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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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是我用詞不當?!奔舅嘉T诩绨蛏巷w快地擦掉泡泡:“我很好奇你化成人形是什么樣子的?!?/br> 八尾貓想了想:“就那樣吧,平平無奇?!?/br> 洗漱完,季思危就回房睡覺了。 銅錢上的血跡面積再次擴大,大約占了總面積的五分之三。 還有兩天,副本任務就會完成,他還有兩次進入鏡中的機會。 第二天早上,聞人教授又出現了。 只是他看起來有些疲憊,鬢邊還夾了幾根白發,沒有了當初神采煥發的模樣。 副本的重要場景被季思危連拆兩次,npc有點憔悴也是正常的。 “今天我們參觀位于海岸邊上的燈塔,晚餐前每人交一幅印象色彩,內容自擬。管家稍后會拿繪畫材料過來?!甭勅私淌谡f:“老規矩,我會評畫,最優和最差的作品將分別得到懲罰和獎勵?!?/br> “難道這次鏡中世界那么快就修復好了嗎?還是燈塔里別有洞天?!奔舅嘉P南?。 用完早餐,每人領了一套繪畫工具,在聞人教授的帶領下前往塔樓。 之前在海島上閑逛的時候,季思危就發現了那座燈塔,但是他沒進過里面。 塔樓很高,形狀像煙囪,頂部刷紅漆,下面刷白漆,日曬雨淋的也沒有褪色,非常顯眼。 燈塔內部中空,只有一個旋轉樓梯通向塔頂。 聞人教授開始兢兢業業的解說:“這座燈塔的建筑年份和東樓相近,現在偶爾還會使用,但已經沒有守塔人了。塔頂上面有個cao作間和休息室,感興趣你們可以上去看看,視野非常好?!?/br> 燈塔里面很潮濕,隱隱能聽到滴水聲,好像哪里漏水了似的。外面的海浪聲那么大,卻沒有遮蓋住這個聲音。 空氣里混著一股腥氣,聞著這個味道,季思危忽然想起了在羊城大學芳華樓遇到的水鬼。 這里的氛圍讓他感到不舒服,他對塔樓上的風景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想等到午夜,再去找蠟筆小男孩玩耍。 季思危干脆問:“教授,可以自由行動了嗎?” “當然可以?!甭勅私淌谖⑿χf:“你想去哪里都可以?!?/br> “那我先走了?!奔舅嘉4蛄寺曊泻?,走出燈塔。 他都暗示得那么明顯了,竟然沒有一個任務者跟著他走。 他越想越不對勁,回頭一看,塔樓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這門關得也太迫切了吧。 季思危皺眉:“八尾,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燈塔里面有臟東西在?!卑宋藏埐贿m的蹭了蹭鼻子:“像是個厲害的主?!?/br> 難道鏡中世界沒修復完,副本安排了別的幽靈來救場子? 季思危轉身,敲了敲門:“教授,我東西落在里面了?!?/br> 沒有回應,燈塔里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滴答……滴答……” 滴水聲越來越清晰了。 這聲音似乎是從頭頂上傳來的。 季思危抬頭一看,只見白色的墻壁上落了幾滴紅色的液體,乍一看還以為是頂上的紅漆掉了色。 第202章 天真 “啪嘰——” 上空突然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季思危心里一凜,仰頭看向塔頂。 只見一個男人面朝地面直直往下墜,黑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碎玻璃裹挾著寒光,眼看就要扎下來。 季思危撈起八尾貓和小木偶,迅速撤離危險區域,放下兩個小家伙后,馬上瞄準墜塔者,拋出一大團血霧。 風陡然大了起來,刮著墜塔者的身體偏離了直線,季思危的血霧落了空。 “嘭!” 那人的身體重重砸在巖石上,鮮血四濺,霎時間染紅了半面巖石,更慘的是,這塊巖石位于涯邊,而且表面是傾斜的,他的身體剛停頓兩秒就滑落涯底。 這一幕非常駭人,季思??吹玫刮豢跉?。 走近一看,涯底就是驚濤駭浪,那具尸體在海水里沉浮,片刻就被海浪卷走了。 意外發生得太快,季思危沒看清那人的臉。 但他記得今天只有秦林穿了黑色的衣服,看著身形也很像。 巖石上的血跡像一朵荼靡的玫瑰,血腥味刺鼻,季思危別開了眼睛。 燈塔里發生了什么事? 秦林怎么莫名其妙從上面掉下來了。 他看向燈塔頂部,環形玻璃窗碎了一扇,濃郁的黑氣從里面滲出,讓燈塔看起來像個吞云吐霧的大煙囪。 直覺這件事還沒有到此為止,季思?;氐綗羲箝T前,再次敲門:“教授,請開一下門?!?/br> 仍舊沒有回應。 “滴答……滴答……” 他又聽到那種詭異的滴水聲,比在塔里聽到的還要大聲。 脖子一涼,好像有什么滴在了上面。 季思危抹了一把脖子,手指上竟沾著紅色液體。 他嫌棄地皺了皺眉,抬手一嗅。 是血。 平時衣服臟一點都難以忍受的季思危,感覺非常不適。 他用力拍了拍大門,冷聲道:“教授,我知道你在塔里,別躲在里面不出聲?!?/br> 盡管他敲門的力度不小,還是沒有人回應他。 里面靜悄悄的,不像有活人。 就算教授聽不見,其他人也該聽見吧?竟然沒有一個人理會他,這非常不對勁。 季思危喊了一聲:“八尾?!?/br> 八尾貓:“我在?!?/br> 季思危道:“拆門?!?/br> “好咧!”八尾貓對這種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一向非常積極,馬上亮出爪子,調轉妖氣集中于一點,一掌拍在門板上。 門上浮現一幅用鮮血勾勒的繁復符咒,陰氣蔓延,籠罩整座燈塔,八尾貓被符咒猛地彈開。 季思危穩穩接住它:“沒事吧?” “沒事?!卑宋藏埪曇綦y得嚴肅:“這里陰氣很重,小心行事?!?/br> 八尾貓那一掌并不輕,可門板巍然不動,只留下一個黑色貓爪印。 “難怪我提出離開的時候,教授答應的那么干脆,原來就是想支開我,好對其他人下手?!?/br> 放下八尾貓,季思危釋放出一團血霧,打在大門上。 血霧沿著門板上的符咒走了一圈,消失了。 “你的能力也沒用?”八尾貓有些吃驚。 季思??粗讣馍系膭摽少N,昨晚沒有發生時間逆轉,所以傷口沒有消失。 在鏡外世界,他不能利用銅錢覺醒來吸取陰氣,否則他要硬扛著吞噬陰氣的代價。出了副本后,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硬撼一下試試?!奔舅嘉Uf著,掌心沖著大門,源源不斷的血霧打在門板上,沖擊著上方的圖騰。 “主人,我來幫你!”小木偶抬起指尖,一束灼目紅光射向門板。 門板上的符咒越來越淺,最終消失殆盡,木門“砰”的一聲,炸裂成數塊。 寒冷的氣息傾瀉而出,塔里昏沉無光,季思危一眼便看到幾個任務者正沿著中央的旋轉樓梯爬上塔頂。 他們面無表情,動作有些機械,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塔頂盤踞著烏云似的厚厚黑霧,陰沉得像要下一場傾盆大雨。 齊玉走在最前頭,眼看就要登頂了,腦袋幾乎挨著那些倒霉的黑霧。 季思危顧不上找聞人教授在哪了,連忙拍了拍手,喝了一聲:“停下!清醒一點!” 季思危以為自己這一嗓子吆喝,喊得跟前方高能似的,一定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然而幾個任務者鬼迷心竅,五感不通,壓根沒有一點反應。 “小朋友……上去吧……上去看看……”一個低沉如囈語的聲音貼著耳邊響起,季思危耳朵尖一涼,后背拂過森森陰氣,頓時僵直了。 這個反應落在別“人”眼里,就是被嚇懵了。 一雙慘白的手趁機從他身后伸出,摸向他的眼睛。 “誰是小朋友?”季思危低聲罵了一句,徒手抓住那只鬼手的手腕,順勢一扯:“怎么跟你爸爸說話呢?” 一個矮胖的男人尖叫著撲在地上,他渾身濕透,好像剛從海底撈出來,身上纏著透明的線,皮膚被勒出斑斑駁駁的紅紫色,一身腥味。 單腳踩上幽靈的胸口,刀尖向著他,季思危重復問一遍:“你剛剛說誰是小朋友?” 幽靈齜牙咧嘴,掙扎間猛揮手。 一道寒光掠過,季思危一抬手,刀刃與寒光一撞,碰出“鐺”的一聲尖銳響聲。 那道寒光彈到地上才顯露出真面目——一根連著透明魚絲線的魚鉤。 季思危兩指一碰,捻出顆玻璃珠大小的血霧球,懸放在幽靈的大腦門上:“你可以再動試一下?!?/br> 別說動了,幽靈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里。它盯著季思危小小的臉,瞳孔顫動。人類的幼崽,什么時候進化得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