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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見辭把銀子推了回去,“吳兄說笑了,那藥酒不是買的,乃我父親親手所制。我家世代獵戶出身,上山打獵總有受傷的時候,于是慢慢地就摸索出了一些藥酒傷藥的方子,材料都是山上采的,不是什么稀罕東西?!?/br> 他吳二拿出去的銀子豈有收回的時候?再說以他多年來使用藥酒的經驗,楚家的藥酒效用堪稱上佳,二十兩都當得,“我本就是占便宜了,楚兄且收下,不要再多說!” 楚見辭無奈,拿了銀子同李蟲出門回去拿藥酒。 他們出去時正巧碰到品書攙扶著鐘萸正慢悠悠地經過花廳往里走,何娘子拿著包袱跟在后面,看見李蟲居然手里沒拿藥酒還跟著隔壁楚公子,便叫住他,“蟲兒我不是讓你去找吳叔叔拿藥酒了嗎,你怎么在這?” 李蟲仰頭瞅了一眼楚見辭,思考了一番如何稱呼的問題,然后扭著手回何娘子:“吳叔叔的藥酒用完了,他說這個哥哥家的更好用,買了一瓶新的,讓我到這個哥哥家里去拿?!?/br> 何娘子呼嚕了一把李蟲的頭毛:“那蟲兒趕緊去拿吧?!毕肓讼胗痔狳c李蟲,“這個哥哥姓楚,蟲兒以后稱呼楚公子就是了?!?/br> 說完從袖袋拿出一包托品書從城里帶回來的點心,拿出一塊塞進李蟲的嘴里。 李蟲努力包著一口點心張不開嘴,低下頭小rou手交疊捂著,奶聲奶氣地嗯了一聲,這下鐘萸都忍不住伸手呼嚕了一把小崽子細軟的頭毛。 李蟲懵懂地抬頭:???鐘萸捂著腰作若無其事狀。 李蟲左看右看沒發覺元兇,又低頭吃了起來,胖了一些的腮幫子有節奏地鼓動,發出點心被啃碎的細小聲音。 鐘萸沒忍住又伸出了罪惡之手,李蟲受驚被嗆了一下,小手都沒捂住,一些點心渣子噴了出來,“咳咳咳!” 發現自己噴到了姑娘的裙擺,小手又慌忙去捂嘴,眼睛都嗆紅了。 鐘萸趕緊把他的手拉下來,讓何娘子去拿水來,自己則把李蟲拉過來幫他拍背。 品書嘆了口氣把人接過來,更為細致地邊哄邊拍,何娘子迅速拿了水來把人接過去,讓品書繼續扶著鐘萸,又忙活了好久才把人安撫好。 楚見辭見她扶著柱子一臉緊張,同時還要手忙腳亂地指揮品書卻被無視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鐘萸這才從李蟲身上挪開視線轉向他。 眼前的楚見辭因為身著一身青灰緊身袍子愈發顯得身材頎長,鐘萸平時覺得自己還算高的,此時和他一比也只到下巴處。 腰窄腿長,頭發用同色發冠高高束起成髻,一條繡著金色云紋的抹額把額前碎發緊緊束縛住,高挺的眉骨往下便是一雙含笑的深邃眼睛。 要命! 鐘萸心中土撥鼠尖叫。 再一想自己現在一手扶著腰半歪在品書胳膊上,剛才疼得齜牙咧嘴還要胡亂指揮,整個一幅不太聰明的樣子,心里突然感覺十分滄桑。 品書此時扶著鐘萸不方便只能點頭示意,面上一片無奈:“剛才之事,讓楚公子見笑了?!?/br> 楚見辭斂起笑意,搖頭正色道:“品書姑娘言重,是楚某唐突了,還請棠音勿怪?!?/br> 鐘萸無力地擺擺手,同樣客套道:“伯淵也是無心之失,是我的錯?!背娹o眼里又浮現出笑意。 還笑我,我要鬧了! 楚見辭帶著李蟲回家時田氏正在擺飯,她常跟何娘子聊天,自然而然認識何娘子這個小跟屁蟲,對他頗為憐愛。 此時看見他紅著眼睛跟進來,趕緊把人摟在懷里,問楚見辭:“蟲兒這孩子是怎么了?哪家小子欺負他,我非得說道說道去!” 李蟲喜歡田氏,怕她誤會糯糯地開口:“嬸娘沒事,是蟲兒自己摔了一跤?!?/br> 說完還心虛地瞅了一眼楚見辭,怕他告密又加上一句,“還是楚公子把我扶起來的呢,對吧?” 楚見辭配合的點點頭。 聽到這個小東西努力維護自家姑娘的顏面,在他娘面前夸他,把他架起來不讓他說實話,他幾乎要憋不住笑。 這鐘宅里從上到下都是妙人。 田氏牽著李蟲往飯桌上走,小聲哄著他:“叫什么楚公子,多客套!嬸娘喜歡蟲兒,他是嬸娘的兒子,蟲兒以后就叫哥哥吧?!?/br> 李蟲看著桌上的燉rou吞了吞口水,想起自己來的任務還是拽了拽田氏的衣袖,“嬸娘,蟲兒是來找哥哥拿藥酒的,我們姑娘要用?!?/br> “要藥酒是吧?”田氏聽見李蟲肚子叫,把人抱起使勁親了一口放在凳子上,對自己忽視了很久的兒子說,“見辭你爹今晚不回來,你先帶著蟲兒吃飯,我去送藥酒待會就回來?!?/br> 楚見辭說:“還是我去吧,順便帶給吳兄,他說咱們家的藥酒好用?!?/br> 田氏再要動身,楚見辭指了指乖巧坐在凳子上的李蟲說:“娘也不知道吳兄住在何處,還是我去比較好,你先帶著他吃飯,吃完再把人送回去吧?!?/br> 田氏應了一聲,囑咐他:“看到何娘子記得跟她說一聲,蟲兒在我們家?!?/br> 楚見辭道了聲好,去房間里拿了兩瓶藥酒,然后熟練地拐去爹娘房間,翻開藏錢的地方把吳二給他的銀子投了進去。 第二十一章 楚見辭帶來的藥酒果然效果很好,鐘萸忍了幾天草藥味兒就能安安穩穩地四處走動了。 好不容易被允許出門,鐘萸當然不會再繼續呆在家里,而且她也迫切需要換換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