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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事情?!笔Y乾被方映楨抱著,悶悶地說,“你想聽嗎?” 方映楨嗯了一聲,點點頭:“你說?!?/br> “但是你不能生氣?!?/br> “我不生氣?!狈接硺E聽著蔣乾略小孩子氣的語調,有些想笑。 “智醫生給我開的那些藥,我都沒吃,丟掉了?!笔Y乾說。 方映楨猛地抬頭,瞪著他:“你——” “你說不生氣的?!笔Y乾可憐巴巴,像條落水狗。 “......”好吧。 “那你以后不許丟了,我會監視你?!狈接硺E一把揪住他的臉。 “哦?!笔Y乾說。 “這樣才乖啊,”方映楨順了順他還濕漉漉的毛,“起來吧男朋友,要上課了都?!?/br> “你......”蔣乾遲疑了幾秒,抬眼,“不會覺得我很可怕嗎?” “不會啊,為什么會覺得可怕,你這么帥?!狈接硺E先起身,然后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什么啊?!彼牭绞Y乾這么說。 方映楨笑起來。 蔣乾看了看他,又道:“我以后不會發瘋了?!?/br> 蔣乾的人生是以觸礁和沉沒為目的、渴望被海洋的驚濤駭浪毀滅的帆船,遇到方映楨就像是帆船偏離航道誤打誤撞闖入一個被失意和痛苦遺忘掉的盲區,重新出現新的生機。 自此停船靠岸,打消自我消亡的念頭。 那天以后,蔣乾才真正意義上開始配合治療,智醫生私下告知方映楨,蔣乾和他進行聊天的態度緩和了很多,有時候還會積極配合,表現很棒。 蔣乾在變好,一直都在。 與此同時,選考日期也愈發逼近,蔣乾競完賽之后,每晚就不再把自己關書房里瘋狂刷題,而是出來陪方映楨一塊兒在客廳里溫書。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邊,方映楨寫著寫著題目就會不由自主地開始咬手指,每次都沒防備地被蔣乾一巴掌拍在手背上,生疼。 “嘶——”這次也是。 方映楨齜牙咧嘴地甩了甩手,瞪蔣乾:“很疼你知道嗎!” 蔣乾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拽過他被咬得坑坑洼洼的手送到他自己眼前:“很丑?!?/br> “丑就丑啊,丑也是丑給我自己看的!”方映楨不服。 “誰說是你自己的?”蔣乾輕描淡寫,“你整個人都我的?!?/br> “......”好吧,隨他說咯,反正小爺就不改。 方映楨沒想到的是,蔣乾居然為了他這個毛病專門去請教了韓力。 [br] “什么?”韓力叼著炸雞抬頭,“咬指甲?你們家誰???” “方映楨?!笔Y乾皺皺眉頭。 韓力就樂了:“小方還咬指甲呢?” “咬得指頭都快禿了,”蔣乾陳述嚴重程度,又問,“有沒有什么能根除這個毛病的辦法?” 韓力沉思一會兒,點頭道:“倒是有?!?/br> 于是蔣乾聽從韓力的意見,偷偷網購了一款據說很有效果的苦甲水。 在每個深夜方映楨復習到睜不開眼趴到桌上小憩的間隙,蔣乾都會悄悄地用苦甲水給他涂手指。 方映楨躺床上睡著的時候也不放過,搞得他以為自己是不是半夜夢游吃過手抓苦瓜。 然后的然后...... 就被方映楨發現了。 “這啥啊,”方映楨瞪著他,“我說我手怎么涼涼的呢,你給我下什么藥?” “什么什么藥?!笔Y乾一本正經地低頭默寫英語作文句型。 “這個!”方映楨伸著十指,剛做完指甲似的展示給他,“你給我涂的什么東東?” “賣萌可恥?!笔Y乾回答他。 “......”方映楨習慣性地把手放到嘴里咬,一股很沖的味道就沿著嘴巴直接蔓延開來。 “呸!呸!”方映楨皺著眉頭喊起來,“什么啊,你丫給我下什么藥了!” “沒什么,反正你少咬指甲就好了?!笔Y乾說。 “......” 最終在選考之前,方映楨基本上成功戒掉了咬指甲的壞毛病。 等到選考真的來那天,方映楨也不是特別緊張,畢竟他只考一門,而且有些試水的性質。說緊張也緊張,主要緊張的是他家蔣乾,蔣乾一下子得考四門高考,有點兒可怕。 不過這人心態倒放得很好,不是特別在意結果,就這么拎著個透明考袋沒心沒肺地去了戰場。 考試的規則氛圍和高考是一模一樣的,雖然只是來試個水,方映楨坐在考場里卻緊張得心臟直跳,看到講臺上板臉的監考老師就腿抖。 不過他只忍受了兩個小時就解脫了,蔣乾還得忍受兩天。 等到選考做夢一般地結束,方映楨感覺自己也跟做了場夢似的。 畢竟是高考性質的考試,結果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出來。老王說最多等到暑假結束,成績就能知道了。 方映楨屬于那種考完就忘掉的渣渣,不在乎考得怎么樣,反正下半年還會組織選考,到時候再說。 他現在比較在乎的,是一個多月后即將到來的暑假。 蔣乾說,暑假可以跟韓力一塊兒去他爺爺家玩,在鄉下,有山有水有河流,特別好的地方。 嘿嘿。 和蔣乾過暑假! 和蔣乾談一個暑假的戀愛! 不過橫跨在他和暑假之間的,還有兩場無情的年級大考。方映楨又過一段了被男朋友逼著學習到深夜的苦痛日子。 終于啊終于。 在考完最后一門期末數學之后,方映楨,放假了。 一出考場他就迫不及待地擠開人群去找蔣乾,要把蔣乾拖回家收拾出行行李。 彼時大家都剛考完,教室里亂哄哄的。蔣乾正被吳家安纏著講數學期末考的最后一道題,方映楨晃過去,故意靠在一邊咳了一聲。 吳家安正低頭專注地在看蔣乾提高的草稿步驟,沒注意到他,倒是蔣乾掀起眼皮,輕描淡寫地看了方映楨一眼。 方映楨半跪在凳子上,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看他倆,看了一會兒眉頭就皺起來。 “有完沒完了還?”他嘖了一聲。 蔣乾聽到他小聲的抱怨,沒理他,嘴角卻勾了個笑。 “啊,方映楨你說什么?”吳家安沒聽清,轉過臉問。 方映楨差點兒從凳子上摔下來,結巴道:“沒,沒什么?!?/br> “小心一點兒,”蔣乾抓住他的手臂,看他一眼,“摔下來就好看了?!?/br> “蔣乾你語氣怎么跟他爸似的?!眳羌野残ζ饋?。 爸個鬼啊,明明是男朋友好吧。 方映楨不滿地想。 等吳家安走了以后,他才裝作懶洋洋的樣子瞇起眼睛看蔣乾:“講完了?” 蔣乾低頭收拾著課桌,一邊問:“講什么?” “給吳家安講題啊,講完了?”方映楨嘖了一聲。 蔣乾停下,突然抬頭看他,看得方映楨渾身不自在:“看,看什么?” “你在吃醋?!笔Y乾笑了一下。 “吃屁醋,沒有?!狈接硺E翻了個白眼。 “你有?!笔Y乾說。 “沒有?!狈接硺E堅決否認。 兩人爭辯之時,老王攜一沓紅紙走了進來,鬧哄哄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方映楨不情不愿地坐回去,老王叫來班長把假期注意事項條例單人手一份地發下去,一邊進行假期前最后的講話。 無非是一些假期要注意安全、記得復習不能把學習丟下時刻牢記下學期就高三了的叮囑。 方映楨聽著聽著突然一激靈,高三? 日......是啊,馬上就高三了啊。 我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朋友啊為什么我就高三了? 高三......馬上就會要考大學,考了大學以后就要去上大學。以他的水平肯定不可能跟蔣乾上一所大學但是他又很想每天都能看到蔣乾所以他就要努力考到跟蔣乾一個城市可是他又答應了老媽要去成都上大學...... 啊,好亂。 方映楨晃了晃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暫時晃了出去。 不管,先過暑假。 雖然暑假也不算特別輕松,得全方位展開選考復習計劃,而且要提前結束假期來學校補課,但方映楨激動的心是藏不住的。 一從學校放出來,他就拖著蔣乾上了去小區的公車。 “這么著急干什么?”蔣乾不解。 “收拾行李啊,不是說去韓力爺爺家玩嗎?”方映楨興奮。 “哦?!笔Y乾點頭,“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暫時還不能走,要領成績單?!?/br> “你不激動?你不想跟我一起過暑假?”方映楨盯著他看。 “當然想了,”蔣乾略微湊近他的耳邊,目光意味不明,像是憋了一肚子壞水的壞狐貍,“想得都快瘋了?!?/br> 一到家,方映楨就被想得快瘋了的狐貍壓到沙發上干壞事。 法斗從玻璃缸的曬背石上緩慢地爬起來,靠近看他們倆,好像在探究科學。 方映楨被蔣乾按著腰身,動彈不得,褲子被扒一半 (.............) 這個想法剛成立沒有多久,方映楨又被蔣乾強迫著接了一個很長很粗暴的吻,吻的時候方映楨還心虛地想,蔣乾是不是能讀懂他的心,知道他的小九九,所以要多懲罰他一點兒。 期末考試結束的這個午后,方映楨的計劃被打亂,連要收拾出去玩的行李這個一出考場就開始期待的活動都給忘記了。 !還不是要怪蔣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