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婚禮
離紐約一個小時車程的長島。 Oheka城堡,像是童話中公主的奢華莊園,夢幻馬車、音樂噴泉,完美的大型宴客場所。雖是價格不菲,但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禮,自然值得。 伴娘們遵照中國的傳統,一水兒的喜慶紅裙,襯托得新娘的婚紗越發地潔白耀眼。 一身海軍藍新郎裝的聞殊,緊張地在鏡子前面擺弄著暗紅色的領結,西裝上衣的領口是一朵嬌艷的玫瑰。 “別拉了!再拉就掉下來啦!”梁韻笑話他,“又不是第一次見面,緊張成這樣!” “等回國再辦一個中式婚禮,就有經驗了?!甭勈庑邼匦π?。 梁韻故意夸張地咂舌,“你知不知道,結一次婚要花多少錢???!” “沒辦法,誰叫太太的朋友大多都在這邊,而且她又想要一個在古堡里面的公主婚禮?”聞殊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容,眼睛里是盛放不下的幸福。 典禮宣誓的時候,新娘新郎雙雙淚崩,倆人無語凝噎了半天,才把誓詞勉強念完,交換完戒指,聞殊終于如愿地吻了他的合法新娘。 晚宴時間。 新人的第一支舞過后,DJ把音樂調成了快曲,現場氣氛一下子熱烈了起來。 跳了幾支舞下來,雙方家長和伴郎伴娘都致完了辭,就到了傳統的游戲環節。 新娘扔捧花差點兒引起單身女性們的一場群毆,大家笑著鬧在一起。 到了男士的部分,是要新郎把手伸進新娘的婚紗里面,把吊襪帶摘下來,往男賓客群里拋。 聞殊不知是喝高了手抖,還是故意的,用力一丟,白色的吊襪帶忽忽悠悠地在半路轉了個彎,沒到任何伴郎男賓的手里,卻落在了婚禮攝影師的肩膀上。 因為梁韻剛才接到了新娘的捧花,女客們正在半羨慕半嫉妒地開著她的玩笑,說哪個哪個伴郎很帥,說她今晚就能脫單。 現在代表男士艷遇的吊襪帶落在了一個“工作人員”的身上,大家都開始湊熱鬧的要撮合他倆。 人們一片起哄地叫好聲中,只有梁韻,瞥了一眼對面,臉立刻綠了。 她剛才一直忙著沒注意,這個一直把臉藏在相機背后,把帽檐壓得低低的人。 現在他直起身,用手把肩上的新娘“禮物”拿下來,直直地看進梁韻的眼睛,神情復雜,嘴角卻勾著一絲歉意的微笑。 怎么會是他?! 陳漾,怎么會在這里?! 聞殊把梁韻拉到陳漾身邊的時候,指了指胸口,表示自己仁至義盡,只能幫到這里。 梁韻回頭,舉起拳頭要打聞殊,他故意夸張地嚷嚷,“我現在可是有老婆疼的人啦,你不許再欺負我!” 說的梁韻倒不好意思起來,訕訕地把手放下。 對面有人叫聞殊趕快過去切蛋糕,梁韻也要拔腿就走,身體被陳漾從后面一把抱住,緊緊地不肯放開,“別走!求你了!讓我再抱一下,就一下!” 梁韻的身體忽然不再聽她的大腦調遣,自從被陳漾火熱的臂彎環住,便不爭氣地松了所有戒備,瑟瑟抖著,軟在他懷里。 晚宴快要接近尾聲了,很多父母輩的賓客早已離席,一幫年輕人咋咋呼呼地去外面放冷煙花。 幸好陳漾只是二號位的靜態攝影,人家首席的攝影師還在兢兢業業地跟拍,他這里早就把相機丟到了一邊。 自從碰到梁韻的小手那一刻,他就再也不肯松開。 “我渴了,去拿杯香檳。就在吧臺那兒?!绷喉嵉皖^瞅了一下自己被攥得緊緊的手,無奈地看著化身大型跟屁蟲的陳漾。 “我跟你一塊去?!标愌露藳Q心不要face,反正不許她離開半步。 梁韻覺得頭大了叁圈,滿場的人都在好奇地往他們這邊看。 聞殊早就嚴格叮囑過伴郎團的幾個哥們,千萬不可以打梁韻的主意。 “其他的伴娘看你們自己運氣,那個是早就被預定的?!彼f。 梁韻辭掉原來的工作,到美國來的時候,陳漾一下子失掉了她所有的行蹤消息。 她沒有告訴原來的公司自己的去向,所以陳斌的信息網也在那里斷掉了。 梁韻的行動力一向是疾風迅雨一樣的速度,悄悄住在雅典同城的陳漾剛剛得到消息說她離職了,轉天再去看她的公寓,已經是人走樓空。 他敲響梁韻鄰居老太太的房門,懷著一線希望詢問她搬去了哪里。 熱情善良的希臘老太太看著他空洞的眼神,似乎一切了然。 她把陳漾讓進了屋,沏了一杯高山花茶,一邊讓他慢慢喝,一邊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他,“孩子,你愛她嗎?如果愛,就去盡全力把她追回來,就算去向自己的敵人屈膝,為了摯愛的人,也沒什么了不起?!?/br> 陳漾看著老人充滿母愛的眼神,哽咽起來。 他的生母去世很早,陳斌的母親雖然對他很好,但畢竟沒有血緣關系的親近,在男女感情的路程上,他一直都是自己在摸索、跌跤、成長。 他本來以為經過了以前的種種,自己早就能夠成熟地處理情、欲、愛的紛雜關系。 現在才知道,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愛情方面的菜鳥,從未真正長大過。 “去吧,孩子!去找她,把她贏回來,搶回來!看得出來,她值得你好好干上一架,不是嗎?”一臉慈祥的老人,卻熱血涌動地鼓勵著陳漾,許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決意,激發著他成為斗士的心情。 就在那晚,陳漾撥通了聞殊的電話。 ————小劇場———— 陳斌(身為fff團大中華地區首席代表):聞哥,你團費可有一陣子沒交了!下次再燒人不帶你了??! 聞殊(兜里掏出一把“比瑞吉”撒給陳斌):哥退團! 陳斌(拿出鐮刀):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