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閱讀_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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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變,賀湛心中又何嘗不是掀起驚濤駭浪?前面是一條濃霧彌漫的路,走錯一步都有可能墜下深淵,無人可以借鑒,雖有譚今與周翊在身邊,他們也不敢指點賀湛,他只能憑著自己的判斷去摸索。 好在此時,終于有個人在身邊,不必孤單。 …… 翌日天蒙蒙亮,眾人剛聚到一起,還未來得及議事,前方就有急報傳來。 不是突厥人的消息,亦非李寬那邊有了變故,而是來自靈州。 靈州以裴皇后的名義發布檄文,昭告天下,稱李寬謀害先帝,勾結突厥人,逼迫皇后與皇子,僥幸自己趁早識破其圖謀,千里逃亡,得保性命,如今將李寬野心告知九州百姓,以免為其所惑,并號召天下人群起而伐之,以正視聽。 時局動蕩,這檄文從靈州發出,現在到達鄧州,恐怕還要再過幾日,才能被李寬看見,等傳至嶺南,那就更久了。 但不要緊,檄文的出現,意義重大,令在場眾人俱都精神大振。 譚今笑道:“此事實乃大喜,原來皇后早已逢兇化吉,還到了靈州,有這一道檄文在,李寬想要假借先帝之名,擁立李氏之子的立場就蕩然無存了?!?/br> 賀湛卻不樂觀:“只怕以李寬的狡詐,定會說裴皇后早已伏誅,那檄文是假的?!?/br> 賀融道:“真假與否并不要緊,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只要有因由,別人就會懷疑,李寬污蔑皇后,可以信口開河,皇后當然也可以將他的假仁假義公諸于眾?!?/br> 譚今手里還拿著檄文,聞言就道:“殿下,這檄文還有后半段?!?/br> “念?!?/br> 譚今注目檄文,娓娓道:“先帝曾留遺命,諸皇子中,以三子賀融年長聰慧,友慈溫慧,可承繼大統,奈何李賊蒙蔽朝野圣聽,謀害忠臣賢良,以致社稷危殆,宗廟難存,其心可誅,日月昭昭……” 他沒有再念下去,后面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內容了。 廳中一時無聲,眾人都還沉浸在這個意外的消息中。 在場諸人,蕭重固然堅定站在賀融這邊,譚今也暗暗覺得賀融很有可能才是將來最有可能定鼎天下之人,但誰也沒想到裴皇后會以檄文的形式布告天下,傳得人人皆知。 這固然是在為賀融正名,但也有可能引起反效果,那就是讓那些有意稱帝的人,個個都沖著賀融而來,想要殺他而后快。 賀融蹙眉思索,不置可否。 卻是賀湛最先反應過來,朝賀融跪下,拱手鄭重道:“人心所向,正統所在,還請三哥早日登基即位,以安社稷!” 第161章 賀湛在嶺南時, 眼見天下大亂,未嘗沒有生出一絲逐鹿中原,問鼎寶座的心思,這種心思伴隨著長安淪陷, 李寬亂政, 義軍紛起時就越發強烈,身為皇子,既有兵權,且有能力, 若沒有一丁點私心, 又如何稱得上鐵血男兒?甚至在得知三哥袖手旁觀, 并未南下馳援長安時,賀湛心生怨懟之余,未嘗沒有“將皇位奪過來, 看你如何自處”的想法。 但看見賀融滿面風霜的那一刻, 賀湛生出的,竟然不是幸災樂禍, 而是沉甸甸的心酸。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 他就意識到,自己對皇權的執著, 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深。 當兄弟情義與權力擺在面前時,賀湛最終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人生總要有取舍。 而這一次,他選擇了對自己來說更重要的事物。 見賀湛表態,譚今與蕭重對視一眼, 也都拱手道:“請殿下早日稱帝,以安民心!” 對上賀湛的眼神,賀融心頭微熱,卻沒有被沖昏頭腦,反而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br> “殿下……” 賀融擺擺手,阻止譚今想說的話:“突厥人還在中原,我們也還未回到長安,談何大局底定?” 譚今明白他的意思了,長安乃數朝帝都,對本朝的意義也非同一般,當初先帝匆匆離京南下,說是暫避,實際就是逃亡,眼下是亂世,大家顧不得其它,一旦將來蓋棺定論,先帝這個決定肯定會讓他的身后名受損,也讓后來的繼承者面臨難題,若能先回到長安,自然更加名正言順。 安王并沒有被眼前的勝利和眾人的擁護所蒙蔽而飄飄然,這讓譚今感到有些高興,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所追隨的主公是個短視之人。 賀融望向蕭重:“突厥人雖然此役大敗,伏念也受了重傷,必然會圖謀退回關外,你一路帶兵追過去時,若有機會,金銀倒還在其次,務必讓他們將擄去的奴隸放還,但也要給他們留一條后退的生路,以免狗急跳墻,逼得他們背水一戰,反倒不利?!?/br> 蕭重點頭領命,出去整軍。 他本來就是熟諳兵事之人,不必賀融絮絮叨叨交代許多,戰場上瞬息萬變,賀融也沒有強迫將領時時都要遵循自己命令的掌控欲,對蕭重這樣的人,只需點撥兩句,他就能做得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多。 賀融又道:“珍時,阿林,你們倆準備一下,與我啟程回長安,等我們快到長安時,你就發信給靈州那邊,恭請皇后回京?!?/br> 譚今與桑林拱手應是,告退下去準備。 余下兄弟二人。 賀湛有點意外:“三哥,你是想讓我去對付李寬?” 賀融道:“你自己的想法呢?若是不愿,可以北上,或者與我一道回長安,李寬那邊,我會讓蕭重去?!?/br> 賀湛那一跪,到底意味著什么,雖然大家都沒說,可并不代表賀融不明白。 賀湛眨眨眼:“那我跟你去長安,天天給你做炸蟲子吃?!?/br> 賀融似笑非笑:“我身邊不養閑人,你若是跟我回長安正好,往后高門世家那些事兒就都交給你了?!?/br> 賀湛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說這還真是親哥。 他想了想,道:“李寬對我們家做的事,也該有個了結了,讓我去吧,若有機會,我定要當面問他個清楚?!?/br> 問他為何要對三哥的生母下手,問當年齊王發動宮變,其中是否又有他的手筆。 賀融明白他在說什么,嘲諷一笑:“問與不問又如何,人死不能復生?!?/br> 自己生母也罷,賀嘉也罷,只怕連尸骨都已與塵土同化,不復存在。 賀嘉的死,是橫亙賀家所有兄弟心頭的一根刺,當初太子與紀王之間的不和初現端倪時,賀融以賀嘉的名義給賀秀送了東西,立時將對方心中的躁動不滿都安撫下來,可無論他們夢里多少回跑上城樓將將欲墜下的賀嘉拉住,醒來時面對的,依舊是冷冰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