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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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薛希是秋澄光的高中同學,來到這座城市之后故人重逢,不得不說是意外之喜。他在城東經營著一家規模不小的包子店,秋澄光愛吃包子,因此經常光顧他的店。 店里生意興隆,早晨和夜晚是顧客光臨和訂單配送的高峰期。何薛希能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溜出來親自送外賣,秋澄光也是摸不著頭腦。 他的車緊挨著歸于璞的車,兩輛轎車橫在窄窄的街道中央,怎么看怎么逼仄。何薛希從車上下來,拎著一籠包子,笑吟吟地打招呼:“晚上好!干嘛,認不出???” 秋澄光眨了眨眼睛:“你剃頭了嗎?” “是啊,是不是清爽很多!”他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腦袋。 “嗯?!?/br> “給你,包子?!?/br> “你店里沒騎手了嗎?” “現在不太忙,我就自己過來了。而且我們很久沒見面了?!?/br> “還好吧?!鼻锍喂夤緡佒?,余光瞥見歸于璞拉開了車門,“砰”地一聲車門關上。巨響。 何薛希好奇地望了一眼:“誰???” “溫醒姨的侄子?!?/br> “哦?!?/br> “你點了兩份,吃得完嗎?” “還有一份幫他點的啦?!?/br> 男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扯起嘴皮子笑了笑:“行,那你快趁熱吃吧?!?/br> “好,謝謝你啊?!?/br> “不客氣——嗨澄光,我問你啊,”何薛希雙手叉腰,唇角咧得老大了,“你七夕有約了嗎?” 秋澄光嗅包子香的動作一頓:“咋啦?” “有嗎?” “沒吧。七夕不是過了嗎?” “沒,下個月七號,七夕,你想不想出去玩?” “七夕又不放假?!鼻锍喂獍櫭?,“我沒空啊,我可忙啦?!?/br> “你現在辭職了,不是沒那么忙了嗎?” “可我找到新的工作,還是得忙啊?!?/br> 何薛希長長地嘆了口氣:“真忙???” “嗯?!?/br> “光光,這段時間沒見,你又瘦了?!?/br> 秋澄光嫌棄地瞪他一眼:“你別這樣叫我,惡心吧啦的?!?/br> 何薛希笑:“行吧。要不,你再看看?” “看啥看???” “七夕啊?!?/br> “行吧行吧?!?/br> “那我先回去了?!彼f著,揮了揮手。 秋澄光忽然想起來,舉起手上的小蒸籠:“你等等!你家外賣還帶送蒸籠嗎?!” 何薛希連忙坐進車里,自得地笑起來:“你別激動。見面留一物,咱們日后好相見!” “我呸呀你!” “下次見,澄光,別再隔這么久了?!?/br> 秋澄光的眉頭鎖得解不開。 何薛希走后,她走到歸于璞的車旁,敲了敲窗戶,卻發現他的眉頭已經打死結了。 * 兩個人站在車外吃著包子。叉燒包燙得流油,秋澄光呼哧呼哧吃得熱火朝天,一旁的歸于璞也被燙得呼哧呼哧。 他一邊吹氣一邊試著下口,五指像跳舞小人一樣靈活地切換拿包子的著力點,自顧不暇之余,他還不忘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女生,不由得問:“手不燙???” “不燙啊?!背喂馓煺娴財[了兩下腦袋,“超級好吃啊——嗯?你覺得很燙嗎?” “嗯?!?/br> “不早說,這里有一次性筷子啊?!?/br> 歸于璞一怔,捏著包子的手指忽然覺得燙到不行,左右拇指和食指將包子皮捏出了兩個小角,這會兒,整個包子開始搖搖欲墜了。 秋澄光急忙拆開一次性筷子,夾住了叉燒包,看見歸于璞眼睛都瞪大了,她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干什么這個表情?” “它就要掉了?!?/br> “嗨,那我不是夾住了嗎,真的是?!?/br> 秋澄光把筷子遞給他,臉上還留著淺淺的笑意。她擦了擦唇角的油,忽然想起來:“是哦,你以前很怕燙?!?/br> 歸于璞看向她。秋澄光不在意地低下頭去:“這個流沙包也很燙,你小心點啊?!?/br> * 十點多鐘,秋澄光都快在車里睡著了,忽然聽見車窗上“咚咚”兩聲。她驀地腳下一滑,驚醒了。一旁的歸于璞也驚了一跳,急忙坐正了身子。 回到家后,溫醒和夏櫚檐將大包小包往沙發上一擱,一屁股坐了下來,不約而同地喊道:“表哥給我倒杯水!”“乖侄兒給姨倒杯水!”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嘿嘿,有默契?!?/br> 歸于璞恭順地倒了兩杯水過來:“有帶吃的回來嗎?” 夏櫚檐指了指廚房:“自己去煮?!?/br> 歸于璞:“……” “澄光吃過飯了嗎?”溫醒一邊從包里掏什么東西,一邊問。 “剛吃了幾個包子,不餓了?!?/br> “七夕那天,城東要舉辦一場民間音樂人的音樂節,我朋友今天送了我兩張票,你看看要不要找個人跟你一起去——喏,給你?!?/br> 秋澄光傾過身子接了過來:“七夕啊……” “晚上八點開始,你下了班可以過去?!?/br> “櫚檐去嗎?”秋澄光抬頭問。 夏櫚檐受寵若驚地坐直身子:“問我?!” “是啊,這里還有第二個叫櫚檐的嗎?”她瞇起眼沖她笑一笑。 夏櫚檐裝模作樣地捂住臉:“哎呦!好不好意思哦,你第一個就問我捏,我太開心了!” 歸于璞無語地瞥了她一眼,轉身準備往樓上走。 “不過啊,我還是不去了,我剛轉學過來誒,要好好學習的呢——表哥你說對八對?!” “對?!?/br> 夏櫚檐不知為何開心得忘乎所以,她倚在溫醒肩頭,說道:“jiejie你再問問其他人吧,畢竟七夕節,跟我過好像不太合適吧!” “哦~是??!”溫醒宛若夢中驚醒之后,忽然笑起來,“澄光該跟男孩子出去走走了。誒誒,之前那位小哥怎么樣?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他來過沒有???” “小哥啊……”秋澄光裝腔作勢,故意問,“哪位小哥?” “也就一位小哥吧?!睖匦蚜巳坏乜粗?,“難不成還有其他人?” 秋澄光一噎:“不是這個意思啦?!?/br> “什么樣的小哥???”夏櫚檐問。 “一個開白色捷豹的小哥,還挺俊,笑起來虎頭虎腦,我看著還挺可愛!”溫醒快活地說,“澄光啊,什么時候邀請他來家里坐坐?” “不用啦?!鼻锍喂膺B忙擺手,“不用刻意?!?/br> 夏櫚檐摸摸下巴:“還有這么一個人存在啊?!?/br> 她看向歸于璞:“表哥你不是要上樓了嗎,怎么還在?” 歸于璞原本定在樓梯的第一級,這會兒忽然調轉方向往廚房走,伴隨著塑料袋嘻唰唰的聲音,他攜著一包咸蛋黃餅干走出來,淡淡地說了句:“晚安?!焙芸斓厣狭藰?。 秋澄光無奈地望向夏櫚檐,輕輕地擺了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