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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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我叫紀澄,有一次經驗?!?/br> 說話的男生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穿一身藍白條紋病服,剃著光頭,唇色慘白。 “阿命?!?/br> 身材高挑的女生表情冷漠,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晨宇,三次經驗?!?/br> “任務地應該就是前面那棟房子,我們過去吧,再晚就來不及了?!?/br> 名叫晨宇的男人穿著價值不菲的正裝,一絲不茍的打著領帶,一副都市精英樣子。 他平時應該習慣了掌握話語權,剛來就主動攬下類似“隊長”的角色。 旗袍女人點點頭,沒有反駁他。 也許是因為晨宇看起來最正常,又有經驗,寸頭把他當作了救命稻草,語氣和緩地問他: “這位小哥,任務地是什么意思?” “我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你們都是什么人?” 寸頭一邊問,一邊把目光重新投放到那棟房子上。 可是當他再次看到那棟樓門前時,心臟瞬間跳到了嗓子眼! 大門微敞,門前站著一個黑色長發,身穿血紅色連衣裙的女人。 那身紅衣像用血染過似的,襯得女人露在外面的皮膚慘白得可怕。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后,朝他們招手。 “等你們好久了,快過來呀?!?/br> 紅衣女人的聲音甜美婉轉,讓人聽很舒服,但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那是什么……什么東西!” 寸頭捂著自己的嘴巴,從緊咬的牙關里擠出一句話。 高個子也倒吸一口涼氣,不著痕跡地躲在寸頭身后。 紅衣女人打開大門,屋內的燈光傾瀉而出,拉扯出一個清晰的人影。 紅衣女人五官輪廓不深,眼尾微微下垂,瞳色很淺,微笑看著眾人,臉頰浮現出明顯的酒窩,身上有種陰郁與甜美兼具的矛盾感。 “別緊張,她是活人?!?/br> “走吧?!?/br> 晨宇輕拍寸頭的肩膀,連表情都沒變,率先走向紅衣女人。 見其他人毫不猶豫地跟在晨宇身后,寸頭和高個子對視一眼,咬咬牙跟了上去。 這棟樓看起來有些年頭,面積頗大,一共五層,一樓墻壁上掛著一個破舊木牌,上書“瑰苑”兩字,下面掛著一個黃銅鈴鐺。 這里應該是后門,門后是高且窄的樓梯間,直接連到二樓。 “我是這家民宿的老板,你們在app上訂了兩個晚上對吧?” “跟我上樓吧,走在最后的人一定要關好門?!?/br> 紅衣女人臉上笑意更甚,沒有對顧客們奇怪的打扮露出半點好奇,轉身上樓。 “老板,這里有電梯嗎?我同伴坐著輪椅上樓不太方便?!?/br> 旗袍女人撫著季思危的輪椅把手,問了一句。 “沒有?!?/br> 紅衣女人身影一頓,繼續往樓上走。 層層疊疊的紅色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搖曳,像極一朵艷麗玫瑰。 “我的輪椅有爬樓功能,但需要有人在背后輔助?!?/br> “晨宇,可以幫我嗎?” 季思危側頭看著晨宇,語氣誠懇。 季思危雖然話少,卻在默默觀察著這些“同伴”。 從寸頭和高個子的表現來看,顯然和自己一樣,是“新人”,紀澄看起來身體狀況不太好,旗袍女人和阿命應該有一定的實力,但是女生的力氣較小。 晨宇是求助的最好人選。 對方看起來很紳士,有很大概率愿意幫他。 “可以?!?/br> “你們先上去吧?!?/br> 晨宇沒想到季思危會求助自己,愣了一下,才繞到他后面,讓其他人先走。 “在這里,殘廢肯定活不到第二天,我覺得他連上樓的必要都沒有?!?/br> 紀澄面無表情地說出自己的看法,率先上樓。 輪椅爬樓的輪子已經調好,等所有人都上樓后,晨宇把輪椅推上樓梯,關門。 也許是季思??雌饋砟昙o較小,晨宇動了惻隱之心,還安慰他不要在意紀澄的話。 進來以后,季思危才發現這棟樓的面積比想象中還大。 客廳布置得很有格調,家具帶著九十年代的復古質感,靠墻放著一架鋼琴,柜上的花瓶里插著一束飽滿的紅玫瑰,散發馥郁花香。 “阿姨已經過來搞好衛生了,每個房間都有獨立衛生間?!?/br> “中午和晚上阿姨會過來做飯,早餐前一晚會做好放在冰箱,你們自己用微波爐熱?!?/br> “我和mama住在二樓,客廳是公用的,我mama有點老年癡呆,希望你們不要打擾她?!?/br> “這是四個房間的房卡,一間房最多只能住兩個人,有問題來找我解決,到后天中午十二點退房就行?!?/br> “對了,你們可以叫我時一?!?/br> “沒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br> 時一一邊介紹,一邊拿出四張房卡遞向眾人。 晨宇接過房卡,點點頭。 “過了午夜十二點,不管是誰敲門,都不要開門?!?/br> 時一關上房門前,突然低聲說道。 “咯噠——” 房門緊閉,像一張闔上的嘴巴。 這里前身應該是公寓樓,客廳前面是一條走廊,兩邊分布著單雙號房間。 阿命抽出一張房卡,看了房間號后,徑直往前走。 “我跟你一間房吧?!?/br> 旗袍女人眼眸一轉,連忙跟在阿命身后,好像生怕被拒絕。 “我們能不能睡同一間房,相互有個照應?” 寸頭問晨宇。 “不行,剛剛老板說了,一間房最多只能住兩個人?!?/br> 晨宇搖頭。 “我們偷偷住一起,不被發現不就行了嗎?” 寸頭有些不甘心。 “會死的?!?/br> “別廢話,你們兩個一起住?!?/br> 紀澄抽出兩張房卡,扔給寸頭一張,另一張放在了季思危蓋著薄毯的腿上: “至于你,自求多福吧?!?/br> 季思危清楚,從這一刻起,他被放棄了。 在這七個人里面,行動不便的他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活靶子,沒有人愿意靠近。 所有人去到對應房間,隨著一扇又一扇門關閉,客廳里只剩下季思危一個人。 環顧四周,季思危想找一件趁手的工具。 ——柜子邊上立著的棒球棍就挺不錯。 季思危去到柜子邊上,拿起棒球棍。就在他準備回房間時,余光瞥見柜子底下躺著一個什么東西。 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木偶公仔。 木偶的形象是個穿紅色背帶褲的小男孩,工藝有些粗糙,身上布滿灰層。 距離不算遠,季思危也沒多想,彎腰用棒球棍細的那一端把木偶推出柜底,撿了起來。 “真可愛?!?/br> 季思危擦干凈木偶身上的灰層,輕輕放在柜子上面,拿著棒球棍去了207號房。 就在他背過身的那一瞬間,柜子上的木偶公仔,轉了轉玻璃珠一樣的黑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的后腦勺。 不知道是不是老板的故意安排,四間房沒有連在一起,且是錯開的。 房間不大,地板是黑白格子瓷磚,擺設著簡單的家具,天花上掛著裝飾漁網和兩盞羽毛燈,燈光有些泛黃。 剛關上門,他就看見茶幾上的粉紅色信封和一朵紅玫瑰。 信封上寫著娟秀的字體:致吾愛。 溫馨舒緩的環境并沒有讓季思危放松下來,自從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他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不打算睡覺,也不打算拆那封信。 不要做沒有把握的選擇,就是最安全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