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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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 密密麻麻的游魂已經到了季思危跟前,距離他不到兩米。 守在季思危身邊的怪物實在太多,游魂們再迫切也不敢再走多一步。 雙指并攏,按在劍刃上,吩咐道:“納蘭兄,游亭亭,躲起來?!?/br> 他們自有默契,兩位二話不說,鉆進季思危的背包里。 季思危還能感應到他們,又道:“還不夠,你們躲進手機里?!?/br> 鬼少年和游亭亭消失后,游魂們顯然興奮起來,小腳不安分地往前擠。它們的眼神非常露骨,恨不得把“我想吃你”四個字寫在臉上。 游魂熙熙攘攘,成千上萬個聲音重疊在一起,像上萬只蜜蜂在耳邊嗡嗡響。 季思危勉強聽到幾句清晰的話。 “血……是血……” “新鮮的……白白嫩嫩的小鮮rou……” “我就咬一口……行行好……給我咬一口……” 季思危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唐僧,誰都想咬一口rou。 可惜他不是那菩薩心腸的高僧,他是除惡務盡的修羅。 指腹下壓,殷紅血液劃過溫潤如玉的刀刃,滴落在地。 聞到血腥味,游魂們沸騰了。對鮮血的渴望讓它們克服對小木偶的恐懼,一窩蜂地沖向季思危。 無數雙慘白的鬼手伸過來,季思危腳尖一點,腳底無端出現一團紅霧,托著他浮上半空。 染了血的銅錢收到了信號,紅色絲線迫不及待地爬出孔洞,在空中伸展,穿過游魂的心口,榨干它們最后一絲陰氣。 眼眸飛起妖異的火光,季思危擦拭指尖鮮血:“小鮮rou?現在覺得夠不夠鮮?!?/br> 第210章 復仇 月尖兒的紅色更濃重了,像抹了一層紅胭脂,往上暈染,映紅了游云。 月下,死寂的小島變得動蕩 ,妖異的紅芒自島心出現,以難以言喻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紅芒的源頭,是一位懸浮于半空中的少年,交纏的紅色絲線從他的手腕處鉆出,如同茁壯的血管,正瘋狂的汲取著周圍的陰氣。 因血腥味興奮的游魂大部隊已經嘗到了后悔的滋味,慌不擇路的逃跑。 鉆入地底、躲進建筑里、飄上樹干……游魂們以為這樣就能擺脫紅色絲線的追蹤,不料剛付諸行動,就被扎了個對穿,身體變成一縷黑煙,成了紅色絲線的養分。 “被研討會會長那個撲街仔擺了一道,他說鬼多力量大,一般人對抗不了我們,只能任我們宰割……”一個撐雨傘的游魂邊跑邊罵:“一般人是任我們宰割沒錯,可這家伙是個怪物!我們只有被宰割的份!” 跟他一起跑路的小個子游魂破口大罵:“我都說了,不要輕信其他區來的鬼,可是你們都被他忽悠得團團轉。他說可以把整座島盤下來給我們,從事務所手里搶地盤那么難的事,他動動嘴皮子你們居然就信了!” “別在這里馬后炮了,你不也跟著來了嗎?”撐雨傘的游魂不服氣,反駁道:“而且他們確實拔掉了一根啄龍錐!” 路過的游魂:“你們別逼逼了,再不跑命都沒了!” “跑?老子不跑了!”撐雨傘的游魂飄上半空,大喊一聲:“那小子看著道行不深,我們一起攻擊他的身體可能有勝算!” 雨傘游魂應該在白鵝潭島的鬼魂里有點地位,他一吆喝,附近的游魂紛紛停下,轉身面向季思危。 數百個游魂同時釋放出陰氣,黑氣彌漫,空中的水汽凝結成小冰霜,整條街道的氣溫驟然跌到十度以下,附近的植物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 被動逃跑的游魂們改成主動攻擊,用陰氣當武器,再次沖向季思危。 烏泱泱的一片陰魂齜牙咧嘴地沖過來,看著還挺瘆人。 大量的陰氣涌入體內,季思危遍體生寒,表情卻平靜如水:“很好,省的我去追?!?/br> 被陰氣和隕星的能量滋養了那么久,紅色絲線幾乎成為了季思危身體的一部分,它們主動形成一個屏障,圈住他和兩個小家伙,把撲面而來的陰氣吞了個干干凈凈。 “別慫!搞他!”游魂把雨傘一收,揮著傘砸向屏障,傘面黏在紅色絲線上,游魂五官皺成一團,用力一拔……紅線順著傘纏上他的手腕,下一刻,他連慘叫都來不及就灰飛煙滅了。 圍觀這一幕的游魂們呆若木雞,嚇得身上的陰氣都消散了。 有一個游魂結結巴巴地問了句:“還……還搞他嗎?” 其他游魂反應過來,拔腿就跑:“還搞什么搞,逃吧!” 它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它們決定反擊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唯一的逃跑時機。 熱身運動做完,紅色絲線已經發育成熟,蔓延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幾倍,如風卷殘云一般,掃空了參與這次圍攻的全部游魂。 陰風打了個轉兒,消失無蹤,喧囂的公園恢復寂靜,只有枯萎的葉子簌簌的掉落個不停。 饜足的紅色絲線緩慢回攏,季思危的心臟幾乎被過剩的陰氣凍到停跳,他及時調轉體內的異能護住心脈,透支的身體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陰氣在體內沖撞,與隕星的能量相融,五臟六腑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季思危捂著胸口,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小木偶緊張地圍過來,握住他的手指:“主人,你怎么樣?” 八尾貓用爪子拍他:“你別每次都那么拼命,我看著害怕極了?!?/br> 吐出這口血,季思危反而覺得暢快了些許,他用大拇指蹭了蹭唇角,看著指腹的血,擺了擺手:“沒什么大問題,只是這次的捕獵超過了身體的負荷,受到的反噬有些強?!?/br> 他抬起手,紅色絲線已經收攏得只剩手指長短,有幾根循著血腥味鉆進了他指尖的傷口里,顏色尤其鮮艷。 疼痛鉆心,季思危生生拔出那幾根紅色絲線,傷口被撕裂,鮮血淋漓。 季思危顧不上處理傷口,用掌心把紅色絲線的芽兒摁回銅錢里。 小木偶看得心疼,忙用血霧幫他止住血,它仰頭與季思危對視,一字一句認真的說:“小木偶不想再看見主人受傷了?!?/br> 八尾貓一臉嚴肅:“聽到沒有,不準再受傷了?!?/br> 血跡幾乎覆蓋了整枚銅錢,讓它原來的樣貌變得模糊不清。 季思危笑了笑,寬慰道:“別擔心,我會注意分寸的,以后盡量不讓自己受傷?!?/br> “約定?!毙∧九汲舅嘉I斐鍪?。 八尾貓默默把爪子墊在小木偶的手下面,瞅了季思危一眼,哼道:“愣著干嘛,快點?!?/br> 季思危彎下眼尾,骨節分明的手覆在小木偶的手背上:“好,約定?!?/br> 八尾貓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季思危,霸道總裁似的說:“我會盯著你的?!?/br> “好好好?!奔舅嘉0宋藏垐A溜溜的貓眼萌化了,笑意更深:“我們抓緊時間去找葉囂吧?!?/br> 八尾貓跟著蹭了不少陰氣,妖氣大增,它一甩尾巴,身體變成老虎大小,威風凜凜,連聲音都沉穩了很多:“上來,我帶你們去找他?!?/br> 季思危翻身上了八尾貓的背,它踩著空氣躍上半空,循著葉囂的氣味,踏空而去。 放大版的八尾貓像個毛絨玩具,手感極好,季思危愛不釋手:“八尾,冬天到了你就保持這個形態和我一起睡吧,肯定暖和?!?/br> “胡說……胡說什么呢?!卑宋藏堃粋€不穩,險些帶著他摔下去:“本神君有思蘊jiejie親手搭建的貓宮,你自己睡?!?/br> 季思危:“我以為你睡不慣貓宮呢,你這兩天不是半夜悄悄爬到我床上睡嗎?” 八尾貓氣急敗壞:“我只是半夜去廁所,中途迷路了!” 季思危長長的“哦”了一聲。 八尾貓停在一棵樹梢上,聲音嚴肅起來:“虎牙,葉囂那邊情況似乎不太妙?!?/br> 一盞路燈下,葉囂張開了一個半圓形的金色結界,老眼在給躺在地上的老李治療。 半身人偶、長著蜥蜴尾巴的酒鬼大叔以及粉毛狐貍正在攻擊結界。 葉囂雖面無表情,額上卻布滿了冷汗,看起來撐不了多久了。 研討會剩下的干部全部在這里了,這說明島上很可能還有其他能力不輸它們的惡鬼。 季思危張開手掌,紅色絲線從掌心生出,纏繞住樹干,帶著他落在地上。 季思危笑得開朗:“嗨,好久不見?!?/br> “才見沒多久吧?!狈勖偲ばou不笑,狐貍眼彎成不善的兩道?。骸拔覀冋顩]機會對你動手呢,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br> “嗝?!本乒泶笫搴韧曜詈笠豢谄【?,晃了晃玻璃酒瓶:“干,就因為你一個毛孩子,我們苦心經營的組織毀于一旦?!?/br> 玻璃酒瓶脫手,殺氣騰騰地砸向季思危。 這幾位的危險程度和游魂完全是兩個概念,季思危反應飛快地揮出一團血霧。酒瓶被擊中,像點燃的炮竹在空中炸開。 血霧彌漫,酒鬼大叔厚重油膩的劉海被江風吹得左右搖擺,他拍了拍大肚腩,掌中多出一根滿是尖刺的鞭子:“我要你拿命來償?!?/br> “我說過,我們研討會復仇……”粉毛狐貍拖著血劍向前,冷冰冰的說:“誓死不休?!?/br> 季思危笑吟吟地說:“你們那么想死,我怎么好意思攔著?!?/br> 季思危話說得囂張,粉毛狐貍怒極反笑:“誰死還不一定呢,明年清明我給你燒香?!?/br> 話音剛落,粉毛狐貍原地消失,突然出現在季思危面前,血劍裹著厲風,斬向他脖子。 煞氣掠過,季思危不適地瞇起眼睛,抬起黑刀抵擋,短兵相接,四目相對,誰也不讓一寸。 小木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季思危身邊,指尖騰起一團火焰,咆哮著朝粉毛狐貍的臉面壓去:“欺負我主人?沒門!” 粉毛狐貍神色一變,在火燒眉毛前再次消失在原地。 火焰落在地上,把柏油路面燒出一個大洞。 這家伙是個貨真價實的人,也不知道修什么的,動不動就來一出大變活人。 “小木偶會保護主人的?!毙∧九寂呐男⌒馗?。 “我相信你可以保護我?!奔舅嘉C嗣荒菆F火燒焦的發尾,用商量的語氣說:“不過下次放火的時候,離我頭發稍微遠一點點怎么樣?” 小木偶爽快地答應了。 季思危嘆了口氣,忽然握住小木偶的身體,一個閃身,躲開了劈向他后腦勺的一劍。 方才燒焦的發尾被劍氣削斷,洋洋灑灑的飄在空中……啊,可憐的頭發。 粉毛狐貍偷襲不成,血劍當頭劈下,狐貍眼紅得滴血:“死在我劍下,你也不算冤!” 季思危抬刀架住劍刃,手心徒然冒出濃郁的血霧,眨眼間功夫就躥上粉毛狐貍的手臂。 粉毛狐貍想故技重施,卻再也無法憑空消失。手中的劍被血霧迅速吞噬,季思危掐住他的脖子抵在樹干上,漫不經心地說:“做人還是謙虛點好?!?/br> 另一邊,八尾貓已經和酒鬼大叔交上手了。雖然八尾貓的妖力被壓制了大部分,但和酒鬼大叔打架還是有勝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