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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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到了極限,骨刺卻紋絲不動,隱隱還有被紅線拖走的趨勢,他急得七竅直冒黑氣。 紅色絲線不停地往上爬,即將觸碰到司機的皮膚,他眼中的黑霧劇烈波動,馬上松手。 司機仍舊不甘心,他虛空一握,手中多出一根鐵制尖刺。 紅色絲線還在消化那根難啃的骨頭,季思危被拖在原地。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身軀龐大的蜈蚣如同一道閃電,竄到司機身后,弓起身體張開巨大的顎牙,咬向司機的腦袋。 司機沒有防備,倉促間躲閃不及,被蜈蚣生生咬下一條手臂。 蜈蚣吧唧吧唧幾下,咽下斷臂。 司機痛得直吸冷氣,斷口長出一根手臂,但魂體明顯比先前弱了。 司機出離憤怒,繞到蜈蚣腦后,把它摁在地上錘。蜈蚣和司機的魂力差距頗大,若非偷襲,它剛剛絕對不會得手。 可憐的小蜈蚣,堅硬無比的殼都被錘爆了,冒出一股又一股幽綠的血液。 司機發泄完怒氣,舉起手中尖刺,準備給蜈蚣致命一擊。在生死關頭,季思危甩出黑刀,齊腕斬下司機的手掌。 斷掌連著尖刺一同落下,司機凄厲的慘叫著,下一刻,消化完骨刺的紅色絲線纏繞上他的身體。 灼熱難耐,渾身布滿鉆心的痛楚,靈魂好像被丟到烈焰之中反復炙烤。 司機咬住舌尖,去扯這些血管似的紅線,細細的紅線堅韌無比,非但沒有斷裂,還割破了他的手掌,貪婪的鉆入其中,侵蝕靈魂。 恍惚之間,司機瞥見這些詭異紅線的主人,落落無塵的少年冷冷的立在混沌的虛空中,眼眸深紅如熠熠寶石,眼神卻冷若冰霜。 朱紅的花瓣落在少年的身上,化作點點星光,透過他,司機忽然想起許多年前見過的一位人物,本能的恐懼爬上背脊,垂死的眼睛猛然睜開,露出極端驚恐的表情:“你是活……活……” 紅色絲線爬上司機的嘴巴,順著口腔侵入,下半句話沒能說出口,司機白眼一翻,無力的垂下手。 傳單大叔從惡鬼的包圍圈中脫身,看著臉色蒼白,手臂上纏繞著紅色絲線的季思危,眼中驚愕:“靚仔,你……” “叔,幫我個忙?!奔舅嘉聿患敖忉?,用刀尖指了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蜈蚣:“救它?!?/br> 季思?,F在還無法完全控制紅色絲線,他不敢靠近小蜈蚣,怕失控的紅線連同它一起吞噬。 小蜈蚣是鬼少年留下的幫手,他絕對不允許它出事。 “好?!眰鲉未笫宕饝酶纱?,蹲在蜈蚣面前伸出手,蜈蚣變成手指粗細,鉆入他掌心。 傳單大叔小心翼翼地把小蜈蚣裝進玻璃瓶,又轉身看著季思危:“這就是銅錢封印的能量?” 紅色絲線吞噬完司機的魂體,開始向四周發散,無故卷起的陰風吹拂著季思危的頭發,他點了點頭:“我暫時無法完全控制它,可能直到吸空這里的陰氣,它才會停下?!?/br> 在天灣廣場地下層,傳單大叔曾經見識過一次銅錢覺醒,當時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臨時封印了銅錢。 但這一次,銅錢釋放的能量遠遠超過傳單大叔的可控范圍,他知道封不住了。 傳單大叔皺起眉頭:“這里是鬼道,一直有陰魂穿梭,陰氣充沛,我擔心你等不到停下的時機?!?/br> 如果在這里干等下去,季思??峙聲w而亡。 季思危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穩的問:“叔,你知道怎么離開這里嗎?” 上次他是誤打誤撞闖出去的,并不知道正確出鬼道的方法。 “逆著來時的路回去,出口就在途中?!眰鲉未笫逭溃骸翱墒?,你現在還走得了嗎?” 紅色絲線捕獵了十幾個惡鬼,正在吞噬。 “試一試吧?!奔舅嘉i]了閉眼睛,身后冒出一雙由紅色血霧構成的縹緲羽翼。 羽翼扇動,輕盈地帶著他往來時的路飛去。 飛了數米,紅色絲線察覺了他的意圖,竟扯住他的身體往回走。 “砰!” 拉鋸之中,季思危栽下花叢中,背后的羽翼碎成一灘星光。 路面上的車輛已經消失殆盡,荼靡的彼岸花向兩端蔓延,看不到盡頭,季思危掙扎著坐起來,忽然覺得手臂燙得厲害。 挽起袖子一看,手臂上不知何時長出一片奇異的符文,他看不懂符文的內容,只覺得身體快被源源不斷涌入體內的陰氣撐裂了。五臟六腑被碾壓,他心口一疼,唇角溢出一縷鮮血。 抹掉唇角的血,季思危感覺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從心口冒出,溫柔地護住他的心脈。 是傳單大叔畫的符! 大叔最后沒看卦象,卻料到季思危今天會有一劫,所以提前給他貼了一道保命符。 傳單大叔跑到季思危附近,卻被鋪天蓋地的血霧擋住,近不了他的身。 傳單大叔只好使出洪荒之力喊了一聲:“思危,穩??!我們能贏!” 季思危聽到了他的聲音,冷漠的眼睛里浮出一點笑意,感覺身體好像也沒有那么疼了:“叔,放心,我會撐住的?!?/br> 鬼道被血霧和遍地的彼岸花映得通紅,紅得不祥,紅得觸目驚心。 數不清的陰魂葬身于此,魂力低的碰上花瓣就迅速化成飛灰,強一點的惡鬼忍受著靈魂被灼燒的痛楚,瘋狂逃竄。 “活閻王……活閻王……” “是活閻王……” “活閻王回來了……” “快逃!快逃!” 惡鬼們厲聲尖叫著,驚恐地往外逃,誰也不想落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虎牙!你怎么樣了?!”八尾貓的眼眸印著血霧,聽不到回應,它不安地來回踱步:“不行,我得過去!” 小木偶:“小木偶也要過去!” “別過去!”傳單大叔一把攔住它們,抬手揮出十二道符紙,筑成一個結界,將八尾貓與小木偶圈入其中。 傳單大叔一擊掌,搖了搖頭:“是老夫眼拙,竟沒看出沒想到思危就是活閻王轉世!銅錢里封印的應該是季老當年拼了老命護住的活閻王的能量和魂魄碎片!現在封印即將解除,你我過去,只怕小命不保?!?/br> “難道就讓虎牙自生自滅嗎?”八尾貓呲牙:“本神君不能讓他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你過去也沒用?!眰鲉未笫迕嗣樱骸拔乙呀浻梅傋o住他的心脈,憑這rou體凡胎能不能撐過去,就看靚仔的造化了?!?/br> 血霧中央,季思危仰起頭,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爬滿復雜的符文,紅色絲線從他的手臂上的傷口長出,扎入地底。 路面出現數刀裂痕,向外延伸,彼岸花被連根拔起,花瓣落入深不見底的縫隙之中。 “刺啦……刺啦……”陰郁的上空裂開閃電一樣的紋路,透出刺目的光線。整個天地都在震動,在這一瞬間,這個世界都成為了季思危的養料。 “鬼道要崩潰了!”傳單大叔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這紅線要是一路扎進地府,十八層地獄也要跟著塌陷!活閻王一人就能毀天滅地!” 第219章 人間凡塵(正文完) 漆黑混沌的鬼道如今盛開著妖異荼靡的彼岸花,如火,如血。虛空中氤氳著一團血霧,散發著湮滅危險的氣息。 少年骨骼勻稱的身體懸浮于血霧中,皮膚幾乎被繁復的符文完全覆蓋,血染的銅錢灼熱,詭異的紅色絲線游走于皮膚之上,蠶食血rou。 少年堪稱完美的皮囊被血淋淋的撕裂,紅線纏綿白骨,一點一點重構身軀。 吞噬,重構,如此反復。 湮滅暗黑的陰氣鑿開封印,銅錢裂開一道縫隙,生機無限又無比霸道的能量沿著紅色絲線,源源不斷地輸入季思危的身體。 七竅感官變得麻木,唯獨寒冷與疼痛異常清晰,這些紅色絲線就像扎入身體的輸液管,不僅輸送能量,還輸送封鎖于銅錢內的靈魂碎片與記憶。 它們迫不及待的契入他的四肢百骸,涌入腦海,季思危頭疼欲裂,只覺得下一刻腦袋就會炸開。 修長如玉的手緊攥著,他以無與倫比的意志力忍耐這非人痛楚。 小木偶額前冒出契約圖騰,它與季思危有心靈感應,對他承受的痛苦感同身受。 它無法靠近他,雙手按在傳單大叔的符箓上,眼圈通紅,鮮少的露出一分脆弱:“主人!主人!” 傳單大叔聲音低?。骸皉ou體凡胎無法完全承受銅錢里封印的能量,所以紅色絲線正在重塑靚仔的身體?!?/br> 八尾貓焦急得想撕開結界沖過去,被傳單大叔一把抱?。骸斑鬟?,你別沖動!” 八尾貓眼里滿是無助,爪子按在傳單大叔臉上:“怎么辦?快想想辦法……” 傳單大叔握住它的爪子:“別擔心,我馬上找上頭的人來解決?!?/br> “嘟嘟……”不知從哪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傳單大叔抽出一只手摸向口袋:“等等,好像有人給我打電話?!?/br> 八尾貓怒:“都什么時候了還接電話!” 傳單大叔看著手機屏幕,眉頭稍微舒展了些:“說曹cao,曹cao到,這是幽冥來電?!?/br> 八尾貓對這個世界的幽冥有所耳聞,安靜下來,湊到傳單大叔的耳邊。 傳單大叔接了電話:“喂,哪位?” “臭道士,你還好意思問我是哪位?”電話那頭的男聲有些暴躁,有點興師問罪的意味:“你知不知道你的轄區,羊城017鬼道現在有異常?” 傳單大叔客氣道:“原來是白無常大人,我現在就在017鬼道里,你那邊看不到監控嗎?” 白無常答道:“017鬼道里的監控已經癱瘓了,我們發現異常后馬上聯系了你?!?/br> “今晚鬼道的情況有些復雜,我簡單說明一下?!眰鲉未笫逶捯粑㈩D,發現三言兩語解釋不清,干脆直接了當地說:“活閻王轉世正在解開封印?!?/br> “哦,活閻王轉世……”白無常說著腦袋“嗡”的一聲,險些找不回自己的聲音:“你說……活……活閻王?” “你沒聽錯?!眰鲉未笫逖劬σ徽2徽5刈⒁曋舅嘉D沁?,語速很快:“汲取陰氣的紅線已經向下扎入,017鬼道很快就會全面崩潰,勞煩白無常大人速速把情況上報給閻王?!?/br> “好?!卑谉o常知道事關重大,一點也不敢輕視。 血霧的范圍不斷擴大,像妖異的嵐靄。 路面裂縫的深處里卷出黑色陰風,幾道頎長黑影從陰風中走出。 提著白紙燈籠的黑白無常,身材壯碩面目猙獰的牛頭馬面,兇神惡煞的羅剎和夜叉……幽冥公務員們威風凜凜的現身。 “此處怎么開滿了彼岸花……”白無常踏著荼靡花走了幾步,臉色一變:“這不是普通的花,嘶……我的衣袍著火了!” 花瓣碰上月白衣袍,融成一團鮮紅火苗,熾熱的火烤著白無常的靈魂。他下意識用陰氣去撲滅火焰,沒想到,濃郁的陰氣拍出去后,火燒得更旺了,險些把白無常燒成黑無常。 黑無常抿著薄唇,揮出手中鎖鏈,掀起的罡風吹散了火焰。 白無常松了一口氣,魂體上浮,稍微一整理,燒焦的衣裳又恢復原樣:“道長,閻王派吾等前來支援。冥府的結界已經打開,暫時能阻止活閻王的紅線侵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