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3情到深處膽大包天的瞪了她一眼，“我只是靈魂載體是機器，從頭追溯也還是人好不好？”

    雖然它們這些家伙追溯到最后也只是什么都不記得的游魂碎片。

    瑞斯沒聽清系統最后那句嘟囔，意興闌珊的應了一聲，“哦?！?/br>
    5523錘了一下她，“沒有一點同理心的龍！”

    瑞斯：“……”

    她似笑非笑的撩起眼皮，視線往半空中一掃，5523瞬間慫了，團成一團藏回了她腦子里。

    瑞斯懶得跟它多計較，但到底上了點心。

    后來方盛喘不上氣醒來慌亂的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一只紅蜥蜴跳到他床頭，滿臉不耐煩的伸出兩個爪子按在他眼皮上。

    黑暗里，瑞斯的聲音帶著被吵醒的躁怒，“睡覺，再瞎喘氣，別逼我揍你?！?/br>
    她頓了一下，又嘲諷的補了一句，“屁事沒有瞎激動，變態白當了?！?/br>
    明明是語氣不好的話，方盛聽著卻奇異的覺得安心。

    眼皮上壓著的爪子一點都不溫柔，掌心有點燙，還有條尾巴在臉頰旁掃來掃去，搔的他直想打噴嚏。

    房間很靜，他聽到了嘖舌聲。

    “睡著沒？”紅蜥蜴問他，聽起來好像下一秒尾巴就要抽在他臉上，給他一頓暴打。

    方盛一點也不害怕，甚至還有點想笑，他說，“還沒有?！?/br>
    “嘖，你怎么這么沒用？廢物?！比鹚贡┰甑恼f著話，爪子卻按在他眼睛上沒有離開。

    就這樣，晚上每一次的陪伴，那些不耐煩不溫柔的話，按壓在眼皮上的溫度和重量，還有尾巴尖掃到臉頰的瘙癢，它們一點一點的填補心上的安全感，在一個月后，成功治愈了他的PTSD。

    他突然理解了為什么大家都想要得到這只紅蜥蜴了，因為他現在，也不想還回去了。

    “你救了我兩次命?！狈绞⒁贿呂辜t蜥蜴吃東西，一邊溫和的陳述。

    “知道就好，要知恩圖報啊少年?！比鹚古牧伺乃觳?，瞇著眼睛說道。

    方盛笑了，“那這樣吧，我這個命定之人就放下一切跟你去拯救世界好了?！?/br>
    “就你這弱雞？拯救世界？哈——你不被世界整就不錯了?！比鹚钩爸S，扒拉出蘋果塊塞嘴里“卡崩”“卡崩”的嚼著，話說的有些含混，“不過我還真有點事要害你，只要你不后悔就行?！?/br>
    雖然目前來看女主光環轉移大業沒啥進展（5523：主要還不是你一直搞事?。?，但有志者事竟成，說不著哪天就剛好碰上了G點了呢。

    方盛沒被那句“害你”嚇跑，反而很好奇她指代的是什么，不過瑞斯沒說，他也就沒問。

    而正在這時，有腳步聲停在門外，原家父母推門進來了，在隨口按下了賠償之后，終于提起了剛剛雙方一直規避的問題：

    “關于我兒子的心理治療……我們還是希望……能有您擔任?！?/br>
    方盛驚訝的抬起頭，瑞斯也尾巴一停，撩起了眼皮。

    5523嘖嘖稱贊：“果然做資本想發財，就是要臉皮夠厚?！?/br>
    “唉，難怪我發不了財?！彼统隽俗约旱睦夏瓴璞?，一邊放枸杞一邊搖頭感慨。

    這邊“友好商談”而那邊隔了棟樓的罪魁禍首也悄悄溜了出來。

    原書凌的主人格死了，還失去了這段時間的記憶，對自己做過的惡行完全沒有印象，警察問起毒的來源，他也茫然的說不出半句話。

    且由于他的病情問題，事情自然是私了，原家父母還花了很大一筆錢壓下了新聞。

    他們去找方盛商談賠償金的時候沒有告訴原書凌，敏銳的少年卻察覺到了不對勁，悄悄跟了過來，然后從虛掩的病房門縫里看到了床上的男人。

    臉色蒼白眉目溫柔清俊，聲音聽起來也很平和，平和的拒絕了父母對他的挽留。

    “十分抱歉?！彼麤]有解釋理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端著一盒切好的水果給蹲在小餐桌上的寵物蜥蜴喂食。

    紅色的背影，尾巴不時地在桌上掃來掃去，偶爾會直接伸爪子從盒子里拿水果塊，還很嫌棄被主人觸碰。

    原書凌隱隱約約記得那只紅蜥蜴，似乎是他撿的，至于怎么到了治療他的醫生手里，他沒有半點印象。

    他是個被動康復的雙重人格患者，從未意識到身體里還有另一個自己，也沒有任何跟此相關地記憶。

    那個自己像是一個任性的酷小孩，離開的時候還要帶走所有屬于自己的東西，就算是毀掉，也完全不想留給別人染指。

    他站在那里失神的想著，一條紅色的尾巴從門縫里探出來直接拉開了門，將他猝不及防的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下。

    “書凌！”原家父母頓時慌亂的站了起來，像是生怕他看到什么立刻走了過來擋住他的視線，“我、我們回去吧？”

    原書凌反應慢半拍，不解的歪了歪頭，但他沒有多問。

    只是在離開前對著方盛鞠躬道歉，“對不起，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好像傷害了你?！?/br>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住院觀察，十分配合治療，身上多了些rou，臉也圓了一些，看起來還是很瘦，但那雙黑亮的大眼睛看人的時候，總算沒那么瘆人，讓人不由自主的跳臺到《咒怨》里小男孩俊雄身上。

    “……”方盛擺了擺手，沒有原諒也沒有多說。

    瑞斯目送他們離開，腦子里想到了那天晚上對自己笑著道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