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黑魔王的保密，格林德沃嘖嘖了幾聲，將這個問題跳了過去，沒有細究。他恢復了托腮的姿勢，半帶斑白的金發從耳邊垂下，散開了一片慵懶：“我們在1899年的夏天，相處了兩個月。我們幾乎稱得上一見如故，剛剛認識，就有說不完的話……但這段友情在兩個月后夭折了。因為我們的爭吵，他的meimei死亡了。我至今不知道是我自己殺了她，還是鄧布利多殺了她?！?/br>
    “自那年夏天之后四十多年，我們再未見過面、通過信，直到1945年他向我發出決戰的邀請。終于碰到的時候，那就是那場決戰了?！备窳值挛终f，右手隨意地在桌面上畫著圈，語氣淡然得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你怎么會認為，能讓鄧布利多身敗名裂的東西，可以威脅到我？難道你認為我和他之間還存在什么深刻的感情？你要知道，那次碰面已經是老黃歷了，時間都已經過去那么久，難道還會有什么深刻的感情深留下來？”

    黑魔王眼角的余光瞄過格林德沃那小動作不斷的右手，挑了挑眉：“是嗎？真的嗎？”

    他頓了一頓，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但是，你騙不了我——你愛他?！?/br>
    格林德沃不由失笑：“你怎么會認為這樣的感情是愛呢？如果確切地形容的話，恨才是更適合的詞匯吧?！?/br>
    “他在我最巔峰的時候，”格林德沃閉上了眼睛，微微垂下頭，似乎有陰影籠罩了他的面龐，“毀了我的夢想，毀了我的事業，逼得我大半生被囚禁于監獄中……我怎么可能不恨他？”

    “而且，時光會把一切都抹淡，更不要說是那么漫長的時光了，”格林德沃睜開眼睛，蔚藍色的眸子中似乎什么都沒有，“假使最初有過什么感情，現在也淡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熱愛GGAD而且沒有糧，本文第一位確定下來的副CP就是GGAD。我愛GG，可惜GGAD真的好難寫QAQ，GG說完我真的覺得他們之間沒有感情誒……看我明天怎么圓回來（明天的章節還沒寫，怎么辦，圓得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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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對話的感覺好神奇，每次都真的感覺是他們在對話，我只是記錄而已，莫娘、黑魔王、卷福還有GG，感覺都是他們自己在說話。突然明白“角色是活的”是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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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刀劍出地下城活動，已經準備好我的肝了（真不敢相信我居然還在保持更新）（主要是防盜章放了不得不寫更新OTZ）。

    刀帳41/44，差兩把歐短和鶯丸。我真的覺得我好歐??！

    以及特別想寫刀劍的同人，蠢蠢欲動ing

    第83章 1.10

    “你有聽說過一句話嗎？”看著格林德沃, 黑魔王微微搖搖頭，語調依然一派輕松, “解釋就是掩飾，長篇大論往往意味著非常心虛?！?/br>
    格林德沃失笑，跟著搖頭：“俗人俚語罷了，你不會把這個當做論據來反駁我吧？”

    “當然不，”黑魔王撇撇嘴, “我只是指出你的心虛罷了。

    “心虛？”格林德沃夸張地睜大眼睛, 用右手指指自己，“我？”

    “如果不是心虛，你何必給我解釋那么多？”黑魔王盯著格林德沃的眼睛, 仿佛從背后看到了自己一直視之為大敵的老人的身影, “你什么都不用做，不用這樣長篇大論地解釋, 只要看著我處理那些鄧布利多的黑歷史就行，我放出那些資料、不放出那些資料，與你有什么關系呢？”

    他不等格林德沃反駁, 徑直說了下去：“你說，時光會把一切都抹淡？”他自己搖了搖頭，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我認為不是。有些東西是時光越久，越意味雋永的?！?/br>
    “哦?！备窳值挛职l出了一個單音節，他瞇起了眼睛，托著腮看著黑魔王。

    黑魔王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的目光也開始放遠：“你要知道，恨的極致是愛，愛的極致是恨。這兩種激烈的感情之間，邊界線本就非常模糊?！睆娏业仃P注著一個人，無時不刻想著他，動不動會夢到他，他不在掌控中就會很難受……這是恨呢，還是愛呢？從前世到現在，自己對哈利，又是什么感情呢？

    “后輩，你可勁地腦補吧，”原先的慵懶從格林德沃的臉上褪去，換上了凌厲的氣息，他放下了托腮的手，板著臉說，“隨便你怎么想?！?/br>
    “嘴硬?！焙谀踵托σ宦?，點評了一句。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是：如果你對他的感情不是如此復雜，那為什么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會如此深遠？

    他至今記得前世，就在紐蒙迦德，就在這件囚室，更狼狽、更蒼老卻更猖狂的格林德沃對著他張口大笑，深陷的雙眼盯著他，對他說：“殺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興去死！但是我的死不會帶來你所尋找的東西……有很多東西你不明白……”

    那時的鄧布利多已經死在霍格沃茨，老魔杖跟隨他一起埋入他的墳墓中；那時的自己暴躁易怒，殺人無算；那時的格林德沃瘦弱而狼狽，幾乎與眼前依舊保持著一定風范的前魔王是兩個人了。

    如果前世他對這些情況感到莫名其妙，那么今生，在掌握了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交往的秘密之后，在明了老魔杖的實際位置之后，在理智恢復清醒之后，在真正與哈利陷入了戀愛之后……

    真相在掩埋的秘密之中交織，想象為他勾勒出前世隱藏的暗線：在前世，當鄧布利多死后，格林德沃應該也是失去存活的意志，因此他才會迅速蒼老消瘦，幾乎與現在慵懶自在的囚徒判若兩人；而也是因此，在面對暴躁易怒的自己時，他的態度才會如此猖狂挑釁，甚至對自己重復了無數次“殺了我吧！”

    當時的黑魔王極其失望，年幼時那位霸道張揚、君臨歐洲的圣徒之主，現在居然是這副鬼模樣？不明情況、隨意挑釁、狼狽瘦弱、態度囂張，這真的是一位應該審時度勢、能夠威臨天下的王者？

    而現在的黑魔王則有一點懂了，最愛也最恨的宿敵已經死去，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沒有了承載的對象，大半生的糾葛以對方的死亡而告終，那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格林德沃當時，應該確確實實是一心求死的。他在死亡前，說不定曾經想和自己說些什么，也許就是今天要和自己說的話，只可惜遇到了暴躁瘋狂的自己，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求仁得仁，他追求了自己的死亡，追隨著宿敵與摯愛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甚至到死亡還保守著死亡圣器老魔杖的秘密，保護鄧布利多的墳墓不被自己破壞。這種感情，如果不深刻，那什么還叫深刻？

    當然，他得承認的是，這種感情絕對不僅僅是愛情……這個詞太淺了，無法描繪他們之間的糾葛，正如格林德沃剛剛自己說的，“你怎么會認為這樣的感情是愛情呢？”

    將思緒從前世的場景中拉回，黑魔王重新看向了格林德沃?；厮萘饲笆乐?，他仿佛對格林德沃有了一些更深的了解，至少，鄧布利多絕對是他的軟肋。

    心里有底之后，黑魔王顯得更為泰然自若，他話音一轉：“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就把這些資料放出來了？”

    這句話噎住了格林德沃，他沉默許久，終于回了一句：“我好像……還是有一點介意的?！?/br>
    說完這句話，他不等黑魔王回應，馬上接上了一句解釋，欲蓋彌彰似的說：“我介意的是這段過去被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下，任由那些愚蠢的凡夫俗子進行點評。天吶，讓那些俗人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指指點點，讓我成為他的花邊？”

    格林德沃動作夸張地嘖嘖了兩下，說：“我完全無法接受?！?/br>
    “少來，”黑魔王翻了個白眼，“娛樂至死，每個公眾人物都要有被世人評說的心理準備，死后還能管后人的嘴？這個理由可不會讓我退步?！?/br>
    “那你說我們是什么關系？”

    “很復雜的感情?！焙谀跽J真地回味了一下，說，“存在一些愛情，但不是全部；存在一些恨意，但不是全部。宿敵，命運，理念，知己，除了你們自己，誰說得清呢？”

    緊接著，黑魔王又補充了一句：“但你不要嘴硬。你就是在關心鄧布利多，他實實在在就是你最大的破綻……”

    “等等，”有一個懷疑突然浮上了黑魔王心頭，他猛然看向格林德沃，困惑浮上了他的眼睛，“你前面balabala地說了那么多‘珍惜巫師的生命’，不會就是說，讓我不要傷害鄧布利多吧？

    格林德沃干巴巴地說：“怎么可能，你想多了?！?/br>
    “真的？”黑魔王挑起了眉，他的眉毛劃出了一個凜冽的弧度，帶著刀鋒般的銳利，“那我就現在對鄧布利多下手了？你既然來找我，想必也看出來，現在我的贏面遠遠超過了鄧布利多，不是嗎？”

    “好吧……”格林德沃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夾雜蒼白色的金發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讓我誠實一點，看來你實在掌握了很多東西?！?/br>
    他理了理思路，說：“我來找你，最主要是想幫你。我知道你在走一條什么樣的路，這條路我曾經探索過，遍布荊棘，不是什么好走的道路?，F在這樣走下去，巫師界的未來幾乎是一條死路，但變革后的道路誰都說不清會不會比現在更糟糕。我只是想分享一下經驗?！?/br>
    “我應該說……謝謝？”黑魔王眉毛的弧度平緩下來，“如果是這一點的話，我也很樂意與你探討，畢竟，在巫師界，能與我討論這個的人實在不多。絕大部分人的眼光都看不到這些?！钡?，鄧布利多的那部分呢？你還沒有給解釋？

    在這段話之后，他們對視了一會。格林德沃的臉上浮現出無奈的表情，他哀嘆一聲：“你何必糾纏于鄧布利多？”

    黑魔王想了想，覺得可以實話實說，今天格林德沃的態度確實非常坦誠，而他也確實感受到了這位前任魔王的善意：“他是我最大的敵人，也是制衡你最佳的手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