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陸禮一腳將礙事的侍從踹開, 對著他就一聲滾。 侍從也知道他在這根本阻止不了什么,他要這牙從地上站起來,悶聲跑了。 唯一幫扶的人走了, 她驚懼的縮著瞳孔。 夏以再怎么單純也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好人。 而且對方看著她的目光讓她從心底里生出一股作嘔的感覺。 對方死死拽住她的手腕。 夏以的鼻尖用力磕在少年的胸膛上,煙與酒的味道一下沖進她的鼻孔, 濃烈又惡心。 恐懼竄上夏以的大腦, 她顫栗著,面色蒼白得像是冬日里的雪。 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用力一腳踢在少年腿上, 趁著他不注意, 掙脫開他的鉗制用力往后退了一步。 “我告訴你!你如果敢傷害我!陸——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眼前的人和陸行有仇, 她再提陸行,只會刺激他。 夏以現在也不是剛剛回家的小白了,她知道自己爺爺有多么厲害,別人崇敬又害怕他。 萬錦幾個還曾在他面前說過, 大家都叫他爺爺老爺子,是尊稱,心照不宣。 眼前的少年知道陸行, 也絕對知道爺爺! 夏以在賭!賭爺爺的威嚴能震懾面前的少年。 夏以靠著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少年聽了她的話之后果然愣住。 她警惕的目光落在少年臉上, 余光向周圍看去,考慮著能不能在面前人眼皮子底下逃脫。 哪知道少年微微發愣過后,緊隨而來一陣張狂的笑聲。 “你爺爺?你爺爺是哪位?抬你爺爺出來, 你以為他救得了你?” h市豪門圈子里的少爺小姐,就沒有他沒見過的。 眼前的這個,很抱歉,沒有印象。 陸禮一邊笑著,一邊向前,高大的身軀壓迫過來,濃烈的煙酒味也壓進夏以鼻間。 夏以緊緊捏著手,大聲道:“我爺爺叫陸赫,是陸氏集團執行董事長!你要是敢動我,我爺爺絕對不會放過你!” 夏以見過方冉才抬出自己的父親威脅人的模樣,行跡惡劣,可不得不說十分管用。 她急病亂投醫,知道就算爺爺的名號沒有用也必須拖延時間。 只要……只要陸行發現…… 陸禮在女孩的聲嘶力竭之下,向前的腳步忽然停住。 夏以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輕易就發現他一點底氣也沒有。 陸行抬起下巴,哈了一聲。 他輕蔑道:“你爺爺?抬著著老子爺爺的名號到老子明前耀武揚威?哦,還是陸行給了你承諾要把你娶回家去?” 陸禮說完立刻張狂大笑起來。 他一把扣住夏以的下顎:“陸行那家伙有哪里好?跟他還不如跟我,跟了我,照樣讓你叫那老家伙爺爺?!?/br> 夏以猛然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說。 她的下巴被死死捏住,陸禮也似乎不打算跟她廢話,吐著酒氣,嘴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你說,陸行要是知道你成了我的人,他會不會一手把你掐死?” 他吐著酒氣,惡心的味道撲在夏以臉上。 夏以嚇得眼淚簌簌往下掉,可這次她掙扎也掙扎不開。 眼看著少年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夏以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與此同時,一個冷到發寒的聲音插了進來。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聲線完全不同的腔調讓陸禮停住了動作。 他懶著視線看過去,看到了站在拐角處,正冷眼盯著他的男人。 陸禮見著對方嘴角的淤青,詫異的挑挑眉。 他倒是沒多嘴:“這不是靳哥嗎?我和我新任女朋友親熱呢,擋著靳哥你的路了真不好意思?!?/br> 陸禮一邊說,一邊拉著夏以就要回包間。 靳曉卻一步擋在了他面前:“你的新女朋友?” 靳曉面無表情,一雙狐貍眼下垂,盯著看著他出現已經傻住的女孩。 陸禮頓時笑道:“怎么?靳哥也看上她了?” 他聲音輕佻,完全沒有對人該有的尊重。 “閉嘴!”冰冰冷冷的兩個字幾乎是陸行的翻版。 陸禮聽他這不耐煩的語氣,頓時蹙起了眉頭。 而在這時,夏以淚眼模糊著小聲道:“曉曉哥哥……” 這樣的稱呼,當初讓陸行和陸行的三個小伙伴氣憤震驚,而現在同樣也讓陸禮多看了她兩眼。 “嗯?!苯鶗暂p輕應道。 旋即,他一瞬溫柔下來的目光,一寸寸凝成堅冰射向陸禮。 陸禮被他看的渾身一僵,下意識松開了攥著夏以的手。 在靳曉開口之前,他訕訕道:“靳哥,真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br> 陸禮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疑惑的厲害。 剛剛那個廢物張口閉口提到的都是陸行,就連面前這個小丫頭,也不自量力的想拿陸老爺子來壓他。 陸行和靳曉不是勢同水火嗎?怎么這小丫頭能同時和他們兩個扯上關系? 靳曉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夏以被捏的紅了一圈的手腕。 他雙目中掠過冷寒,在陸禮抬腳要走之前,命令道:“道歉!” 他拾起夏以被勒出指印的手腕,輕輕一碰,女孩就疼的吸了一口涼氣。 靳曉移眼,看向僵在原地,仿佛沒有聽到他剛剛說出的兩個字的陸禮。 “我讓你道歉,你聾了嗎?” 陸禮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 靳曉向來不是個咄咄逼人的人,又或許說不管他私底下怎么做的,他從來不會在表面上和別人撕破臉。 陸禮和他交集不少,每次見面喊靳曉一聲靳哥,偶爾的調侃,對方從來不會給他沒臉。 像現在,命令式的語氣對他說話,是第一次。 陸禮屈辱的漲紅了臉。 夏以卻望著靳曉生氣的模樣微微發愣。 “曉曉哥哥……” 夏以印象中的曉曉哥哥從來都是一副溫雅的模樣,他說話溫柔,舉止優雅,像是童話故事里的王子。 她從來沒見他生過氣,也從沒見過他冷下臉來的模樣。 靳曉沒說話,而是摸了摸夏以的頭發,又從西裝口袋里扯出一條帕子,包住她的手腕:“待會兒我送你去醫院?!?/br> 倆人說著話,陸禮卻覺得憋屈到了極致。 他動了動嘴,什么話都說不出。 而靳曉,他能用溫柔的聲音和面前的女孩說話,也能用冰冷的視線威脅陸禮。 “不打算道歉嗎?” 他下著最后通牒。 陸禮憤然至極,可聽那語氣里的威脅,只能憋屈的低頭。 “抱歉,剛剛是我冒犯了?!?/br> 不久前,還逼迫著她,讓她驚恐面臨絕望的少年彎下了他的腰,鞠躬成九十度。 夏以理所當然的受了這一鞠躬,卻偏過頭。 她不會原諒這種人。 靳曉知道她就算氣到了極致,也想不出辦法折磨羞辱人。 這一轉頭,是她最大的厭惡。 他道:“滾吧!” 一個滾字砸在陸禮頭上,極盡羞辱的感覺讓他死死握緊了拳頭。 可最后,陸禮也只能捏著拳頭狼狽走開。 陸禮離開,夏以立刻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不少。 靳曉拍拍她的肩膀:“別怕,他以后不敢來找你麻煩了?!?/br> 夏以點點頭,垂著頭小聲問道:“曉曉哥哥,你怎么會在這兒?” 夏以一直到知道曉曉哥哥家很有錢,孤兒院也一直是他在資助。 她在六歲那年認識十四歲的曉曉哥哥,自讓以后,曉曉哥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孤兒院。 還會給她帶去好看的小裙子。 可惜,曉曉哥哥送給她的那些東西總是被別人搶去。 靳曉偏頭笑了一下:“今天有個應酬在這,你呢,你怎么在這兒?” 他聲音很溫柔,聽著就讓人止不住放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