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節
遲殊顏看完這一系列圖像雖然七八分懂了,但她心里莫名有些沉重。 她剛要移開視線,發現旁邊角落竟然還有第九幅圖案,遲殊顏盯著第九幅圖案,畫者筆觸依舊凌亂,但最后一幅一反常態畫的十分清晰,遲殊顏先瞧見旁邊一個醒目的日期,上面寫著六月三十。 而旁邊畫像上只見到處是烏云壓頂和倒塌的房屋以及被亂石砸中人群,很快,周圍四周的山巒突然塌陷,一瞬間直接將整個村埋了個干干凈凈,再看不到絲毫人和房屋。 遲殊顏目光定格在第九幅畫像上,遲遲沒有開口,右眼皮卻猛地再次跳的急切,除此之外,她胸口一股比之前還濃烈的心悸壓的她喘不過氣,她捂著胸口扶著墻一臉痛苦,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里打撈出來,上身衣服脫下估計還能擰出不少水。 就在這時候,剛才剛平靜沒多久的‘咚咚咚’聲再次響起,聲響還離她越來越近,仿佛就在四層連接五層的樓梯口,遲殊顏這才稍稍清醒一些,目光銳利順著四樓樓梯往上瞧,冷聲吐出一句:“誰?” 第一百七十一章 許家母子的靈牌 一更 很快‘咚咚咚’的聲音再次突然消失不見,只見五樓樓梯口透著幾分昏暗的燈光,照的破舊的木梯顯得有些逼仄破舊,隱隱還透著一股陳年腐敗味道。 上面一點動靜都沒,昏暗的燈光照著無端給人一種陰森后背發涼的視感。 遲殊顏沒猶豫多久,拿著蠟燭,抬腳上了五樓。 等到了五樓,遲殊顏冷眼掃了四周,發現偌大的空間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案桌上點著的蠟燭將里面空間照的越發亮。 因著剛才樓下那幾幅畫,她注意力全在一旁墻壁上,只可惜,她認真找了好一會兒,也沒再瞧見什么畫。 遲殊顏沒打算在五樓浪費時間,準備往六層走,整棟寺廟只有六層,估計剛才一直弄出動靜的‘東西’就在六層。 遲殊顏退開幾步準備上樓,突然哐啷一聲,有什么東西被她碰落在地面,砸落在地面的聲響顯得格外突兀又清涼。 遲殊顏剛開始還以為是她把蠟燭給碰倒在地,不過這聲音又不像是蠟燭,她轉身立馬想把碰落在地的東西趕緊撿起來重新擱回桌上,只是等她把東西重新歸位,燭光將‘潘大雷’三個字照亮,遲殊顏發現她碰落在地面的壓根不是其他什么東西,而是人的靈牌。 若只是人的靈牌她反應還不會這么大,等她清晰瞧見靈牌上清楚刻著‘潘大雷’三個字,遲殊顏臉色猛的大變,瞳孔緊縮,目光死死盯著‘潘大雷’這三個字久久不放。 她可沒忘了這村里的村長就是叫潘大雷,可如果這靈牌是潘大雷的,那之前村里一直招待他們的‘潘大雷’到底是誰? 她能確定之前招待他們的‘潘大雷’確實是個人,而不是其他什么‘東西’,那之前那個‘潘大雷’究竟是誰?在這個村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遲殊顏只覺得渾身冷的厲害,后背平白無辜爬上一股涼意。 這時,窗外一陣冷風吹進來,將木窗吹的嘎吱嘎吱作響,遲殊顏才回神,視線再次落在案桌上,發現這案桌上不僅擱著村長‘潘大雷’的牌位,還有村里其他人的。 遠遠掃一眼,在白蠟燭燭光下,案桌上所見密密麻麻的牌位再次讓她心驚。有些還染著鮮紅的血,白色的燭光照著,觸目驚心又陰森的厲害。 遲殊顏莫名聯想到剛才四樓最后一幅畫的場景,心跳的飛快,除此之外,她還發現案桌上牌位中間竟然還擱著一個叫‘許建民’的牌位。 遲殊顏剛瞧見這個名字,立即想到那位許孝子,不過那位許孝子當年早已離村,難不成村里還有第二個人叫許建民? 遲殊顏此時頗有些后悔當初沒去了解了解這村里所有人名,很快,她發現‘許建民’牌位旁邊還連著一個‘葛春花’的名字,葛春花三個字上還映著一個鮮紅的手印。 遲殊顏瞧見這個名字,臉色狠狠一怔,瞬間立即摸出手機,撥通吳浩明的電話,等電話一接通,她立即趕緊壓低聲問道:“當初讓你查許孝子家的事,你記得許孝子的親媽叫什么名字?” 那邊住處,吳浩明剛接待完急匆匆趕到的阮盛林幾個,就接到遲大師的電話,見遲大師突然打電話給她,吳浩明立即想起嫂子之前用的那道‘隱身符’,人激動起來早忘了她去的寺廟,想到隱身符,他心里的激動壓制都壓制不下去,一臉激動上臉道:“嫂……嫂子,你啥時回來?回來能送我一張隱身符不?” “對了,嫂子,阮影帝和楊昆幾個剛才來了一趟,說找您有事!” 吳浩明那邊嘰嘰喳喳,遲殊顏卻沒空同他瞎逼逼,若是其他時間,她或許還有心情瞎扯幾句,但此時在寺廟里,隱身符又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限,她必須半個小時內離開寺廟,她沒回吳浩明的話,而是繼續問她剛才問的問題:“許孝子的親媽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叫葛春花,回我這個問題就成,其他不用多廢話,我還在寺廟里!” 吳浩明這才想起今晚遲大師去夜探寺廟,就是心里再肖想那隱身符,他也不敢打擾遲大師的正事,登時趕緊回話道:“是,嫂子,那位許孝子的親媽確實是叫葛春花。怎么了?嫂子,還有啥問題?您問?!?/br> 其實他心里還挺好奇遲大師在那寺廟到底瞧見什么,遇到啥危險,不過這會兒從電話里聽到遲大師中氣十足的問話,吳浩明心里松了一口氣,總算能跟封局交代一聲了。 正巧這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吳浩明邊打電話邊打開門,等瞧見門口站的人又是阮影帝和楊昆還多了一個徐童,臉色一愣,將電話拉開一點距離,趕緊道:“阮影帝,楊經紀人,嫂子她還沒回來!” 遲殊顏得了吳浩明的準話,立即先掛了電話,她走過去將許建民的牌位和葛春花輪流拿起來認真掃了幾眼,如果說當年的許孝子和他親媽早就死了并沒有離村? 可許家孝子和他得了絕癥的親媽究竟是怎么死的? 當年許家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請真佛主的真相 二更 遲殊顏絞盡腦汁想了許多,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這個村藏的秘密太多太深,她目光來回巡視在兩張靈牌上,剛要擱下,突然瞧見這兩張牌位后面竟然也畫著兩幅畫。 遲殊顏立即拿起兩牌位認真看了起來。 從圖案線條和筆觸來看,這畫確實是之前之前四樓畫者畫的畫,她本以為畫者會繼續接著畫其他接下來的劇情圖案,掃了幾眼靈牌背后的圖案,她發現畫者并沒有畫其他圖案,而是重復畫過第七幅畫。 第七幅畫,她畫的依舊是一個男人坐在一青磚房前大門椅子上往火盆里扔一佛像的內容,相比四樓剛才那副線條模糊勉強能看的畫,這靈牌后的畫,畫的清楚多了。 也讓她看清楚這男人應該并不是許孝子,而是其他男人,剛才四樓那副第七幅畫像的男人,畫者筆觸并沒有這么仔細,她只勉強瞧出是個男人,壓根分辨不出長相。 而此時畫者重復畫的第七幅畫像中的男人明顯多了胡須,還有后腦勺禿了一小塊,從這兩個特點來看,完全不可能是許孝子。 既然這男人不是許孝子,那這男人究竟是誰? 他為什么要燒佛像? 這村里的人不是特別癡迷信奉這佛像么? 遲殊顏思緒微轉,目光再次落在第七幅畫像男人身上,看的越發仔細,她發現畫者還畫出這男人的另一個特點,后腦勺禿了的一塊。 后腦勺禿了一塊? 遲殊顏很快想起當初封哥形容那個差點活埋了他的男人,中等身材,年紀差不多四五十歲,后腦勺也禿了一塊。 意識到這第七幅畫像的男人同活埋封哥的男人極為有可能是一個人,遲殊顏臉色十分難看又凝重。 她猜不出這男人究竟是誰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干脆看另一幅畫像。 另一幅畫像的內容是一個男人后背粘著一佛像,然后有一天渾身突然起火一臉痛苦,最后燒成一焦黑骷髏架子的畫面。 即使是只看畫像,畫者畫的壓根沒專業人員畫的逼真,遲殊顏此時還是被這幅畫像的畫驚的渾身汗毛豎起,頗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前一副畫像她猜不到男人的身份,但從這幅畫像來看,畫像里的人應該就是許家孝子,再看手里許家母子的牌位,遲殊顏已經十之八九肯定當年的許家孝子母子并沒有離村, 而那位許家孝子也應該極大可能在村里死于非命,被火燒死。 親兒子都死了,親媽自然沒有什么好下場,況且許家孝子親媽年紀那么大,許家孝子一出事,跟著出事的幾率自然極大! 遲殊顏回想畫者畫的九幅畫劇情推測許家當年發生的事,第一幅畫同許家的事并沒有什么關系,但從第二幅畫像開始,第二幅畫的內容是一個人虔誠跪拜在寺廟許愿,也就是說,當年許家孝子確實是個孝子,為了親媽的病,特地去了寺廟許愿,為此還去請了真佛主,在第三幅畫像上。 第四幅畫的內容是母慈子孝的畫面,以及旁邊一砸裂的碗,濺出的湯水,剛才她看沒懂,但這會兒想想能讓許家母子如此激動高興的事是什么? 也就是說,后來許家孝子請了真佛主之后,這真佛主確實顯靈了,許家親媽的病情轉好甚至是治愈了,而旁邊被砸裂的碗和濺出的湯水就是隱晦的暗示,許家親媽不需要再喝藥了。 第五幅是一個男人當著許多人面前一臉虔誠又憤怒把一對掙扎不停的母子綁進寺廟的內容,也就是說,后來許家親媽得了真佛主‘指點’‘顯靈’后,許家孝子徹底信了這真佛主,然后甚至不計代價按照真佛主的‘指點’犧牲了許家母子的性命。 第六幅畫內容是像是一怪物和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孩子,這幅畫應該是畫者隱晦提示村里信奉的真佛主壓根不是什么佛主,而是一個‘吃孩子的怪物’,還有許家的孩子應該也遇害了,這讓她忍不住想到第一次見到苗嫂子身邊卻摸不到脈搏跳動的孩子。 而等她看到第七幅畫像,第七幅畫像的內容是一個男人坐在一青磚房前大門椅子上往火盆里扔一佛像的畫面。 等等,如果她沒猜錯,此時靈牌另一邊的圖像應該就是四樓剛才缺失的第八幅。 至于弄死許孝子的兇手,遲殊顏目光再次落在第七幅畫像上的陌生男人身上,她總覺得第七幅畫像畫者隱藏深意,而且和另一幅之間有莫大的關系, 她再次翻開兩靈牌又特地瞧了幾眼,目光突然落在第八幅男人后背粘著的佛像,等等,她懂了,如果她猜測沒有錯,第七幅男人扔進火里燒的真佛主,應該就是許家孝子請的佛像。 佛像燒成焦炭,他人也燒成焦炭,這就是請真佛主的后果! 也就是說,許家孝子之所以死,全是因為他信的和請的真佛主,不管是真佛主還是真佛主背后的人一開始壓根從未想過治愈許家孝子他親媽,而是想弄死他全家。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聲響再次響了起來,遲殊顏這次確信,那東西應該在樓上,隔著樓板她都能感受到震動的東西,很快,那‘東西’從樓梯上慢吞吞下樓,腳頓在階梯上,引得極大的動靜,階梯有九格,她數到九。 遲殊顏沒轉身,卻透過地面映出一個龐大的身影,那東西搖搖晃晃,渾身上下鼓起的‘大包’也跟著晃了晃。 遲殊顏沒轉身看清楚這‘真佛主’的真面目,卻先被這東西的影子惡心的夠嗆,她轉身過來,就見一只她之前在于家見過的一模一樣的怪物。 一張獰笑滿臉邪氣與彌勒佛有八九分像的臉,其中那雙占滿整個眼眶黑漆漆的眼珠的眼睛占了整個臉的二分之一,大的讓人十分驚悚,其他五官,擠在臉的另一二分之一的半張臉上,顯得比例十分突兀。 原本痛彌勒佛八九分想象的臉只有三四分像,一張嘴又露出尖齒稀疏的牙齒,顯得越發丑陋。 不僅如此,面前這怪物身形簡直有之前于家那怪物十倍大,渾身上下鼓起密密麻麻的膿包,每個膿包都長著一張嬰兒以及孩子的臉,因為膿包鼓漲變形,人臉的五官也跟著被擠壓變形,十分恐怖。 而且最滲人的是這東西渾身上下長滿密密麻麻的膿包和人臉,包括頭頂、身上、以及兩只大腿甚至連腳面都沒放過,無數人頭擠在一怪物身上。 遲殊顏生平第一次光瞧怪物,直接差點惡心的嘔出來,目光冷厲死死盯著眼前往她面前走湊,露出滿臉貪婪詭異邪笑的邪物。 而且她十分確定這東西能看見她,還想吃了她。 遲殊顏可不知道,她雖然不是嬰兒和孩子,但她自從走上修士的道路,渾身都是滋補的靈氣,此時她對面前這邪物來說,就是一絕頂大補之物,好比一顆千年靈芝在一個普通人面前。 只見面前邪物一張嘴,滿滿惡心的哈喇子和口水往嘴角流,露出稀疏鋒利的牙尖,遲殊顏眼底滿眼殺意,先下手為強擠出一疊驅邪符砸過去。 那邪物顯然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動手,等一大疊驅邪符將它砸的后退幾步,還將它身體表皮燒成焦黑,那東西垂涎貪婪的眼神轉怒,詭異瞳孔迸射出紅色怒光,張嘴沖天怒吼起來,只可惜一大疊驅邪符并未造成實質傷害。 遲殊顏很快又立即祭出一疊‘爆裂符’,噼里啪啦的聲響再次砸在那邪物身上,就在這時,寺廟外一道鼓聲和人聲一起響起:“有人闖寺廟,有人傷真佛主啦!”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村長親自上門勸請真佛主 一更 “什么聲音?”正同阮影帝幾個說話的蕭山和吳浩明兩人先聽到動靜,面色有幾分驚愕。 阮盛林和楊昆、徐童也聽出一陣怪吼,這吼聲特別難聽還有點滲人不像人的嗓音也不像動物的聲響,幾個人都聽的有些愣,不過比起阮盛林、楊昆的緊張,徐童沒多想,只是單純附和問了一句:“你們也聽到了什么動靜?什么聲音?” 蕭山和吳浩明沒回話,心里莫名有些擔心遲大師,剛起身就見自家封局推門進來,封局臉色不大好看,兩人心里咯噔一聲,趕忙喊了一聲:“封局!”話一頓,弱弱剛想試探問了一句‘是不是遲大師’出事了。 外面很快傳來敲門聲和幾個村民的聲音,表示找他們有事,讓他們先開門; 對于之前大晚上那一次潘江的驚嚇,楊昆、阮盛林至今想起來都覺得驚魂未定,所以之后一到傍晚,門關的嚴嚴實實,誰來敲門都不開門,包括熟人。 不過這會兒人多,楊昆和阮盛林幾個還算冷靜,只不過等見吳兄弟和蕭兄弟要開門,兩人還是緊張急忙焦急阻止道:“等等,吳兄弟,蕭兄弟,千萬別開門,之前遲大師不是說這村里人大白天算是正常人,但晚上估計被……什么附身最好別開門么?” 一臉懵的徐童和封苑霖:……聽不懂。 蕭山、吳浩明:…… 最后還是蕭山和吳浩明想起那事,低聲在自家封局耳邊說了幾句,至于懷孕的徐童,所有人一眾故意繞過她,不敢明說,生怕讓孕婦受驚嚇。 見里面遲遲沒動靜,沒多久,大山村潘村長親自來敲門,邊敲門還邊自我介紹,表示他是村長,找他們確實有事。 既然大山村村長都來敲門,他們想不開門都不行。 楊昆、阮盛林卻想到潘江那事還是有些害怕,尤其是楊昆,當初一開始他也不把人當正常人招待,還好心想送個禮么?哪知道淳樸的村民突然變了個臉想弄死他,反正經此一次,他膽子是越來越小了。 封苑霖倒是沒楊昆這般膽小,而且聽人聲音正常,話語有條有理,不大可能是其他東西,他利落走過去準備開門。 “等等,封兄弟!”楊昆在人開門之前趕緊喊住人,眼底又驚又怕,阮盛林心里雖然緊張,但瞧見這么多人,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再說村長找他們,他們確實沒法不開門,左右這么多人,事情應該不會比那次更糟,更何況他們還有遲大師給的符箓呢,這么一想,阮盛林倒是想開了,拉住還要喊住封局的昆哥,湊近他耳邊說了幾句,等人安靜下來,他沖封苑霖道:“封兄弟,開門吧,說不定村子真有事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