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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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嘴巴一樣大,隨后一聲尖叫劃破了沉悶的車站。 十分鐘后,研究組已經擠在了黎朔的床邊,各種器械接在了他身上。每當黎朔按照他們的要求搓出一小撮火后,他們就發出一陣驚嘆聲,接著幾個禿頭湊在一起,吵吵鬧鬧地討論一番,然后共同要求黎朔再點一次火。 這樣點火和滅火的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小時,最后黎朔煩不勝煩,吼著:“你們他媽的那么多禿頭聚頂在一起,反光啊反光!眼睛都要被你們弄瞎了,能不能照顧病號一下?!” 那幫人才念念不舍地離去。 他們執著地留下了所有儀器,二十四小時檢測著黎朔的狀態。夜晚黎朔安詳地躺在床上睡覺,那些屏幕有著詭異的綠光,照在他臉上,硬生生出了恐怖片的感覺。 夏一南放下看了一天的筆記,拿出自己的新筆記本,翻到最后一頁,執筆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有下筆。 隨后他滅了燈,一把扯上被子蓋著。十二點后永夜號呼嘯而過,有人搬運著物資下來,短暫喧囂之后,又是一片寂靜。 其他病患早就休息了,站臺刻意熄了醫療室上方的一大排燈光,于是透過布簾,他只能隱隱看到守夜人的暗黃燈光,和外頭偶爾的綽綽人影。 在這安靜中合眼,會讓人不由忘記,這已是末世。兵士歇息,感染者游蕩,外骨骼閃著冰涼的光。黑暗中他無聲開口,默念到: “我是夏一南,來自地球?!?/br> 重復了三遍后,他好像才確保自己記下來了,側身又扯了一下被子,呼吸越近平穩。 就在他要睡著的時候,忽而右手傳來劇痛。 難以形容那是怎么樣的感受,仿佛劇痛在血管里亂竄,時不時兇狠地咬上骨頭,吸吮其中的骨髓。 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寸關節都被怪異地扭曲、顫抖,幾近折斷,什么東西正在其中生長,下一息就要爆出皮膚的束縛。 血帶著腫脹感,仿佛從每一毛孔中涌出,成了那東西的最好養料。 這種感覺太過可怖,夏一南的意識瞬間清醒,忍著幾乎令他昏厥的痛楚,利索地翻身起來,摁亮床頭的明燈—— 他的右手上青筋暴起,猙獰地順著手臂盤上。猶如心臟跳動的頻率一般,那些東西在猛烈彈動,收縮繃緊了肌rou與血管,血壓幾乎在瞬間升高,黑血自繃帶下的傷口涌出。 他見過這樣的場景,在那些感染者的身上。 第4章 歌聲已朽(3) 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周遭就暗淡了下去,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身邊的小小一盞明燈。 霧氣從醫療室的一角噴涌而出,瞬間淌滿一地,流到了夏一南腳邊。接觸到肌膚的時候,只有刺骨的冰冷。 下一秒,某種奇異的生物發出了嘶鳴聲,霧氣中似有無數物體在竄動。 偏偏是這個時候又被“獵犬”找到了,真他娘的背。夏一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想,忍住右手的劇痛,在那生物撲過來的剎那,左手拿起床頭燈掄了過去。 怪物在忽而逼近的燈光下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堆可怖的皮毛,似犬,約莫半人高,除了血盆大口看不見其他器官。 細長的口器如利劍般射出,然而它的腦袋被臺燈整個砸偏過去,頸骨以詭異的角度彎著,這兇險的一擊堪堪擦過夏一南的面頰。 臺燈整個扭曲變形,足以擊暈與殺死普通生物的力道,只讓獵犬踉蹌了幾步,隨后是令人頭皮發麻的響聲,它的骨頭仿佛活物,在皮毛下流動,重組在一起。 夏一南揚手,細小的黑色粉末集中、環繞在手部,下一息它們凝成了線條,如閃電如毒蛇般竄出,掠過空氣直直插入獵犬的胸腔! 攻擊對獵犬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只把它暫時釘在了地上。但這也足夠了,夏一南飛身一躍,狠厲地踩在它的身上,有力的左手摁住它肩骨,擰死關節,黑色物質則凝在右手,包裹住,像是兇險的拳套。 這拳套上全是外凸的尖刺,在一次次捶打時刺入了獵犬的頭部,發出了皮rou被砸爛的聲響。霧氣從這個怪物身上再次漫開,這次是它在流血與掙扎,發出慘叫。 夏一南能感受到皮毛下的結實肌rou在滾動,在發力,在做拼死的掙扎。但不論獵犬如何想甩開,他都死死把它摁在地上,修長的手帶有難以想象的力量與暴戾。 伴隨著骨節斷裂的沉悶一聲,獵犬徹底不動了,一攤爛皮毛軟綿綿地趴在地上。 夏一南緩緩站起,一腳把這數十公斤的生物踹到角落。隨后他甩了甩沾了黑血的手,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這次只是落單的獵犬,很好解決。這種制裁穿越者的生物并不常見,但它們永遠不會停止追逐,如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刃。 每次出現,周圍都會進入類似結界的狀態,不會影響到現實。就如一場荒誕的夢境,在這其中人和獵犬都擁有極強的力量,進行搏殺,至死方休。 “……怎么了?” 夏一南恍惚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這句問話是黎朔說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不遠處的病床上,男人正目不轉睛看著他,剛亮起的微黃燈火落進了他黑色的眸中。 他回來了。 一瞬間夏一南腦子里一片空白,隨即鋪天蓋地的思緒淹沒了他——在現實中右手的感染者特征還在,他竭盡所能,找到合理解釋該現象的方式。 夏教授掌握的知識遠超過常人,他說出的話再怎么離奇,別人都十有七八會考量。準感染者的下場是被驅逐出車站,或是實行槍決,所以要找出他們一下子無法證實的解釋,時間拖得越久越好…… 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多一天都好,他才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 “怎么了?”黎朔重復了一遍問題,眼中的疑惑更重,“你是需要什么嗎?” 夏一南幾乎是木然地低頭,然后看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 剛才的一切像是噩夢般,一晃而過。他嘗試性活動右手,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痛楚也如潮水般退去。 他能清晰看見修長的手指,分明的骨節,因長時間握筆與裝備外骨骼留下的繭,幾道淺色的疤痕,還有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 剛剛流出的黑色血液,在與空氣接觸的一秒內,變為了暗紅色,干燥起來。本該裂開的傷口也沒了任何出血癥狀。 “……沒事,做噩夢了而已?!毕囊荒蠅褐ぷ踊卮?,重新回到床上,伸手關燈。 隨后黑暗中夏一南只聽得見細微的呼吸聲,和剛剛的悠長有所不同,黎朔并沒有睡著。 他覺得黎朔仍不相信這套說辭,正準備側身裝睡,蒙混過去,然后就聽見略有些嘶啞的聲音說:“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做夢的?!?/br> 這又是什么鬼?夏一南皺著眉,頗為不耐,然而聲音還是輕柔的:“真的沒事,你別擔心?!?/br> “又來了?!焙诎道锢杷匪坪踵托α寺?,“每次你不耐煩的時候,聲音都會這樣放緩,裝的好像脾氣很好似的。別以為我認識你那么多年是白活的。你今天怎么了,和之前跟換了個人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