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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這件事太突然,郁棠以為是這兩日發生的事太多,才致她有些犯糊涂。 侍月端著溫茶過來,伺候郁棠漱口,道:“姑娘,婢子不該貪睡,都是婢子不好,姑娘想怎么罰都行?!?/br> 侍月比郁棠小了兩歲,今年十三,身子骨還未徹底長開,貪睡些也正常,但……侍月之前從不會睡的這般沉。 郁棠揉了一會脖子,道:“無妨,這幾天你跟著我也著實辛勞了?!?/br> 她自己都無法自保,又怎能護著旁人? 上輩子她被陸一鳴囚禁,也荒廢了侍月的大好年華,這輩子她定要讓侍月嫁出去,擁有一個完整的人生。 主仆二人正說著,門外有小丫頭的聲音傳了來進來,“大人!” 順著門口望去,郁棠就見陸一鳴神色復雜的走了過來,他步子很大,有些欲言又止,似乎這一夜過去,他也消瘦了不少。 郁棠神色淡淡,繼續吃著小米粥沒有搭理他。 陸一鳴掃了一眼,看清桌案上早膳,不由得蹙眉:“來人!給三少夫人重新端了早膳過來,去告訴廚房,就說是我吩咐的,日后三少夫人的吃食一應與我是一個規制!” 郁棠吃的十分簡單,一碗很稀的小米粥,外加一小碟子辣蘿卜,委實清苦。 這時,郁棠突然一笑,“陸一鳴,你這樣做算是給我的補償么?血靈芝都被你拿走了,你還來找我做什么?” 陸一鳴不明白,為何那個傾慕他的郁棠,會突然之間這般冷漠寡然,“你怎么就吃吃這些?” 血靈芝是他拿走的,他既然答應過會照顧好郁棠,他就一定會做到。 郁棠輕笑,慢條斯理的喝完小米粥,她看著陸一鳴,“陸一鳴,你以為呢?我的夫君在大婚當日離開宴席,晚上便與我分房,還為了旁人奪了我的救命藥,陸府但凡有點眼力的也不會讓我的日子好過。不然你以為陸家下人憑什么這樣對待三少夫人?” 郁棠的話太過直接,且句句帶刺。 但陸一鳴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他似乎聞到一絲淡淡的薄荷香,這氣味并不明顯,但的確存在,陸一鳴不記得郁棠會用這種香,而他所熟悉的人當中,只記得趙澈常年使用薄荷香。 明明已經查清郁棠和趙澈之間毫無瓜葛,陸一鳴還是提醒道:“晉王此人不是你能招惹的,日后不要再見他,我已命人替你尋醫,以后……你好生在后院安養?!?/br> 郁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陸一鳴,你這又是何必?是想讓自己的良心少些愧疚么?我郁棠再不濟,也不會死纏著你不放的。你就放心吧,哪怕你立馬與我和離,我也不會多說一句?!?/br> “你……” 陸一鳴拂袖蹙眉。 他和郁棠之間也曾無話不談,甚至于在政見上,郁棠偶爾的觀念也能讓他耳目一新。 陸一鳴曾經以為,郁棠是表妹走丟之后,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 他們之間也有過歡聲笑語。 陸一鳴也一度認為,郁棠是最適合他的解語花。 她不會胡亂撒嬌,更不會胡攪難纏,做任何事都是進退有度,實在太適合為妻了。 此時此刻,一臉無所謂的絕美女子,看上去是那樣陌生。 陸一鳴定定的與她對視,“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要如何做你才能滿意?鬧到了這種境地,你也該收手了!” 郁棠沒了血靈芝,抱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態度,索性就將上輩子的憋屈說出來,“我想要什么?哈哈哈……陸一鳴,你該不會從來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吧?你一慣只知你自己想要什么。郁卿蘭不在的時候,你需要慰藉,所以你的眼中才能看見我,如今她回來了,你想要的當然是她了?!?/br>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什么?!”陸一鳴怒不可言,他真想撕開眼前的女子,看看她是不是徹底變了一個人,此刻的郁棠是不是披著一層皮囊罷了,芯子早就換了? 郁棠又笑,相比陸一鳴的慍怒,她卻顯得風輕云淡,那淺淺一笑,甚至有幾絲嘲諷,“陸一鳴,你緊張什么?我郁棠本就命如浮萍,是個沒根的人,又能奈你何?你不同意與我和離,該不會是因為郁卿蘭吧?你擔心有損她的名聲是么?你害怕與我和離之后,我便是在站在弱者的角度,被外人憐憫,而她郁卿蘭便不會如現在這般,是全京城憐惜的對象?!?/br> 其實,郁棠并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輩子被冷落、囚禁了十五年,致使她徹底放棄了當一個端莊的大家閨秀。 陸一鳴怔住。 郁棠又說,“怎么?都讓我說中了?” 二人對視,陸一鳴眼波流轉,他眸中映著少女清媚的臉,她臉上的笑意委實從容。 就好像與他和離,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陸一鳴喉結滾動,這時,一婢子疾步前來,行至陸一鳴身側時,道了一聲。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以令得郁棠聽清。 晉王府還有一枚血靈芝?! 饒是鎮定如郁棠也嚇了一跳。 陸一鳴亦然,他一揮手讓婢子退下,目光復雜的看著郁棠。 幾件事無比巧合的碰撞,讓他不得不重新懷疑郁棠和晉王之間的關系。 那血靈芝并非是尋常物,晉王府怎會接二連三冒出血靈芝,而且方才婢子通報,提及了將軍府又遭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