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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她不想卷入這團淤泥之中,只想及時抽身。畢竟,被婉貴妃纏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駕到!” 有太監尖銳的嗓音,劃破長空傳來,屋里眾人,跪成一片。 那抹明黃的影子,牽著個人兒緩緩走來,那人身穿青衣,外罩白色長衫,頭上挽著單螺髻,斜插一只梅花金釵,額間一抹紅色花鈿,雙眼泛紅,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婉貴妃恨得直咬牙,這般嬌弱狐.媚的模樣,把皇上迷得暈頭轉向,等尋得機會,定要好好收拾她。 “都平身吧!”蕭言話音剛落,領著梅朵兒落座主座。 梅朵兒坐在蕭言身旁,如坐針氈,婉貴妃和韓貴妃就站在一旁,她一個小小的妃子,怎么敢坐在皇上身邊? “你且安心坐著?!笔捬耘牧伺乃氖职参?,側首問韓冰,“朕已將打理后宮的事,托付給了韓貴妃,不知韓貴妃覺得,該當如何處置?” “按照宮規……張太醫應革去太醫之職,逐出皇宮,永不得錄用?!表n冰話音剛落,便見素青叩首,一臉懇求:“此事與張太醫無關,都是素青強迫他的,素青甘愿承受所有的責罰?!?/br> “娘娘別聽素青胡說,她一個女子,哪來力氣強迫微臣,都是罪臣的過錯,還請韓貴妃重罰?!睆埰萑辜苯忉?,他面上雖有驚慌,看向素青時,卻眼神堅定不移。 “呵……倒是郎有情妾有意?!蓖褓F妃一旁站著,陰陽怪氣說完,嗤笑一聲。 “臣妾有話要說?!泵范鋬浩鹕?,走到素青身旁,面對蕭言跪下,說道:“臣妾早前私自做主,把素青許給了張太醫,這幾日,本來準備尋個時間,正式奏請皇上,卻因忙著別的事情,一時間忘了,若皇上與韓貴妃當真要責罰,便責罰臣妾吧?!?/br> “娘娘?!彼厍嘌劭舭l紅,看著梅朵兒,緊張捏著雙手。 “別怕!”梅朵兒拍了拍素青的手安慰,她身子結實,不怕受罰。 “既然早有婚約,便不算私會,從輕發落也是……”韓冰長舒了一口氣,剛開口,卻被婉貴妃打斷。 “慢著……梅妃說把素青許給了張太醫,可有證據,可寫了文書?空口無憑,怕不是有心包庇她吧?”婉貴妃瞪著眼睛,不愿輕易罷休。 梅朵兒不吭聲,只一雙眼睛,看向蕭言,滿是懇求。 “咳……”蕭言咳嗽了一聲,看向眾人,緩緩開口解釋:“梅妃之前跟朕提過此事,朕政務繁忙,不小心給忘了?!?/br> 婉貴妃臉色不好,她再傻也看的出來,皇上有意包庇梅妃。 “韓貴妃以為呢?”婉貴妃目光看向韓冰,臉色陰沉,“皇上將打理后宮的大權,交給了韓貴妃,還望韓貴妃秉公執行,嚴懲這對不守宮規的jian夫yin.婦?!?/br> “夠了!”蕭言面色不佳,冷聲說道:“太醫與宮女結親,并非沒有先例,先皇在世之時,曾經為太醫院前掌使,賜婚宮中女官,兩人結親之后,舉案齊眉,也是一段佳話?!?/br> “可他們分明是私.通?!蓖褓F妃不愿意罷休,她跪在地上,振振有詞,“后宮向來是遵照規矩辦事,就算梅妃娘娘沒有說謊,確實將素青許給了張太醫??蓛扇诉€未結親,光天化日,摟抱在一起,成何體統。若姑息養jian,不嚴懲他們,何以服眾?若后宮眾人,都把宮規當做擺設,還有誰會守規矩?屆時……豈不是亂成一團?我大蕭乃是禮儀之邦,豈容鼠輩作亂,壞我大蕭名聲?” 婉貴妃聲音高昂,瞪著眼珠。她有憑有據,絕不愿輕易放過他們,就算弄不死他們,也要脫他們一層皮。 眾人靜默不說話,殿內靜悄悄的。 蕭言繃著臉,表情僵硬,右手握拳,置于身前,好半響才緩緩開口,“婉貴妃所言,確有幾分道理,你們有背禮儀之道,得到應有的懲罰,才能服眾?!?/br> 蕭言看了梅朵兒一眼,示意她安心,才又緩緩開口說道:“朕念在張太醫侍奉多年的份上,降職六品醫官,至于素青,逐出皇宮,永不得再進宮?!?/br> “對于素青,皇上未免罰得太輕?!蓖褓F妃昂首挺胸,依舊不滿,“若是壞了宮規,只是被逐出宮,那些想出宮的宮人,豈不是要一一效仿?” “放肆!”蕭言站起身,雙目怒視婉貴妃,“婉貴妃既然對朕的決議這般不滿意,又何必差人來請朕,全權交給韓貴妃處理,豈不是更好?!?/br> 婉貴妃似乎料到蕭言會發怒,她隱忍心里的苦澀,對著他盈盈一拜,轉而看向韓冰道,“按規矩,素青不守宮規,該當鞭笞一百,既然皇上將此事,交給韓貴妃全權處理,不知韓貴妃意下如何?” 她目光陰冷看向韓冰,眼神之中,似乎夾雜著威脅。 韓冰轉頭,不看婉貴妃,只對著蕭言拜了拜,說道:“臣妾相信皇上,對皇上的決定,沒有半分不滿?!?/br> “你……”婉貴妃瞪著眼睛,滿腔怒火,這一屋子的人,全都跟她作對。他們對宮規視而不見,實在是氣煞人也。 “既然韓貴妃也這般說,臣妾自然心服口服……”婉貴妃雙手攥拳,指甲恨不得嵌進rou里。 “臣妾叨擾多時,先行告退,皇上萬福金安!”她俯身跪安,壓抑心里的怒氣。 “退下吧!”蕭言心里煩躁,隨意揮了揮手。 婉貴妃起身,由貼身侍女紅豆扶著,領著一屋zigong女、嬤嬤,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