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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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用力過猛,失眼鬼手上的傷口“噗呲”一聲,崩裂了好幾處,大量的血液沿著變形得像麻花一樣的手臂緩緩滴落……滴落…… 滴落在季思危的衣服上。 衣服又臟了。 捏著鼻子,又不能發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服越來越臟,季思危蹙起眉頭,看起來很委屈。 “有活人!我真的聞到了!”失眼鬼魂暗自用力,不服氣地嚷嚷:“我拿我的眼睛發誓!” “活人?哪里有活人?” “天啊……聽說有活人混進彼岸花廊道了……” “活人在哪里?在哪里?” 圍觀“拜把子”的鬼魂們聞言具是一驚,開始竊竊私語。 路過的鬼魂聽到“竊竊私語”之后,忽然停下腳步,紛紛向“人”群靠攏。 然后,以這一小撮鬼魂為中心的一圈鬼魂都停了下來。 空氣中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傳染病在蔓延,不過幾秒,整個廊道里的鬼魂全部停下腳步,齊刷刷地轉回頭。 “活人……活人……” 一張張詭異恐怖的臉上露出一種渴望又貪婪的神色,它們像蛇一樣伸長脖子,試圖尋找著混進來的那個活人。 看著擠在一起,密密麻麻,恐怖且不帶重復的一張張鬼臉,季思危覺得自己在這一刻,患上了密集恐懼癥。 神經因為這密集的場面而繃得死緊。 果然如禿頭阿伯所言,那部死靈專用的電梯會屏蔽身上的生氣,他又非常幸運地遇到了比較善意的新死鬼,才能毫發無損地來到這里。 墻壁上的燈火不知何時由暖色變成了幽幽的青色,劇烈地跳動著。 原本空無一物的墻壁上冒出了一些淡淡的影子。 季思??傆X得再拖下去,砌進墻壁之中的東西就要爬出來了。 這真是不太美好的想象。 禿頭阿伯也不太淡定。 在這里混了二三十年鬼生,禿頭阿伯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 光滑的腦殼上冒出一片冷汗,臉因為緊張而漲成了豬肝色。 他緊張季思危的生死——如果季思危死在這里,下一個時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 想到這里,他連手都在抖。 但失眼鬼魂什么也看不見,也確實沒什么可畏懼的,所以他的注意力還集中在和禿頭阿伯的掰手腕上。 “哈哈哈哈哈……我還有一只手!沒想到吧?我一定能把他找出來!” 失眼鬼魂得意地笑著,飛快地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掃向季思危的方向。 季思危早就冷靜了下來,一直處在高度戒備狀態,失眼鬼魂的手一動,他的水果刀就揮了過去。 利刃劃破皮rou,散發灼灼氣息。 血液沿著刀刃上的圖騰徐徐流動,整個刀身泛著一種介于肅穆與妖異之間的光。 “誰?!” 失眼鬼魂痛呼一聲,把手縮了回去,沒有眼睛的臉慌忙地東張西望,又驚又憤怒。 如果失眼鬼魂能看得見,他就會發現,在距離他非常近的地方,一個眉眼英氣的少年正豎著一把水果刀,目光沉沉地直視他。 只要他再次發出攻擊,少年就會毫不猶豫地一刀扎進他的心臟。 但他看不見。 所以他動了。 “管你是誰!我要殺了你!” 身上怨氣剎那間凝結成殺氣,失眼鬼魂憤怒地吼了一聲,爆發出的鬼氣竟沖破了禿頭阿伯的桎梏。 骨刺一樣的手化成勾,帶著陰風呼嘯而來。 “小心!”禿頭阿伯第一時間伸出震得發麻的手,再次拖住失眼鬼魂的手臂。 這一拖,給了季思危一個絕佳的機會。 鬼氣撲面,季思危一直捂著臉,看不出情緒,只有眼神凌厲得令人心驚。 手起刀落,鋒利的水果刀虛影一晃,直接洞穿了失眼鬼魂的心臟。 猙獰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失眼鬼魂張著嘴,沒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身體就漸漸虛化,最后消散在了空氣中。 解決掉失眼鬼魂后,場面并沒有好轉多少。 堵在彼岸花廊道里的鬼魂仍在尋找著混進來的活人。 這邊發生躁動后,更是被嚴嚴實實地圍了起來。 陰氣太盛,體溫在持續下降。 季思危身上很冷,他現在已經不好奇負二樓里孤魂野鬼的數量了。 “看什么看,沒見過靚仔嗎?”禿頭阿伯抹掉腦門上的汗,順便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推開前面的鬼魂,準備手動開出一條路:“讓開讓開……” 效果微乎其微。 季思危覺得自己憋氣已經快到極限了。 缺氧的感覺實在不太妙。 要不直接碾出去吧,他想。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腦海,胸前的背包就像感應到了他的情緒一樣,倏然一動,暗紅色的光芒如波濤一樣洶涌而出。 紅芒拍打在前面的鬼魂身上,直接把它們沖撞出幾米之外,連帶著撞翻了堵在前面的兩排鬼魂。 擠在一起的鬼魂就像緊挨著的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帶一個,摔了一地,也摔出了一條通道。 希望再次出現,禿頭阿伯眼睛又亮了起來,馬上推著季思危的輪椅,瘋狂地向著廊道外奔去。 一雙雙鬼手從各種地方伸出來,它們嗚嗚咽咽地哭著,想拖住季思危的輪椅。 “滾??!” 男孩的聲音憑空響起,在長長的廊道里回蕩,無形的煞氣席卷向每一個角落。 兇巴巴的,很不好惹。 聲音一出,原本一直竊竊私語的鬼魂們不約而同地噤聲,那一雙雙臟兮兮的鬼手也飛快地藏了起來。 前路變得順暢無比。 小木偶除了念自己的名字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滾”。 它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怎么震懾比自己弱的鬼魂了。 季思危心情有些復雜。 在禿頭阿伯的協助下,輪椅突破了最快時速,一個樸實無華的輪椅,愣是開出了極限賽車的感覺。 風很大,周圍的鬼魂不多,季思危趁機換了口氣。 越往前行,燈光越明亮,路上的彼岸花花瓣也越來越多,穿過一個關隘后,面前豁然開朗。 負二樓的全貌,第一次展現在季思危面前。 負二樓和負一樓的布局幾乎一模一樣,也是進門就是樓梯,只是燈光更冷一些。 入門處立著一個醒目的牌子,上面寫著血淋淋的幾個大字:今日開市。 負二樓的中庭以及中庭四周和負一樓一樣,也是商場,只是開店的和服務的都是死靈罷了。 有趣的是,和門可羅雀的負一樓不同,這里開張的商鋪比負一樓多,而且生意興隆。 每個店鋪前掛著一只慘白的大燈籠,上方寫著“魂來”二字。 燈籠里面燭火跳動,光亮幽幽。 商場上“人來人往”,有的怪模怪樣,有的和普通人并無二致,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區別。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出了死靈電梯以后,身上那種吸引鬼怪靠近的氣息突然消失了?!倍d頭阿伯壓低聲音說:“現在沒時間查清楚問題所在,你現在趕緊換氣,等會兒我們一口氣沖到到三號店鋪?!?/br> 等季思危緩過來后,禿頭阿伯在前面帶路,徑直穿過中庭,直奔三號店鋪。 好在這一路沒有再發生意外,他們很順利地到達了那家店鋪。 三號店鋪的門面經過精心設計,看起來很有格調,在一片雷同的店鋪中格外扎眼。 這樣的店鋪,竟然沒有一個客人。 輪椅剛剛在店鋪前停穩,玻璃聲控門自動打開。 禿頭阿伯晃晃悠悠地走了進去。 店鋪里面沒有“人”,桌上的茶卻冒著煙霧,顯然是新泡的。 商品不多,兩邊的墻上陳列著各種各樣放在玻璃罐里的茶葉,不像商店,更像一家茶館。 最難能可貴的是,在到處都散發著腐臭的地下層,這家店里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張阿婆,有單大生意你做不做?” 門緩緩關閉,禿頭阿伯找張椅子坐下,慢悠悠地喊了一聲。 里間傳出一聲冷哼。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你膽子真大,活人也敢往我這里帶?!?/br> 里間的簾幕揭開,抱著布偶貓的美艷女人從后邊聘聘裊裊地走了出來。 “喲,這后生倒是長得俊秀?!?/br> 女人輕柔地撫摸著手中的貓咪,挑起唇角,儀態優雅地落座。 原本聽禿頭阿伯喊“阿婆”,季思危還以為老板是個老婆婆,沒想到看起來那么年輕,這令他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