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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謝明儀本來喜歡的人就是你!你們兩個曾經那么相愛,朕不過是給了你們二人一個破鏡重圓的機會,你非但不感激,居然還恩將仇報!”皇上狡辯道:“謝明儀后來不是對你很好,你要和離,朕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還要怎樣?” “不夠,這些遠遠不夠!你當我是什么?街頭上流浪的阿貓阿狗?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趙泠邊說,邊不動聲色地往齊貴妃身邊靠近,冷冷道:“我生來尊貴,不可為人替身,哪怕是要我給自己當替身,也絕不可能!還有,謝明儀到底是誰的孩子?你今日可敢當著貴妃娘娘的面說清楚!” 齊貴妃萬萬沒想到,趙泠居然對皇帝有這般怨念,心里不知為何十分爽快,聞言,忙問:“什么誰的孩子?你說清楚了!” “你問他!自己當年做過什么惡事,他最清楚不過!”這其實只是趙泠的猜測,從來都沒有得到過證實,可如今情況危急,只能冒死一試了,“謝夫人乃是臣妻,舅舅是當今天子,強占臣妻,殘殺朝廷棟梁,嫁禍妹夫,還殺死了親生兒子,我都替你蒙羞,若是傳揚出去,何該天下恥笑!” “好啊,我知道了,謝明儀是你的野種!怪不得你對他這般容忍偏愛,我一開始只覺得你是對他母親舊情未了,竟不曾想,他居然是你的孩子!”齊貴妃果然勃然大怒,作勢要刺死皇帝。 趙泠趁機一劍挑飛貴妃娘娘手里的匕首,皇帝一掙脫束縛,迅速往趙泠身后一藏,然后一掌將她推了過去。 趙泠原本就是打算用言語迷惑齊貴妃,然后趁機救走皇上,誰曾想皇上居然在背后偷襲,以至于她毫無防備,整個人撲倒在地。 額頭重重撞在臺階上,登時頭破血流,齊貴妃手里沒了人質,撲過來奪了趙泠的長劍,挾持著她,左右胡亂揮劍:“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若是敢過來一步,我就殺了趙元嘉!” 皇帝邊咳嗽,邊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狂笑道:“殺了她罷,既然她都知道了,也留她不得了。太后那么疼寵她,就讓她下去給太后做伴!” 話音剛落,卻見蕭子安大步流星地從外頭闖了進來,看著眼前情形,先是一愣,隨即目眥盡裂的咆哮:“母妃!不要傷害她,母妃!” 他說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母妃,兒子求你了,不要傷害她,不要碰我的泠泠,不要碰她!” “子安,你給我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為了區區一個女人,這般低聲下氣!你可是要當儲君的人,起來!”齊貴妃怒不可遏,又極悲痛,“子安,你快將皇上抓起來,快!今日只要逼他寫下傳位詔書,天下就算是我們娘倆的了!” “母妃,為什么?他是我父皇??!我如何能弒君殺父?”蕭子安一愣,見趙泠滿頭滿臉都是血,同她身上的衣裙一般烈烈如焚,仿佛風一吹,就要消逝了,“母妃,您先放了泠泠,兒子求您了!” 他一邊說,一邊跪行過去,兩手扯著齊貴妃的衣袖,哽咽道:“母妃,兒子不娶她,今生今世都不娶她,我會尋來忘情的藥水,把她忘得干干凈凈……可是母妃,您若是傷了泠泠,其實就是要了我的命啊,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她,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看著她死在我面前,母妃……” 趙泠亦是忍不住落下淚來,時至今日,她一直都在辜負蕭子安的深情厚誼,也許只有自己死了,才能不辜負所有人。她輕聲道:“表哥,你起來,我從來都沒愛過你,為了一個不把你放心上的負心女子,不值得的?!?/br> “值得,只要是你,無論做什么都值得?!笔捵影矎牡厣厦侥侵R貴妃掉落在地的發簪,突然對準自己的左手瘋狂刺了下去,僅僅幾下,便血rou模糊。 在場三人都被他的動作驚住了,齊貴妃厲聲呵斥:“子安,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無論您做了什么,您終究是我的母妃,我不求別的,今日只求泠泠平安無事?!笔捵影材樕珣K白,疼得汗珠滾滾落了下來,嘶啞著聲兒道:“我先廢一只手,如果母妃再不放開泠泠,我就挖掉一只眼睛,繼而是腿腳,直到我血盡身亡……” “表哥,你住手啊,住手!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表哥,不要啊,不要,我求求你,不要??!”趙泠崩潰地大哭,“不要這樣,你走罷,走啊,你不要管我了,你走!” 蕭子安使勁將發簪從手掌的骨頭縫里拔|出,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一個是我母妃,一個是我此生最愛的姑娘,我一個也不能失去。泠泠,原諒我此前的軟弱退縮,原諒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我謝罪了?!?/br> 伴隨著最后一句,他猛然噴了一大口血出來,齊貴妃手一松,手里長劍哐當掉落在地,抱著蕭子安痛哭道:“我的兒啊,你怎么就是不知悔改啊,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姑娘,你把母妃好不容易替你奪來的江山拱手讓人!你知不知道!” 皇帝見狀,一邊往外頭疾行,一邊狂喊:“來人啊,快來人!元嘉郡主伙同齊貴妃犯上作亂!御林軍,御前侍衛,中書令!快,將他們就地誅殺!” 只見外頭緩步行來一道玄色身影,皇帝面上一喜,忙道:“中書令,你來得正好!快替朕解決了他們幾個,朕封你為一等公,賜你黃金萬兩!” 許溫的目光冷冷掃視了殿里,猛然瞳孔一縮,再轉過臉時,眸子燒得赤紅,一把掐住皇帝的脖頸,往殿內猛推,身后殿門轟隆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