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尷尬，展昭移開視線去打量這些鬼怪。

    和在清明節時看到的有些區別，這里的鬼更顯得瘦小，神色里帶著怯然。

    他微偏過頭，左肩果然站了個極小的生靈，非人非獸，兩只眼睛巴巴兒的盯著他瞧。忽然它咧嘴笑起來，湊到他臉上啄了一口，縱身一躍跳到念一懷里，把頭埋在她臂彎間。

    展昭不禁奇怪，“它怎么了？”

    “害羞了?！蹦钜槐е呛⒆?，莞爾道，“它很喜歡你?！?/br>
    聞言，他搖了搖頭，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嘆氣，“要讓活人見到鬼，只能這樣做？”

    “也不是?！蹦钜话褢阎械臉渚У酱采?，“原本應該渡些鬼氣給你，但是怕傷到你的陽氣，所以這法子最多就能撐半柱香時間?！?/br>
    桌上有只吃花生的小鬼跳了下來，懷中捧了一把深色的草菌，滿目期待地仰起頭來，遞給展昭。

    “他不能吃這個的?！蹦钜蛔呱锨岸咨硐氯?，把它手里的東西拿走，溫言道，“若是吃了會不舒服?！?/br>
    聽得這話，小鬼似乎很受挫，默默地把草菌握在懷中，又轉頭去瞧展昭。

    “啊，啊……啊……”

    見他眼里不解，念一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它不會說話?！?/br>
    小鬼急忙又從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獻寶似的捧上來。

    展昭亦俯下身，伸手一粒一粒地接過，抬眼朝那小鬼微微一笑：“多謝?！?/br>
    聽他道謝，小鬼滿臉幸福，傻兮兮地望著他笑。

    念一瞧著展昭的動作，心中不由感激：“你不怕它們？不討厭嗎？”

    “我倒不覺得它們惹人討厭?！?/br>
    她猶豫道：“可……它們是鬼啊?！?/br>
    “你不也是鬼么？”展昭淡笑，“你覺得自己很可怕？招人討厭？”

    念一愣了一下，良久答不出來。

    懷里的小鬼還在歡歡喜喜地抱著展昭的胳膊，他垂首眸色溫柔，像撓小貓一樣摸了摸它腦袋。

    觸感瘦骨如柴。

    他忍不住心疼，“它們沒有吃的，是因為沒錢？”

    “嗯，而且太小了，常會受到別的厲鬼欺負?！蹦钜灰哺黄疠p輕撫摸那小鬼的頭。

    展昭淡淡提議，“既然這樣，那去給它們燒點紙錢吧？”

    她眼中帶著笑意，點頭道：“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