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rou已經僵了，但天氣寒涼，看樣子是在一兩個時辰之內死的。

    “不過話說回來，一天里就死了兩個人，這事兒是有點邪乎啊?！狈肚嘣迫粲兴嫉仡h了頷首，回頭想對一旁的張員外說話，不料他卻兩眼發直，半天沒動彈。

    眼見無人搭理他，范青云只得自言自語地琢磨：“莫非，他們是約好了一塊兒上路？”

    “約好了一塊兒上路？”展昭并未抬頭，仍舊盯著尸首，淡淡搖頭，“我看不是。陳英是不是被燒死的，我不得而知，不過肖悅肯定不是自盡?！?/br>
    “??？什么？”范青云聽得一頭霧水，“怎么就不是自盡了？一條繩子一個人，難不成還是給刀子捅的?！?/br>
    白玉堂笑了一聲，拍拍手站起來，抱著胳膊看他：“范先生還真是糊涂，他脖子上那么大個掐痕你看不見么？”

    “掐痕？”

    眾人忙探頭朝肖悅尸身上望去，果見脖子上有一抹不深不淡的五指印。

    范青云剛要點頭，一旁的張員外突然之間顫聲喝道：

    “是鬼，定是女鬼干的！”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卑子裉貌荒蜔?，“哪有鬼閑著沒事殺了人還給掛房梁上裝自縊？”

    張員外卻只是搖頭，一把握住范青云的肩膀，怔怔道：“早上還看見他的，晚上就沒了，下午咱們又都呆在一起，他要不是自縊，那會是誰殺的？只能是女鬼了??！”

    白玉堂輕笑道：“說不準，還有柳夫人家的下人呢?！?/br>
    柳夫人聞言一驚：“你！”

    他聳聳肩：“我說笑的?！?/br>
    不料，張員外只拼命搖腦袋，手倒是放開了范青云，轉而念念叨叨：“不、不，你們是不會明白的。這……這莊子里有鬼，有個女鬼，絕對是她做的，她不會放過我的！”

    “女鬼？”展昭半仰起頭。

    “秦凌死了，肖悅死了，下一個一定是我。不行……”他急匆匆轉身，“我得走，再呆下去會沒命的，我得走……”

    由于太過緊張，出門時他迎面就撞上聞訊而來的念一，“咚”的一聲將她撞在墻上，卻半點顧及也沒有，仍舊往前跑。

    “張員外、張員外！”

    柳夫人在后喚了他幾聲也沒有反應。

    “這都什么人，顧前不顧后的?！卑子裉米叩侥钜簧磉?，惦記著白天用劍傷到了她，心中難免愧疚，“你……你沒事兒吧？”

    念一下意識捂住手臂，“沒事?！?/br>
    看到她的動作，展昭在旁隨口問道：“傷口處理好了？”

    “……處、處理好了?！迸滤尚?，念一索性撩了一小節袖子給他看手上的紗布。

    他輕輕將她手摁下去。

    “沒事就好?！?/br>
    隔著衣衫，感受一股暖暖的熱流，念一微愣一瞬，方才想起問他：

    “誰死了？”

    “肖悅?！闭拐褌壬碜岄_，“被人掐死的?！?/br>
    脖子上的五指印顯而易見，她皺起眉：“死了快兩個時辰了?！?/br>
    “你確定？”

    “確定?！?/br>
    展昭倒也沒問她是怎么看出來的，倚在門上環顧四周。

    “對面就是楊老爺子的房間?！卑子裉盟妓鞯?，“如果這邊要是死了人，他們不會沒有察覺吧？”

    “說得對?！狈肚嘣拼蛄藗€響指，回頭就去瞧那步子顫抖的楊逸，“誒，老大人，你們屋可聽見什么沒有？”

    楊逸輕擺手，一旁的隨從趕緊答話：“一下午我們老爺都在房里，我也在，啥都沒聽到，若不是剛剛丫頭小子們叫喚，只怕還不知道這邊死了人呢?！?/br>
    “不可能吧？”白玉堂半懷疑半打趣地笑道，“你們對面有人被掐死，就算口鼻被捂住喊不了救命，掙扎打斗聲總該聽到點吧？”

    “騙你作甚么?！蹦请S從皺眉不悅，“沒聽到就是沒聽到，你愛信不信?！?/br>
    “誒，怎么說話的……”

    “算了?！闭拐牙貋?，“屋中擺設整齊，也許肖悅是在熟睡的時候被人掐死的，他們沒聽到也不奇怪?！?/br>
    “依我看還是報官吧?！绷蛉嗣嫔n白，“不管是自盡或是被人害死，讓官府的人前來查一查就知道了?！?/br>
    “夫人對官府倒是信任得很?！卑子裉脭偸中α诵?，“那你就找人報官去吧?！?/br>
    念一聽完，低聲琢磨：“最近的府衙離此地也有一天的路程，一來一回，那也要兩日了?！?/br>
    “事不宜遲?！绷蛉四门磷硬林~間的冷汗，“我這就派人去黔州城跑一趟?！?/br>
    不久。

    又是一波下人進來，把肖悅的尸首抬了出去。

    人多，門顯得略微狹窄，不知是不是擔心她手臂上的傷口，展昭特意往前站了站，不動聲色地擋在她前面。

    尸體暫時擱置在一間空的倉庫中，和早晨陳英的尸首放在一起。

    莫名其妙死了兩人，現在又是晚上，走在莊里只覺得陰森森的。范青云死死地捧著他的手爐，一個勁兒地往展昭身邊挪，和他保持極近的距離，把一旁的念一和白玉堂皆擠到后邊兒站著，不時還看看周圍。

    “真是，多好一莊子，怎么出了這么多事兒?！?/br>
    他嘖嘖幾聲，“不過話說回來，我看那個楊老爺子也古怪得很。他主仆二人說，下午都在屋里待著，咱們也沒見到，肖悅若真是被人害死的。他們倆只怕最有嫌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