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哥，你不會昨晚都沒睡吧？”

    他含笑沒答，低頭吃了一口餃子。

    見狀，念一倒覺得歉疚：“是我占了你的床么？”

    “不是……”

    “一定是?！彼男宰?，不用猜就知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也不用這樣折騰自己啊?！?/br>
    說著她把碗筷放下，不由分說拉著展昭便往床榻上摁。

    “念一……”他笑得無奈，“我還得巡街?！?/br>
    “困成這樣還怎么巡街？”念一盯著他，語氣肅然，“今天不去了，包大人那邊若問起，就說你病了?！?/br>
    “可是……”

    “僅此一天，你好好休息?！?/br>
    她把被子一拉，作勢就欲給他蓋上，展昭無法，只得苦笑道：“念一……我還不曾寬衣?！?/br>
    因為一夜未睡，他身上的便服尚未脫下，聽得這話，念一也沒有多想，伸手就去解他衣帶。

    外袍褪去，其中便是深衣，纖細的手指隔著衣衫觸及到肌膚，展昭心神一亂，連忙把她手抓住。

    “……我自己來?！?/br>
    “哦?！?/br>
    盯著他老老實實睡下去，念一方才靠在一旁，左手撐著下巴瞧他，右手卻覆在被子上一下一下輕輕拍打。

    愈發像是在哄小孩子，展昭半晌睡不著，頷首問道：“作甚么？”

    “我娘小時候就是這樣哄我睡覺的?！彼兄?，用最溫和的聲音說道，“你睡吧，該我守著你了?！?/br>
    知道他和時音夜里去過慕府，知道他夜里喃喃低語的話，每一句她都記得……

    聽得此話之時，展昭似覺心口的沉重瞬間消失，長久以來的疲憊蔓延開。

    他累極了，無論是身還是心，見她就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便再無牽掛，合上眼睛，放任自己的睡意。

    *

    因為沒有地方可去，也不能出去，念一只得暫時住在開封府，在展昭房內暫避一段時日。

    說是暫避，但待了沒幾天就傳開了，畢竟開封府只那么大，來往走動的捕快又多，一來二去，展大人屋里多出個姑娘，這么大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加之，慕侍郎近來也極不太平，慕家四口人，夫人死了，大小姐瘋了，二小姐又不知所蹤，慕顯急得焦頭爛額，連早朝都告病在家，無力應付。

    然而京城內，街頭巷尾皆有流言蜚語，說是慕家二小姐乃妖怪所變，險些被高僧燒死故而才逃出慕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