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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今立馬拉了拉她,態度極好的與這侍衛說:“勞煩您再去通傳一聲,就告訴你們督主,今日他若不出來,我便一直等在這,直到他來為止?!?/br> 那侍衛見她態度端和,舉止有禮,又看到她被凍得通紅的小臉,心里也稍稍軟了些:“行吧,您在這等一下,我去通傳看看?!?/br> “多謝了?!?/br> 侍衛躬身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郡主,您為何如此低三下四的?!贝鞘绦l走后,小桃才一臉怨念地說。 程今今望著督主府門口那兩只氣勢雄壯的石獅子,神色有些黯然:“我想見見他,但他不想見我?!?/br> 小桃半是疑惑半是惱怒地說:“郡主為何如此執著,當年他在您身邊時,咱們對他多好啊,可如今呢,他便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嗎?” “小桃?!背探窠褶D過頭來望著她,平日里亮閃閃的雙眸布滿黯淡無光:“他許是誤會了我。他當年尚在病榻,我便一走了之,再無音訊,他必定是怨我了?!?/br> 小桃不理解,那周言只是個卑賤奴才,郡主離宮,若是要他跟著,他便跟著,要他走,他也只能二話不說的離開,怎還敢對郡主生出怨念? 她沒再說話,只是握緊了郡主一片冰涼的手,企圖在這寒風天里,給她些許溫暖。 如程今今所料,沒過一會兒,周言就肅著臉來了,他陰沉地開了一眼程今今凍得通紅的雙頰,涼涼地說:“跟我進來?!?/br> 程今今望著他寬厚的背影,心中偷笑,連忙拉著小桃跟上。 督主府內自是一片繁華,陳設擺飾,無一不精致,就算是身為郡主的程今今,也暗自咂舌。 三人一路走到書房門口,程今今轉頭對小桃說:“你去偏廳等我會,我與督主大人有要事相商?!?/br> 周言瞥了身邊的小太監一眼,那小太監十分乖覺地領著小桃往偏廳去了。 書房里一片暖融,下人為他們倒了茶便恭敬地退下來。 一片寂靜。 程今今悄悄地抬頭望了一眼神色陰郁的周言,剛鼓起勇氣開了口,就被他涼颼颼地打斷:“我不會答應?!?/br> 程今今憋在嗓子眼的話瞬間吞了回去,她滿頭霧水:“答應什么?” 周言唇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還要再裝嗎?若不是她兄長此刻四面楚歌,她怎么可能主動找他。 “你兄長的事,我沒辦法做到?!?/br> 程今今更疑惑了,到底什么跟什么?她兄長到底怎么了? 她急急開口:“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我來是想和你說......” 周言再一次打斷:“但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彼旁谙ド系氖治⒉豢刹榈囟读硕?,抬起頭來直勾勾地望著程今今,眼神陰沉沉的。 “但你需要付出點代價?!?/br> 程今今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周言深不見底的眼睛,似是帶著魔力一般,她脫口而出:“什么代價?” 窗外的光透過窗,照的屋子里亮堂堂的。 周言垂眸,不敢直視程今今亮閃閃的眼睛,他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成拳,緊得連指節處都冒出了白。 “嫁給我?!?/br> 空氣似是凍結了一般,周言閉上了眼,等待著她雷霆乍起,拂袖離去。 “好啊?!?/br> 周言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眼前笑盈盈的女孩。 “你說什么?”他眼眶紅了,聲音都帶上不可置信的顫。 郡主嘴角的笑意像是春天的湖水,暖暖的將他包圍,周言癡癡地望著她的眼睛,一時有些難以自控。 “我說,好啊?!?/br> 她的眼神一如從前一般,清亮平和,望著他時,眼底落滿細碎的光芒,就是這種眼神,曾經讓少年周言卑微的心里,冒出一個荒唐的妄想—— 他在郡主心中很重要。 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在他纏綿病榻之際,郡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連帶著帶走了他的心,他的靈魂,他的一切。 當頭腦昏沉的醒來之時,有人告訴他,郡主回封地了。他想,只不過是去探望重病的親人,也許不過幾日,她就會回來的。 可是,一日,兩日,一月,兩月,郡主再也沒有回來。 等待著他的,是三皇子的傳來的消息,他告訴自己,郡主要留在封地,不會回來了,若是愿意,以后可以跟著他。 周言的心在那一刻死了,他想到在城邊垂釣時,自己在郡主身后偷聽到她和三皇子的談話。 她說,若有一天她離開皇宮,請求三皇子可以收留他。 原來,她早就打算不要他了。 可她的心是鐵做的嗎,怎么能一個字不留,一句話不說,就這么走了呢? 哪怕告訴他一聲啊。 周言在那一刻突然明白,原來在郡主心里,自己不過像她曾經喜歡過的蝴蝶簪子,戴上時是極喜歡的,但丟了也并不心疼。 畢竟她身份尊貴,從小父兄疼寵,皇上太后喜愛,千嬌百寵的長大,要什么都有。 東西丟了,換新的便是。 周言的心,在那一天徹底冷了,連帶著身體里的血也冷了,從此他爭權奪勢,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為了上位,不擇手段。 他踩著數不清的尸體,跨過刀山火海,才走到了今天。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冷心冷情,絕情斷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