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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沈夕則是氣到發抖,沈夫人這幅按頭自己是他長輩的姿態比起盛氣凌人的教訓來更加惡心人,一字一頓盯著沈夫人冷冰冰地道:“想死你就再往前走一步?!?/br> 秋姑娘沒接受她的道歉,也不請她進去,沈夫人倒也不尷尬,至于沈夕這個小奶豹的威脅她更是不屑一顧,施施然便要自己往里走。 鐘萸在遠處提了一口氣,沈夕的刀鋒上可還有血呢!她不錯眼地看著,小心臟砰砰砰地跳:穿書來這么久,終于要親眼見一次殺人了么?! 圓臉侍女似乎和鐘萸有一樣的顧慮,趕緊把沈夫人死死拉住,尖聲道:“夫人不可!” 沈夫人被拉住,摩挲著手上包扎的手帕神色似有不耐,又要勸沈夕:“你爹——” 沈夕冰冷地打算她道:“我是母親被畜生糟蹋所生,并無父親?!?/br> 鐘萸:臥槽!好狠一個小男生。 秋姑娘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鐘萸心思著這樣吃瓜不太好,也便帶著品書走到庭前站在秋姑娘身后。 沈夫人似乎被沈夕出其不意的話噎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你記恨我們?” 沈夕嗤笑:“恨你們?!不,我盼著你們去死?!?/br> 沈夫人搖頭,嘆了口氣緩緩道:“你會這么想,想必是記得當年的事??赡阋呀涍@么大了,就沒有想過或許不止你母親,我和你爹也有苦衷?” 圓臉侍女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急切地道:“夫人!”似乎不想讓她把其中隱情當眾說出來。 沈夕冷哼:“苦衷?自私而已,別說的那么好聽?!?/br> 沈夫人拉開圓臉侍女的手,側身面向沈夕,道:“當年我與你爹在他中舉前早已私定終身,是你外祖見他有出息便榜下捉婿,拿你祖母獨缺的一味救命藥要挾他,他才不得已和我分開。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爹了本已死心,可惜要嫁的人短命,只能在家守望門寡。偏你爹婚后也不如意,你母親傲氣,事事要壓他一頭,在旁人和下屬面前對他毫無尊重,京中誰人不笑話他攥著女人的裙帶往上爬? 他一個少年英才被羞辱至此,你捫心自問,能忍受這種屈辱嗎?” 沈夕畢竟還小,一時竟啞口無言。鐘萸看不過去了,向前跨出一步道:“小女子曾聽過一個故事里的主人公和夫人頗有幾分相似,夫人可愿一聽?” 沈夫人道:“請講?!?/br> 鐘萸便將蒲松齡“偷鴨求罵”的故事說了一遍,又問:“夫人做了虧心事,是否也如白某一般體生惡疾,特意上門來說了這么一番話求東明的罵么?” 此話一出沈夫人臉色尚好,秋姑娘眼中隱隱含笑,沈夕和圓臉侍女一個臉色稍緩,一個怒氣值快要到達頂點。 故事是這樣的: 某姓白的壞人偷了鄰居老翁家的鴨子吃了,當天晚上就癢得不行,第二天一看自己身上長出了鴨毛,碰一碰都很痛,沒人能治好。后來夢到一個神仙告訴他,只要讓老翁罵他一頓就好了。 可惜這個老翁脾氣好,從沒罵過人。這個盜鴨賊騙老翁說:“是某個路人甲偷了你的鴨子,只要你狠狠地把他罵一頓,他肯定就怕了?!?/br> 老翁笑道:“誰有那個空罵惡人!”這個盜鴨賊十分窘迫,只能把事實告訴了老翁,老翁哭笑不得,只能把他罵了一頓才好。 故事巧在哪呢?沈夫人便是姓白,而且這位繼室和原配又恰巧是隔壁鄰居,縱使原配和沈尚書成親過程不大厚道,但至少他們是正經成了親的,繼室后來的所作所為只能說是偷。 明明可以讓沈尚書和離再娶,卻甘心被偷養在外數年;明明知道奔者為妾,卻指使著沈尚書把逼著原配下堂。 利用完了就讓人滾,還要拉上她的孩子把人唾棄三千遍,怎么有這么惡心的人? 鐘萸心想,若是他們知道鴨還有另外的含義,這沈夫人的臉色估計也要變一變。 講道理,當年原配包個小鴨子,都比嫁給沈尚書這種騙完身心錢財資源再把人一腳踢開的死渣男好。 沈夫人深吸一口氣,語氣有些緊繃地道:“這位姑娘或許沒聽明白,是阿玉的父親逼慎郎成親的,是他們把我們拆散,并非是我強從阿玉手中奪走慎郎?!?/br> 鐘萸毫不客氣地反問:“娶誰不娶誰難道不是沈尚書自己應承下來的?君子一諾千金,小人才會背信棄義,夫人認同么?” 圓臉侍女怒氣值滿,跨步就要上前掌摑鐘萸,秋姑娘不動聲色地抬手一攔;“夫人近來憂心事多,可不能忘記管教下人。鐘姑娘是王爺十分重要的幕僚,連我都要禮讓三分,不得無禮?!?/br> 沈夫人喝止侍女:“藍煙,快向鐘姑娘賠罪!” 圓臉侍女一秒收斂好表情,屈膝行禮道:“鐘姑娘對不起,藍煙一時心急護主失了分寸,鐘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疏忽吧?!?/br> 沈夫人雖然順坡下驢把她的質問忽略了過去,但秋姑娘卻給鐘萸抬了面子,若是就這樣放過這個為虎作倀的丫鬟怎么對得起她突然上漲的身價? 鐘萸一秒入戲,怒氣沖沖道:“剛才你這個丫頭可是要給我大耳刮子,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完了?那行,你跪下了,我給你幾個大耳刮子?!?/br> 圓臉丫鬟蹙眉,沒料到鐘萸看起來乖乖巧巧的模樣,實際卻是一塊滾刀rou,當下只能苦著臉道:“鐘姑娘您就別為難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