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君子[快穿]_第32章
嚴淵渟不斷親吻他眉眼,抱住他的手臂微微發顫,“如果你死了,我會讓他為你陪葬?!?/br> “真過分啊,咳咳——” 安然咳嗽一聲,嘴角溢出了血沫,很快被嚴淵渟拭去。 鮮血染紅雪白的衣衫,他躺在嚴淵渟的臂彎間,如一朵脫離了泥土的花朵,正無可挽回地慢慢凋零。 “其實……” 安然看著嚴淵渟,目光渙散,聲音也越來越低弱,“我也喜歡你……嚴淵渟?!?/br> 嚴淵渟抱住他的手臂猝然收緊了。 一滴濕涼的液體砸在臉上,安然怔了怔,慢慢抬起了手。 “你哭了?” 他蒼白的指尖在嚴淵渟英挺深邃的眉宇間游移而過,望著男人的臉,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愛你啊……” 那句輕飄飄的話語尚未落音,青年的手就失去了力氣,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徹底地落下去了。 【好感度:100%】 “……” 嚴淵渟握緊了安然的那只手,深深地將他抱進懷中,低下頭,渾身劇烈戰栗。 他緊緊抱著安然,用顫抖的唇去觸碰懷中人冰涼的面龐,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身姿纖長的青年持槍站在他面前,笑起來時神情生動而明艷,不是現在這樣……蒼白的,染血的,色彩晦暗,喪失了一切生機。 是他……毀掉了安然。 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愛人。 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 轟隆—— 一道驚雷劈開長空,大雨瓢潑降下。冰冷灰暗的雨幕之中,嚴淵渟取出一個深藍絲絨小盒,打開,里面是一枚光華璀璨的鉆戒——與他戴著的戒指別無二致。 男人顫著手將這枚鉆戒取出,如對待珍寶那般小心翼翼地托起安然的左手,為他戴上了鉆戒。 做完這一切后,嚴淵渟將安然輕緩地抱起。雨水模糊了男人的面容,他抱著懷中的人慢慢地往前走去——沒走多遠,又踉蹌著跪在了地上。 膝蓋重重磕地,激起一地水花。這個一向強勢威嚴的男人此刻就如同一頭失去了伴侶的孤狼,孤獨地舔舐伴侶冰冷的尸體……最終發出了悲戚而絕望的長嘯。 —— 那天的雨一直下了很久,當季軒茗從昏迷中蘇醒后,發現雨水早已沖走了地上的血跡,四周空蕩蕩的,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幾天后,他沖進了一座私人墓園,不顧一切地想要一拳擂在嚴淵渟臉上,卻被幾個黑衣人再次死死按住了。 “你這個畜生??!” 季軒茗眼睛紅腫,嗓音早已沙啞得不成聲,“是你害死了安然!是你?。?!” 嚴淵渟頭也不回地站在墓碑前,他溫柔地撫摸著碑壁,拋給季軒茗的話語卻冰冷入骨:“開槍的人是鄭朗,因為你的無能才放出了他?!?/br> “那又怎么樣?!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安然也根本不會死??!” 嚴淵渟沒有說話,而是抬了抬手。 黑衣人放開了對季軒茗的桎梏,季軒茗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被嚴淵渟一腳踹到了地上,噴出了一口血。 額上冒出細密冷汗,季軒茗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幾次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都狼狽地摔了回去。 嚴淵渟一腳踩在季軒茗背上,面色漠然而無動容:“你會失去一切,下半生在悲慘中度過,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br> 季軒茗生生咽下一口血,眼中充滿恨意:“那你呢?你憑什么還能站在這里!安然是為你而死的!” “我會把他一起拖下地獄,” 嚴淵渟的語氣異常平靜,“我說過,他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br> “……” 季軒茗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那天之后,他也的確如嚴淵渟說的那樣付出了代價。公司破產,他失去了季家少爺身份,為了不流落街頭只能選擇打工,每天奔赴在烈日之下,靠著幾份零工來賺取微薄的薪水。 過去的日子恍若隔世,季軒茗常常做夢,夢到幾年前他和安然的初遇,夢到這些年來他和安然相處的點點滴滴——在他的夢中,安然的模樣是那樣鮮明美好,以至于當他醒來后,往往因為現實巨大的落差而徹夜哭泣,痛不欲生。 日子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他每天如行尸走rou般生活著,偶爾會聽到一些關于嚴淵渟的消息。 林家與嚴家的婚約很早以前就解除了,據說那位林家大小姐還以未婚妻的名義上門求過嚴淵渟,被直接趕了出去。而安然去世后沒多久,原本好好的林家就因經營不善倒臺,林家家主受不了打擊,跳樓自殺了。 季軒茗隱隱猜出了背后的原因,知道安然的死和林家有脫不開的關系。他一度想上門去找嚴淵渟要個說法,最后卻又退縮。 安然的死不是嚴淵渟一人造成的,在那之后不僅有開槍的鄭朗,有林家的推力……還有季軒茗自己。 是他們所有人,一起害死了安然。 意識到這個真相之后,季軒茗活得更加頹廢。時間就這樣麻木地流走,很快到了第二年。 安然的祭日那天,季軒茗想去他的墓碑前看望他,卻在墓園入口被嚴淵渟的人趕了出來。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破舊的出租屋中,喝得酩酊大醉,一睡就是三天。 三天后,他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嚴淵渟死了。 堂堂嚴家家主,死在了一場火災中,死在了他自己放的一把火中。 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晚上,當火勢得到控制后,消防員沖進廢墟中搜索了半個多小時……最后在主臥找到了一具焦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