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無CP]_分節閱讀_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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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融不答反問:“二哥問這些,做什么?” 賀秀哂笑一聲:“那就是了?” 賀融沉吟片刻:“不瞞二哥,我的確曾向太子建言,設立二相,只因本朝丞相大權集于一人之身,周相臥病時,丞相差事無人可做,最后不得不分回六部,是以二相設立,理所當然?!?/br> 賀秀看了他好一會兒,面露諷刺:“三郎,我一直以為,你跟大哥是不一樣的,就算我對大哥有心結,起碼你對我們兩人的心,是不變的,但我沒想到,你已悄無聲息站到大哥那邊,還對我滿口冠冕堂皇。這些話,你哄哄五郎也就罷了,難道還想哄我?” 賀融:“二哥,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無論我說什么,你也不會信我,但我對你,對五郎,并不像你說的那樣,我從來沒有變過?!?/br> 賀秀嘴角微揚:“大哥也說他從來沒有變過,但事實上呢?你看看,裴皇后對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吧?但皇后嫡子擋了他的路,他想也不想就出手,什么時候輪到我?什么時候輪到你?” 賀融本就不是多話之人,他覺得再無解釋必要,便也不答賀秀,拱拱手,轉身就走。 昔日他受太子之托,去勸說賀秀,放下成見,放下仇恨,走出自己的路,當時他愿意去,是因為他知道,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 但今日他不愿多說,也是同樣的道理。 江水奔騰往前,絕無可能再掉頭回流,正如他們兄弟之間,走到了分岔口上,一個想要往東,一個想要往西,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只能分道揚鑣。 賀融舉步往前,明知身后賀秀在注視他,等他回頭,卻再也沒有停過片刻。 …… “他們兄弟角力,關我什么事,怎么就把我給扯進去?這真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衡國公府內,來客憤憤然道。 “殿下不必如此生氣,往另外一方面想,這未嘗不是好事,在京城,天子腳下,時時刻刻都被人注視一舉一動,凡事都要戰戰兢兢,生怕惹上嫌疑,您不覺得累嗎?去了封地,山高皇帝遠,還不是您自己說了算?” 李寬微微一笑,親手從侍女那里接過茶盞,遞給衛王。 “話雖如此……”衛王憂慮重重,“難道就當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第108章 “項莊舞劍, 意在沛公。太子想對沛公下手,坐在沛公邊上的人,難免被波及?!崩顚捰迫坏?,“我看這件事, 陛下早晚會同意, 與其等到陛下下旨,您不如早些主動向陛下提出前往封地,以陛下的性情,必會覺得有所虧欠, 再給你一塊不錯的封地?!?/br> “再者, ”李寬喝了一口茶水, 好整以暇續道,“現在太子與紀王相爭之勢已成,您繼續留在這里, 遲早會卷入旋渦, 身不由己,您想想, 連先帝末年, 齊王爭位,您也能安然度過, 沒道理最后卻栽在侄子們的事情上吧?” 衛王苦笑:“表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怨我,怨我當年思慮過多,不肯當機立斷, 以至于今日……” 李寬抬手,示意衛王不要再說下去。 “往事已矣,殿下再說,只會徒增煩惱,于事無益,如今紀王頭角崢嶸,不肯相讓,太子咄咄相逼,意欲徹底消除隱患,早已不是當年先帝在時的光景了。此一時,彼一時,您須得明白這個道理?!?/br> 衛王露出一絲不甘心,最終卻也只能點點頭。 “我明白,說到底,是我之過,不過表哥如今拜相,權勢更上一層,又與紀王親上加親,往后可算是煊赫逼人了?!?/br> 李寬笑著搖搖頭:“我如今手無兵權,連相權也被人分走一半,做什么事都有人在旁邊盯著,你覺得我能做什么?再說紀王殿下也將去封地了,往后我想見女兒一面都難,這個右相,不做也罷?!?/br> “說得也是?!毙l王又一次想起當年在太廟,如果自己能再果斷狠決一點,看見李寬帶著兵馬來解圍,就趁亂將魯王給解決了,事后再對外宣稱是齊王殺了魯王,那么今日…… 他覺得李寬說得對極了,世事沒有如果,他做錯了一步,所以今日必須低下頭,又要一步步給趕離京城。 “我至今仍覺得,有些對不住表兄你,當初你費心為我籌劃,我卻沒有珍惜那個機會,如今害得我倆只能在此相對嗟嘆?!?/br> 李寬擺擺手:“不必如此悲觀,我說了,離開長安,未必就不好,京城風起云涌,二龍相爭,難不成其他人就一點念想也沒有?” 衛王心頭一動:“你是說,興王……?” 李寬含笑:“興王立有軍功,又與紀王同母,雖然排行靠后,但既然紀王也有念想,他為何不能有念想?興王有功勞,安王更有功勞,他出使突厥,出征南夷,足智多謀,論功勞,陛下諸子之中,應以他為首,你道他會不會有念想?” 衛王遲疑:“興王也就罷了,但安王腿腳有疾,不可能吧?” 李寬:“正因腿腳有疾,多少人輕視了他,疏忽了他,連帶陛下也有愛重冷待之分,你覺得他心里會甘心嗎?一個當時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為了殺出一條血路,就不惜以身犯險,遠赴突厥的人,依你看來,他的內心,會是一潭死水,甘愿為他人作嫁衣嗎?” 衛王搖搖頭:“換作是我,恐怕也很難無怨無悔。平定南夷,與殺退突厥人,同為戰功,雖說現在興王還未回來,但安王畢竟也是副帥,功勞不容置喙,但陛下給紀王賜婚,給紀王賜下別莊,增加封邑,卻只給安王增加了百來封邑,兩相對比,何其不公,同樣是兒子,怎么陛下的心,就偏成了這樣?” 李寬道:“陛下倚仗安王為左右臂,卻沒忘記他當年間接害死自己的嫡子,也沒忘記安王生母的罪名,因此心懷芥蒂,也是人之常情?!?/br>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我要是安王,心里也會不痛快!”衛王郁悶道,但他知道李寬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轉念一想,衛王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現在看起來,只是太子與紀王之爭,但遲早有一天,安王與興王也會加進來?”衛王恍然,“對了,還有裴皇后之子!堂堂皇后嫡子,卻一出生就得屈居人下,我不信裴皇后真就那么超凡脫俗,連為兒子爭一下也不!” 李寬低頭欣賞盞底隨著茶水微微蕩漾的花紋。 “想通了這一點,您是不是覺得,離開長安這件事,看上去也不那么糟糕了?” 衛王:“看來表哥早已目光如炬,預見到這些事了,難怪您如此淡然,敢情是準備坐山觀虎斗?!?/br> “誒,這你可就說錯了?!崩顚挀u頭,“身為丞相,有躲不開的責任,想袖手旁觀也不成,只是這幾位皇子未來相爭之局,卻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是在建議你,早日離開是非之地,逍遙自在?!?/br> 衛王笑起來:“對對,您這么一疏導,我立馬豁然開朗,郁悶之情一掃而空!不過將來也不知陛下會將我封到哪兒去,畢竟遠離京城,鞭長莫及,若是長安有什么風吹草動,還得賴表兄給我通個聲氣了!” 李寬頷首:“放心吧?!?/br> …… “散朝之后,大哥與我說,他只是想逼二哥主動離開長安,并無他意,但此事一出,必然會牽連其他兄弟,所以他會找機會向陛下進言,讓我能繼續留在長安?!?/br> 當初剛到京城不久,楊鈞就在京城開了一間胭脂鋪子,生意還不錯,后來此處就成了賀融、薛潭等人私下常聚的地方。 雖然朝廷沒有明令禁止官員與皇子私下往來,但薛潭他們畢竟是六部尚書,總往安王府跑,容易惹人注目,楊鈞這間胭脂鋪子大隱隱于市,鬧中有靜,又不必擔心被人盯上,再合適不過。 楊鈞現在經常天南地北四處跑,生意越做越大,胭脂水粉已經不是他唯一在做的買賣,但這間鋪子他偶爾也還會來,正因賀融常來,朋友長在,心有所系,即使歲月變遷,人事變幻,于楊鈞而言,卻是千金難換的寶地。 “當時在朝議上,我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毖μ稉u搖頭,“這分明是無妄之災!好端端的,您還幫了太子一個忙,他竟這樣報答您?若諸王分封的事定下來,連紀王都要前往封地,就算太子為您說話,您也留不下來,反倒還會讓人覺得您恃功而驕,目無法紀。憑什么他與紀王打擂臺,就得把您給牽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