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遭陷害
第二日一早,桑兒扶著雨微去了凈房,沐浴更衣。她要打點起精神,不能第一日就叫人瞧低了。 桑兒為雨微換上了一件簡便些的喜服,隨后桑兒接過琳雨手里端著的托盤。 “小姐...王妃娘娘,快吃一點吧!今早王府上上下下的那些丫鬟小妾都要前來向你請安呢!”桑兒自是心疼不已,端起一盅燕窩粥喂給雨微。 早膳過后,慕容雨微跟著丫鬟來到了白梅閣,房中坐著正是拓跋紹的幾個小妾們。 待慕容雨微走來,夕沫第一個看到。她笑盈盈地迎上前去:“側王妃娘娘來了!” 看到夕沫上前迎慕容雨微,小妾秋月、云碧還有三個通房丫頭也紛紛迎上前去,并排站在一同齊聲喊道:“給側王妃娘娘請安?!?/br> 慕容雨微抬手笑了笑:“各位meimei不必多禮,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雨微初來乍到,還望各位meimei多多關照?!?/br> 夕沫笑盈盈地將慕容雨微請了進來:“側王妃娘娘舟車勞頓,昨夜睡得可好?” “一切安好,多勞meimei費心了?!蹦饺萦晡⒒氐猛瑯拥皿w。 慕容雨微畢竟是官家小姐,自由識文斷字。若非是個女兒身只怕早已是功成名就,否則這皇帝怎么會將她許給自己那不學無術的二皇子, “meimei們,既然咱們大家都是姐妹,這奉茶的事就免了。雨微只是個側王妃而已。今日初次見面,不如互敬一杯如何?” 慕容雨微拍拍手,桑兒便端來一盞茶壺,那茶壺里裝著guntang的熱水。 而那盛水的壺以及在爐子里煮了半個時辰,如今碰一下都是要命的。 而夕沫和秋月這一等人自然是知道的,既然要做就做的滴水不漏。夕沫第一個上前忍受著劇烈guntang的疼痛,緩緩提起水壺向杯中注水:“側王妃娘娘,請!” 慕容雨微自然是半信半疑,難道拓跋紹的這幾個小妾們都很好相處,要與她示好?也罷,倘若她與這幾個小妾們關系好了,倒是省心了不少。 慕容雨微一口飲盡杯中茶,夕沫笑了笑:“娘娘,如今輪到您來給我倒了。喝了這杯,我們就是永遠的好姐妹了。以后娘娘有什么不懂的事都可以來找meimei?!?/br> 慕容雨微并未深思,便端起茶壺。難以忍受的劇痛瞬間而來,令她下意識地丟掉了茶壺。雨微未曾想過這一切其實都是這些小妾們設下的一個局。 “??!”隨后只聽夕沫一聲慘叫,這茶水灑在了她的腿上。而她今日特地穿上了最薄的衣物,為這就是等待這一刻。 “我的腿...我的腿....好痛!”夕沫痛苦地叫了起來。 于是整個白梅閣的人都看見了這一幕,慕容雨微引心懷不滿,將guntang的茶水潑向了姨娘。而慕容雨微辯無可辨。 而拓跋紹下朝之后,便聽到丫鬟說了此事。他便急匆匆地趕到了白梅閣,此時大夫正在為夕沫把脈,慕容雨微站在一旁無話可說。 “夕沫,夕沫!”拓跋紹越過了慕容雨微,抱起了夕沫。 拓跋紹用盡溫柔的口氣問道:“沫兒,你沒事吧?” “我還好,殿下不用擔心我?!毕δ撊醯卮鸬?。 聽到這句話以后,拓跋紹才將注意力轉到了慕容雨微的身上:“雨微,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怎樣做?把guntang的茶水潑到了夕沫身上?拓跋紹連查都不查,就已經認定是慕容雨微做的了。 “我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那夕沫怎么會燙傷,整個白梅閣的人都看到是你所為,你還狡辯什么?” 拓跋紹有些惱火,即使他知道慕容雨微心中意難平,但是他的小妾里面他最愛的就是夕沫?;蛟S,慕容雨微也在為佳雪的事對拓跋紹心生恨意。 “我,我不是故意的!”慕容雨微并非有意,然而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在狡辯。 拓跋紹越發生氣了,如今連一向穩重的慕容雨微也學會了狡辯。他知道慕容雨微的心里沒有他,可是日久生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眼下拓跋紹因為心中的怒火將這些想法都拋在了腦后。 “去外面跪著,沒有本王的允許不許進來!” 慕容雨微不可置信地看著拓跋紹,她怎么說也是有名分的側王妃,而拓跋紹卻要自己跪著。這是要將自己的臉丟得一干二凈嗎? 的確,他是二皇子如今也是清河王。他都將最愛她的佳雪害死了,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只是不知為何,慕容雨微的淚水在眼眶里亂轉了。 “殿下,別這樣。也沒多大事!”夕沫在一旁假意的勸說。 “來人,押出去跪著!”拓跋紹再次命令道。 “不需要,我自己去就是了!”這是慕容雨微最后一點骨氣。 說完,慕容雨微坦然走了出去,一直跪在門外。直到跪了四個時辰后,只見一個小廝跑進屋內想來是有事稟報。 隨后,慕容雨微正跪著,只見一件雪白披風被人披在身上,在抬眼一瞧正是我。 我極極輕聲地在她耳邊耳邊道:“我陪你,沒關系的?!?/br> 慕容雨微滿心說不出感激與感動飛點點頭頭輕輕一揚再一揚,生生把眼眶中淚水逼回去。 我陪著慕容雨微跪到了晚上戌時,慕容雨微的腰早已受不住了,但她強忍著沒有說出來。 她要看看拓跋紹要絕情到什么地步。聽著屋內拓跋紹和小妾夕沫的溫存暖語,我內心不由作嘔。 漸漸地,慕容雨微身體變得麻木...覺得身子很酸很酸。感覺到冷,那白色明亮光竟像是雪光一般寒冷徹骨。最終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雨微,雨微你怎么了?” 慕容雨微隱隱約約感覺到我在叫她,可是她感覺到好累,沒有力氣回答,實沒有力氣了。 慕容雨微凌亂,突然感覺有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身旁,難道是拓跋紹?看到自己這樣狼狽不堪,所以心軟了?不,不會的。 慕容雨微吃力地抬頭,看到單袍白玉和袖口上的銀絲線。是親王常服,只不過不是拓跋紹而是拓跋嗣。 拓跋嗣突然出現,引得我慌亂起來。只見拓跋嗣毫不猶豫將慕容雨微橫抱而起。 慕容雨微眼睛看出來像是隔了雪白大霧眼睫毛成了層層模糊紗帳。 再度醒來,慕容雨微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瓔珞閣,她只覺得背后有只手在不停按壓自己的腰間,并且很巧妙地替她緩解了腰部的痛苦。 慕容雨微扭頭看去,輕聲低吟:“琉璃jiejie....” “你總算是醒了,我未曾想到這個拓跋紹會這樣對你?!蔽艺Z氣溫和中帶著一絲怨恨。 “琉璃jiejie,是誰送我到這里的?是殿下嗎?” 我輕輕搖頭:“自然不是拓跋紹,而是大殿下拓跋嗣。他今日得了空前來清河王府,若是她不來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br> 慕容雨微聽到后心里暗想:果然是他,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雨微,若是你不想待在這里,不如....”我本想繼續說下去,話語卻在嘴邊止住。 “琉璃jiejie,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我這還是陛下親自賜婚,是不會再有什么轉機了?!蹦饺萦晡⒄J了命,不再做抵抗。 看到慕容雨微如此,我便不在多語。而是轉移了話題:“明天就是元宵節了,你去向殿下請示去鎮上看花燈如何?” 慕容雨微想了想隨口應了聲:“嗯!” “你醒了?”拓跋紹緩步前來探望慕容雨微語氣溫和。 慕容雨微聽到拓跋紹的聲音,并不去理會他,只是靜靜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還在為今天的事怪我?那,下次別這樣了?!蓖匕辖B見慕容雨微如此,語氣平緩。但是聽得出他真的不開心。 我見拓跋紹這樣說,按在雨微腰間的手便停下了:“殿下此言何意?我們雨微是做錯什么了嗎?她可是你的側王妃,你怎么能這樣對她?” 拓跋紹皺起眉頭:“本王的事,就不勞三小姐費心了,你請回吧!雨微身為側王妃理應有些該有的規矩?!?/br> 我輕瞟了一眼拓跋紹,不屑一顧走了出去。 慕容雨微見我離開,便低吟道:“我累了,殿下請回吧!” 慕容雨微已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便翻身睡下。 “雨微!”拓跋紹見床上的慕容雨微絲毫沒有反應,他嘆了口氣輕輕地離開了。 慕容雨微的淚水已將床褥打濕,心里不停想著:母親...雨微好想你...帶我回家...帶我回家好不好? —————————— 夜晚,清河王府燈火通明,顯得好生熱鬧,而墨香殿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拓跋紹攬著夕沫在懷。手指輕輕掠過她滑嫩的臉龐,捏著她小巧柔軟的耳垂。 淡淡脂粉香掠過鼻尖,不覺瞇了瞇眼。拓跋紹不由覺得如此女子實在難得,姿容不算最美卻別有一番清麗滋味兒。 清水芙蓉般的干凈純澈,規矩周全之余又帶著一絲大膽,身份低微卻口齒伶俐,絲毫沒有一絲畏懼。 夕沫這種顯而易見的小性子,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去寵愛。恃寵而驕,拓跋紹看著這鮮花似的女子,在自己的掌心盛放嬌艷,也是一種享受。 夕沫是個難得的佳人,倘若她要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便更加完美了??上?,實在可惜。 “夕沫,這王府上上下下以后就由側王妃打理,以后你便好好休息,服侍本王在側?!?/br> 拓跋紹端詳著夕沫的神色,刻意忽略掉她眸子里轉瞬即逝的精光,到底是年輕縱然再多掩飾,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野心。 拓跋紹輕輕拍著夕沫的手,坐起身來端了茶輕啜一口:“雖然你的出身不是大戶,等日后你有福氣誕下子嗣,自然也就不必怕了?!?/br> 茶韻的芬芳在拓跋紹口中蔓延開來,緩緩消釋了唇齒間的涼薄。連語氣都變作暖和。 夕沫身上玫紅銀紋繡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寬大些,腰身緊收。 梳著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云絲烏碧亮澤,斜斜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小巧挺拔的鼻子。 柳葉般彎彎的眉,薄薄的嘴唇,倒有些賭氣似的:"殿下, 妾身為什么不能幫側王妃娘娘cao持府里的內務?” 夕沫一邊幫拓跋紹研墨一邊小聲嘟囔著,撒嬌的到有些像只小松鼠。 “沫兒,本王不想讓你太累,如今側王妃管家,若是你也一同,旁人會說本王太過于寵愛你?!?/br> “殿下~” 夕沫話語中多了幾分嬌嗔,這旁人若不知情, 便還以為是一對尋常的夫妻一般。 “好了,那本王答應你便是,真是寵壞了你了,說話也這般不知分寸?!?/br> 夕沫笑魘如花,倒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坐到拓跋紹身邊,替拓跋紹剝好桔子塞到人嘴里,忽然突發奇想似的,抬筆寫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夕沫輕附到拓跋紹的耳邊細語道:"妾身當年在初見殿下便是如此,這些年過去了,殿下依舊如此?!?/br> 這時,拓跋紹卻握起了夕沫的玉手,強勁有力的寫這下幾個字: 情深意重,兩心相許。 “夕沫待本王如此,本王自然不能辜負了你的情意,以后得日子就算再難過,以后我們還是要攜手同行的,只不過,夕沫的字倒是有待提高??!” 夕沫將頭偏在一邊:"殿下慣會取笑妾身的?!?/br> 踏月隨風,研相思入墨,執筆落花,填半卷清詞, 在花箋掠影中,任思念繾綣。 讀你千遍,隔著歲月的窗,將眷戀輕描,一程山水。 會因一個人而豐盈,一段時光,會因一場相遇而蔥蘢,清風繞過處,心如素雅的青蓮。 將一湄如水的清韻,散發出明媚悠遠的清寧,塵封住,初識的那一眼凝眸。 —————————— “側王妃娘娘,側王妃娘娘!” 本已入睡的慕容雨微,聽到屋外好像有人在喚她。睜開雙眼從床榻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屋外什么聲音?” 桑兒拉開芙蓉帳,低聲稟報:“娘娘,是秋月姨娘。聽人說,她好像有了身孕?!?/br> 秋月也是拓跋紹的妾室之一,曾經是賀夫人身邊的丫鬟,前幾年給了拓跋紹。秋月長相甜美,唇紅齒白,眉彎新月,脾氣溫婉。柔和可愛,一心一意侍奉拓跋紹。 這秋月有身孕的消息倒是也來得突然,更是來的湊巧。恰好就在慕容雨微嫁進清河王府的第二日診了出來。 慕容雨微臉上卻毫無一絲的驚訝,只是笑得開懷:“桑兒,去派人向殿下稟報,就說秋月姨娘有了身孕,問問他要不要去看看?” 桑兒聽過后眼含焦急:“娘娘,您....” 慕容雨微只是輕笑:“我體寒,夜晚不便出去迎秋月meimei,讓她早些回去好好歇著?!?/br> “娘娘,奴婢真是不明白。殿下那樣對娘娘,娘娘您卻還十分擔心他的事。您這都嫁進來第二日了,這殿下從未夜晚來過您這兒?!?/br> “我是側王妃,在沒有正妃之前我若是連這種事都打理不好,就會更惹旁人笑話。說我這個側王妃當得不像樣了?!?/br> 桑兒微微點頭:“娘娘考慮得倒是挺周全,畢竟這是他頭一個孩子,他過去看看也是應該的。時辰不早,娘娘歇了吧?!?/br> “桑兒,你快去歇了吧,明兒還要早起呢!”慕容雨微撫額,說實話,面對著一天的繁雜瑣碎她的頭真有幾分痛了。 慕容雨微一沾著枕頭就睡了。她向來注重養生,極少這么晚了還沒休息。 二日清晨,窗外仍然還是漆黑一片。慕容雨微一覺醒來,摸索著起身。 桑兒聽到慕容雨微起身的動靜,掌著燈燭快步進來:“娘娘。您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桑兒,我有些渴了。幫我倒點水來?!憋L荷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懶懶的說道。 桑兒先倒了一盅溫水,慕容雨微漱了口,第二盅才是喝的。 “現下什么時辰了?” “寅正,娘娘要不要再睡會?” “我還是起來吧。還要打賞整個王府的丫鬟和嬤嬤。還有帶給那些姐妹們的禮物呢,這些馬虎不得?!蹦饺萦晡[擺手,自己披了衣服就要下床。 桑兒將昨晚放好的衣物服侍她穿上:“娘娘不必著急,還早呢!昨天我和幕熙還有琴瑟,已經將娘娘的衣服和首飾以及胭脂水粉,一份份規整好了。一會子出門只要記得帶上?!?/br> 晴馨端著銅盆,盆里大半盆溫水,幕熙也跟著進來了,三人一起給慕容雨微梳洗。 “這說起來,還是我們家娘娘懂得體貼。昨日的事分明是那個夕沫故意刁難,可是在場的那些姨娘們無一人肯幫娘娘說話,這些人真是沒有良心?!?/br> 說話的是慕熙,昨日的事過后她便知道拓跋紹的那些小妾們,一個個恐怕都是不好相處的主兒。 幕熙從小有些要強自然看不慣自家小姐受欺負。 晴馨給慕容雨微梳了一個精致的發髻,插了一支藍孔雀發釵。 在發髻中間又戴上了兩支鳳釵,使得慕容雨微感到非常沉重。 “晴馨,這也太重了!我不習慣這樣?!蹦饺萦晡⑾騺硐矚g輕便雅致些的首飾。 “娘娘,您就先忍一忍吧!今兒個可是正月十五。更何況身為側王妃以后都要戴這東西,咱們也不能讓人家小瞧了?!?/br> 慕容雨微只好無奈應了:“但愿過會兒能順利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