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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了?!辩娸歉袊@道,馬車減震效果太差,她連坐好幾個時辰骨架都要顛散了,不知道古人跋山涉水半個月幾個月去做官,一路上是怎么熬下來的。 品書先下車,再扶著鐘萸的手把她從馬車上接下來。 鐘萸努力忽略有些打擺子的小腿肚扶著品書站直,內心不斷吐槽自己這破身體,下定決心要把自己的馬甲線練回來。 要不就這身體素質,不說懷孕生孩子過鬼門關,估計就連感冒一場都要頭疼腦熱個十天半個月的,嚴重的估計就一命嗚呼了。 她可不想這樣無語地結束自己的富婆生活。 “嗯,今日辛苦你送我們過來,時辰不早了,不如留下吃頓便飯吧?,F在出發恐怕進不了城,明日再啟程還能吃口熱飯上路?!辩娸强刺焐家迪聛砹?,邊上臺階邊安排道。 車夫略一估計發現確實趕不及進城,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地說:“謝姑娘體諒。這里偏僻,姑娘若有什么缺的東西只管說,我明日趕車幫你們買齊了送回來再回府也來得及?!?/br> “那好,我回頭給你寫個單子,讓品書跟你一起去?!辩娸钦钸@里買東西不便,聽車夫一說便應承了下來。 這座鹿莊本就是建做秦王偶爾避暑游玩的地方,下人都是直接從府里帶來的,因此鐘萸推開門里面一個人也沒有。 幸好近來幾天天氣不錯,秦王上次離開時下人打掃得挺干凈,屋里沒有什么霉味怪味。 先駕車過來送大件行李的車夫自我介紹姓吳,人稱吳二。 鐘萸看他雖然眼睛沒亂飄,但她天生對危險事物比較敏感,此時和兩個陌生男人一起待在這個偏僻的小莊子里,還是免不了有些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品書感覺鐘萸看到吳二后身體有些僵硬,知道她有些害怕,低聲安撫道:“姑娘不必擔心,吳二是王爺的人,你有事他的命都保不住?!?/br> “我知道了?!彪m然是被監視,但有證人保護措施還是讓鐘萸這種心大的人放心多了。 品書取出鑰匙將正院的院子門打開,先清洗了一個長榻并小幾抬到屋外樹下讓鐘萸呆著,又麻利地取出帶來的茶水和點心擺上。 趁著天色還亮,品書趕緊招呼吳二和老馬把她們的東西搬進來,自己打了水把屋子里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山里風大,床榻桌椅一會兒就干了。 鐘萸沒好意思坐著不動,也跟著上上下下遞東西,品書拗不過又怕浪費時間只能隨她。 到傍晚,主院終于收拾出了三間屋子,一間庫房,品書雖然很累,還是當著鐘萸的面仔細清點好所有單據上的物件,一樣樣登記入庫。 鐘萸點頭,看著品書拿起一把黃銅大鎖將庫房大門鎖上,放下挽起的袖子長吁一口氣。 走到堂前,老馬和吳二都在休息,鐘萸坐下說:“今天該干的活都干得差不多了,大家先歇一歇,等會兒老馬辛苦你駕車去下面村子里買些米面rou菜,多買一些,順便和村民們提一下鹿莊以后從他們手里買菜。吳二麻煩你幫品書收拾一下灶房,劈些柴火挑些水用來做飯,今天都累了,大家吃頓好的?!?/br> 品書問:“拿多少銀子呢?” 鐘萸琢磨著說:“我不知道村里物價如何,你先拿五兩銀子給老馬,多買一些細糧,另外每人封二兩銀子的紅封,算是答謝加喬遷喜錢?!?/br> 品書有些遲疑,還是拿了錢袋取出銀子挨個發到手里。 老馬趕忙拱手道謝:“謝姑娘賞!小老兒這就動身去村里,別餓著姑娘了?!?/br> 吳二不卑不亢地說:“謝姑娘!” 鐘萸實在是累了,回到臥房準備補個覺,品書咬咬嘴唇還是忍不住開口。 “姑娘今日也太大方了,二兩銀子夠一戶人家一年的開銷,平常打賞下人幾文幾十文已經夠體面的,就是王府里,貴人打賞也不過幾錢銀子,哪有像姑娘你手指縫這么寬的?!?/br> 鐘萸困得要命,胡亂點點頭說:“別擔心了,咱們還有鋪子能掙錢啊,再說就算鋪子不賺錢你姑娘我也有別的法子能賺到錢?!?/br> “可是……”品書正待勸勸她不要坐吃山空,就看到鐘萸已經自己脫了外袍拆了發飾拉開錦被往里爬,因為困意迷蒙著眼睛,眼里含著水光,白皙臉頰上還有一絲未褪去的嬰兒肥,埋在紅色的軟枕上像貓兒一樣舒服地蹭了蹭。 還用軟軟的嗓音說:“我困,有事回頭再說,好嗎?” 品書:你可愛,你有錢,你說了算。 感覺自己未來可能要一直像個老媽子的品書嘆了一口氣,俯身給她掖好被角,四處看看窗戶都關嚴實了,又準備好茶水點亮燭火,這才安心去收拾灶房準備飯菜。 鐘萸是被餓醒的。 一早上沒吃飯就出了門,路上沒敢歇腳就吃了一些車上帶的點心,到了莊子上又忙著收拾屋子,就沒閑下來過,這不,一覺睡醒肚子就開始抗議了。 鐘萸揉揉肚子,端起床邊的茶水喝了一杯總算舒服了一些,又就著燭火把自己散落下來的頭發用發帶束起來,披上來時穿的輕紗罩衣,拽好褶皺端著油燈出了門。 走到前廳,鐘萸見屋里空無一人,不禁挑了挑眉,這人都到哪去了,難道是看她睡著了沒叫她吃飯? 循著屋檐上點亮的燈籠走出院子鐘萸才聽到人聲,漸漸地又有些喧鬧聲,桌椅拉動的聲音,穿過一條回廊折進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