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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男子應下,悄然無聲的退了下去。 …… 同一時間的將軍府書房。 屋內油燈如豆,郁將軍站在一副江山水墨畫前,他負手而立,眼前浮現出無數次郁棠的臉,還有她漠然的眼神。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這孩子時,就被她一雙靈動的大眼所吸引。 自從女兒丟失之后,郁將軍還是頭一次感覺到心在顫動。 他將郁棠帶回府,細心照料,郁棠的一應用度都是按著將軍府大小姐的規制來置辦來的。 郁棠也不曾讓他失望,無比乖巧刻苦,這些年為了討他歡心,也下了不少苦功,她雖然從來不說,可郁將軍都看在眼里,前些年為了他治寒疾,還割了手腕,以血做藥引子。 郁將軍難以想象,若是沒有郁棠的陪伴,他如何能熬過丟失女兒的這些年。 可今日…… 但凡郁棠稍稍服軟一下,他也不會那般無情。 更可怕的是,為了護著自己的女兒,他甚至于看著郁棠被四皇子趙子翼威脅。 若是稍一不留神,郁棠的小命就難保。 人心當真是自私的。 郁將軍心里很清楚,他疼惜郁棠這個養女,但也是在建立在不損害親生女兒的利益之上。 心腹悄然靠近,壓低了聲音道:“將軍,庫房的鑰匙的確是被人撬開過,此人能避開將軍府的護院,且來無影去無蹤,可見……此人武功極高,而且對咱們將軍府的布局了如指掌?!?/br> 郁將軍的眉心猛然一蹙,“今晚的事太過巧合,棠兒素來溫順謙卑,這還是頭一次違背我的意思。至于晉王……他來我府上的目的又是什么?” 郁將軍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朝堂勢力看似平衡,但晉王趙澈的身份擺在那里,何況他手上還親掌三十萬精兵! 郁將軍吐了口濁氣,胸膛起伏,人至中年,他依舊保留著年輕時候的英偉之姿,“去查查棠兒這陣子和什么人接近過?尤其是晉王,我要知道她和晉王之間的一切細節!速去!此事不可耽擱!” 心腹當即應下:“是!將軍!” 待書房再無旁人,郁將軍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掀開了面前的那副江山水墨畫,里面竟然是別有洞天,轉動機關,便有一只錦盒遞了出來。 郁將軍打開錦盒,取出一副字畫,上面畫著的是一副美人圖。 那畫上女子眉目清媚,眼角有一顆艷紅色小紅痣,如紅梅綴雪,俏麗可人。她唇間含笑,少女時候的她,那雙眼睛格外明亮清澈。 郁棠眼角也有這樣一顆小痣,她的眼睛也像極了那人。 其實,郁將軍一開始毫不猶豫就將郁棠帶回府上,也正是因為如此。 “哎,十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么?” 郁將軍長長一嘆。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他迅速將字畫收好。 郁夫人陸氏推門而入時,郁長東已經恢復了負手而立的站姿。很顯然,對妻子不請自來,他并不是很滿意。 郁長東:“你怎么來了?卿蘭剛回府,你多陪陪她?!?/br> 陸氏冷笑,夫妻二人的關系常年不和,說話夾棍帶棒、話中帶刺早就是習以為常。 陸氏道:“你還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這些年卿蘭不在,你把那個白眼狼當做女兒也就罷了,可如今卿蘭回來了,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搶了我女兒的東西!一鳴是我侄兒,他的品行我最是了解,兩個孩子又是青梅竹馬,既然郁棠自己主動提出和離,將軍為何今日不允?!” 郁長東覺得陸氏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你胡說什么?已經拜了堂,成過親了,這個時候讓郁棠和陸一鳴和離,今后郁棠還怎么做人?更何況,你讓咱們女兒如何自處?倘若陸一鳴當真見異思遷,以我看,他也不是什么良人!” 陸氏被堵的啞口無言。 她也不一定是要幫著女兒將陸一鳴奪回來,她只是看不慣本屬于女兒的東西,被別人霸/占。 陸氏:“好!好得很!都是我胡攪難纏!總之,我今日就把話放在這里,從今往后,郁家只有一個大小姐,那就是卿蘭!” 郁長東甩袖,轉過身不與陸氏對視,夫妻之間早就離心離神,話不投機半句多,“棠兒是上了我郁家族譜的!沒有我的允許,我看誰能把她驅逐出郁家!” 陸氏咬著牙,看著她曾經那么傾慕的男人,她不甘心,更是不服氣。 她知道這些年,郁長東心里一直藏著一個人。 一直都是! “郁長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當初你把郁棠帶回來我就覺得眼熟,這幾年她出落的愈發像那個人了,你當真是個癡情漢啊,隨隨便便找來個相像的,也比咱們女兒重要!”陸氏想沖上去撕了這個男人偽善的臉! 這話無疑是觸碰到了郁長東的底線,他喝道:“你又胡說什么?!滾!你給我滾出去!” 陸氏本來就沒打算逗留,她來時匆忙,離開時更是憤然。 …… 郁棠本是無家之人,她若要離開郁家,以及和陸一鳴和離,她就必須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才行。 如今血靈芝已毀,她的身子無法調理,好像一切又和上輩子一樣,并不曾有任何好轉。 看著滿目大紅色的喜房,郁棠讓自己盡快鎮定下來。 她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