開大禮盒,拿出一條織好了的黑色圍巾,盒底還躺著幾張明信片。 “這是我織的哦,而且洗過了?!?/br> “我試試?!?/br> 歸于璞伸出手,秋澄光驀地將圍巾掖到身后:“你怎么反應平平呀?” “我要有很大的反應嗎?” “我以前不會織圍巾的!” 歸于璞悟到了,立馬來了一句“哇塞”:“太厲害了!澄光竟然會織圍巾了!” ——嘖,這拙劣的贊美之詞。 秋澄光一邊瞪著他,一邊給他圍了上去,歸于璞看著,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給他稍稍整了整,接著傾過身去打開沙發旁邊的臺燈,很滿意地笑了。 “好看!” “我穿什么都好看?!?/br> “自戀死了!” 歸于璞微笑著,又伸手去拿明信片,秋澄光按住他的手:“等等,你拿回房間自己看,你要是當著我的面看,我會心態爆炸的!” “好,我先去看看這圍巾是真好看還是假好看!” “這還用說嗎?!” 秋澄光跟著他跑向衛生間。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暖燈照耀著他們,歸于璞攬著她的肩膀,她對著鏡子笑,又轉過臉向他笑。 臉頰貼著圍巾,她在他身上癡戀地嗅了嗅,問:“所以,你還是我男朋友咯?” “嗯?!?/br> “那……我們這一次談戀愛,跟上一次有什么不一樣嗎?” “這一次啊,”他彎下腰,抵著她的額頭,“我不會再讓你傷心離開了?!?/br> “嗯?!?/br> * 明信片一共有七張,有四張是s大的風景明信片。歸于璞拿回房間,一張張地看了起來。 第一張: 【謝謝你,整整四年都在保護我。 ——2018.01.01】 第二張: 【一覺醒來,夢里全是你。這樣子真的不行,真的要把你忘記了。王八蛋。 ——2018.02.03】 第三張: 【可我每天都盼著睡覺,因為經??梢詨粢娔?。是我唯一可以看見你的地方。 ——2018.02.03 23:31】 第四張: 【那一天,我突然后悔。我想到,離開之前都沒能再見你一面。我已經忘記最后一次見你是什么時候了。如果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面……可我連最后一次見到你是在什么時候、在哪里我都忘記了。這怎么可以? ——2018.02.05】 第五張: 【見到你很高興。 ——2018.7.23】 第六張: 【你是個好律師,工作很認真,很棒,但要記得多加注意自己的安全哦! ——2019.01.01】 第七張: 【我們在一起吧!你說呢!回復我!快,我就在你房間門口! ——2019.01.13】 看到最后這張,歸于璞連忙走過去打開門。門一開,一嗖冷風刮過卷起半片落葉,門口空蕩蕩。 他走去敲了她的房門,秋澄光過來開門,看見他手中的明信片,她撓撓臉頰:“你看完啦?” “不是說你在門口嗎?” “???” 他舉起寫著“我就在你房間門口”的明信片。鐵證如山。 秋澄光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翹著蘭花指輕手輕腳地揪過去,“本來站在你門口是要跟你表白來著的,但你剛才都跟我說了呀……” 歸于璞一時語塞。 見狀,秋澄光推著他回到房間:“好吧好吧,我們再來一次!” 歸于璞還沒來得說話,房門“啪”一聲關上。她在門口敲了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歸于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