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穆武不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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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駑!”地上的積雪被馬蹄踩得四散。 一隊馬匪打扮的輕騎,停在了金唐兩國邊關的一個隘口處。 領頭的是一個中年漢子,用半張灰巾遮著口鼻,只將眼睛露在外面。 風雪里,他騎著馬,在隘口前走了幾圈。仔細地將隘口上下又打量了一遍,才點了點頭,用一口金國話對著身后的人說道。 “給大王傳信,說這一處關口沒有問題?!?/br> 他們已經在這個隘口附近繞了幾圈了,可以確定沒有一個唐兵。 這就是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 前段時間,有一個中原人寫了一封信給大王,信中的具體內容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對方說出了幾個可以繞過唐兵布守的隱秘關口。 他們來此,就是為了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實性的,而這已經是最后的一處關口了。 到目前為止,確實沒有看到過一個駐守的唐兵,而附近的山林里也被他們探了一遍又一遍,排除了有埋伏的可能。 一只飛鷹帶著消息,從隊伍中被放了出去,消失在了漫天的雪色里。 而是騎兵隊則是在隘口前又徘徊了一會兒,接著穿過了隘口,奔入了深山之中。 他們還需要再試一下,這些關口是否真的能繞道唐軍的防線之后。 就在他們離開后的不久,一個黑衣人也出現在了隘口前。 他的懷里抱著一把破劍,在半道中蹲了下來,伸手摸過了地上凌亂的馬蹄印,大概是想了一會兒什么。 隨后,又抬起了頭來,起身順著凌亂的泥雪走進了隘口里。 飛雪之中,那個黑色的人影顯得單薄沉寂。 ······ 對于住在邊關附近的村人們來說,最近的邊關不知為何安定了許多,沒有了馬匪,沒有了山賊,進出關外不需要再擔心路上的安全了,村里也不用再受劫掠。 這段日子無疑是過得很平靜的,而對于他們而言,這種平靜就已經是一種難得的福氣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個月邊關又多了不少官兵,但是很顯然,只要對他們的生活沒有影響,他們也不會去多管。 淮口村,冬雪的日子里村人們都不會怎么出門,只想在家里點上一盆火炭,然后在火邊窩上一整天。 這使得這天的村子里顯得很安靜,只有幾個小孩在村道上玩著雪,偶爾發出幾聲追跑的笑聲。 也使得接下來從遠處傳來的聲音,顯得很是明顯。 “嗒嗒嗒嗒嗒!” 密集的聲音伴隨著地面微微的震動打破了這個小村莊的寂靜。 村民們對于這個聲音很熟悉,哪怕他們已經近一年沒有聽到過這種聲音了。 這是馬蹄的聲音,而這么急促的馬蹄聲,通常都會帶來不好的事情。 幾乎第一時間,幾個村人就已經跑出了門帶回了自家的孩子,然后把房門鎖了起來。 只留下了一個小姑娘還待在路的中間,她是個沒有父母的孩子,所以也沒有人管她。 她只是在村口靜靜地站著,聽著馬蹄聲越來越重,直到看到了一隊人馬停在了村子的前面。 村人們都驚恐的躲在窗邊,透過窗戶,他們也看到了來人,是馬賊來了,對方身上的裝束讓他們確定了這一點。 但同時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馬賊,只是粗略的看去,就足足有上千人。 有的人當即就嚇得跪坐了下來,有的人則是已經哭出了聲。 金國騎兵之中,領頭的中年漢子看到了面前唐人的村落,站了一會兒,淡淡地舉起了自己手里彎刀,開口說道。 “處理掉?!?/br> 他們不能讓人看到他們來過。 村口的那個小女孩還是站在那里,顯得很平靜,可能是她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也可能是她已經不知道要怎么去害怕了 但當騎兵們紛紛拔出了身后的彎刀,準備沖上前去的時候,一個人影卻是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和村子的中間。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 沒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現的,他只是突然出現在了那里,懷里抱著一把破爛的劍,低著頭站在雪地里。 金國的騎兵頭子皺了一下眉頭,開口喊到:“來者何人???” 這是他當年,同一個唐國的商人學的唐話,事實上他也只會這么一句。 聽到了騎兵頭子的喊話,黑衣男子好像是終于有了一些反應。 只見他緩緩地拔出了懷里的劍,放在了身前的地上,任由著它微微陷進了臟亂的積雪里。 那真的是一把很破舊的劍,劍身上滿是傷痕,劍刃上帶著各種卷口,幾乎已經看不出是一把劍的模樣。 但黑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這一點,他只是抬起眼睛看向了身前的騎兵,用一種很平淡的口吻開口說道。 “你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來殺人的?!?/br> 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他的劍說的。 金國的騎兵自然是聽不懂他說的話的,但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們也沒害怕的必要。 見到男子拔了劍,騎兵頭子也沒有再說什么,舉起了手里的彎刀喊道。 “殺!” 一瞬間,風雪一亂,上千名騎兵催動了身下的戰馬,帶著地動山搖的氣勢沖向了村子。 他們會殺掉他們見到的所有人。 而黑衣男子也默默地將手放在了身前的劍柄上。 他會殺掉沖來的所有人。 當兩者撞在一起的時候,是一道劍光伴隨著血色一閃而過,隨后就是戰馬嘶鳴,人聲哀嚎。 在一片煙塵和飛雪里,除了站在村門口的小女孩之外,沒人看清發生了什么。 直到天邊日暮,村子前面的煙塵才是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戰馬倉皇地逃進了山谷里,而地上留下來的,是一片尸首和血跡。 血色染紅了白雪,也染紅了那個唯一還站著的人影。 “咔?!?/br> 無數的尸體和斷刃之中,黑衣男子收起了劍,轉過了身來。 也是這時,他注意到了那個依舊站在村門口的小女孩。 她沒有逃走,而是一直站在那里,平靜地看著他,臉上還帶著一點濺上的鮮血。 男子默默地走到了女孩的面前,一言不發地停了下來。 他在等她說話,因為她似乎有話要說。 果然,女孩發出了聲音。 “我可以跟著你嗎?”她問道。 男子的手上,鮮血流著,頭發和臉上的血污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模糊不清。 他看了女孩一會兒,半響,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不行?!?/br> 說著,他抬起了手來,似乎是想要擦去女孩臉上的血跡,但是那只手卻又停在了半空,因為他發現他手上的血跡更多,是擦不干凈女孩的臉的。 他知道女孩或許經歷過什么,但他沒有辦法讓女孩放下,因為他自己的身上早也已經是血債滔天了。 “抱歉?!弊罱K,他只是不輕不重的留下了這么一句話,就從女孩的身邊走了過去。 之后他要回一趟中原,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他剛才殺死的那些人并不是什么馬賊,而是金國的士兵。 理由很簡單,他認識他們腰上的令牌。 至于為什么要回一趟中原,因為如果金人來犯,要把他們殺個干凈的話,他還需要一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