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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畢竟時間太巧合了,無論換作誰,也會心存疑慮,郡主能平安無事便好,只不過……”他眸色一沉,低聲道:“青天白日,馬兒如何會發瘋一般地瘋跑,莫不是有人背地里暗害郡主?!?/br> 趙泠也是如此想的,可思來想去,太子最有嫌疑,可她又沒有證據,無緣無故不可指責于人。 許溫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便道:“我看不如這樣吧,郡主身邊的侍女,武功雖高,可因身份緣故,不可隨意出門,我去尋幾個暗衛來,守在長公主府,若是郡主出門,只遠遠跟著保護,郡主意下如何?” 趙泠道:“這怎么好意思麻煩許大人?” “不麻煩,保護郡主也算是我份內的事情?!痹S溫搖頭,又低笑一聲,“于公,你是金枝玉葉的郡主,而我是臣子,理所應當保護郡主。于私,你是我心上人?!?/br> 阿瑤一聽這話,當場從床邊竄了起來,趙泠更是驚了一下,臉色唰得一下變得通紅無比。 明明很正經地在討論事情,如何扯到了感情方面,許溫竟然當眾對她表達了愛意,簡直膽大妄為! 恰好雋娘送藥進來,許溫不便逗留,告辭離去。 元嘉郡主落水險些溺死的消息,一經傳來,便是滿城風風雨雨,皇上這幾日被太子纏得焦頭爛額,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心里第一反應,便覺得是太子所為。 如今正值風口浪尖上,不便招太子入宮,索性將皇后娘娘召去,足足痛斥了半個多時辰。 皇后娘娘更是一頭霧水,不知自己錯在何處,后來才隱隱察覺,可能是太子在背后做的糊涂事,一時間又氣又惱,偏偏又無可奈何。 轉眼又過了月余,正值寒冬,京城大街小巷都霧蒙蒙的,早上醒來時,外頭已然落了雪,趙泠冬日疲懶,抱著妙妙起身。 這貓兒現在肥胖得很,爪子胖嘟嘟的,都快有趙泠半只手掌大了。用過早膳之后,下人回稟,說是中書令大人上門求見,說是有什么極重要的事情。 趙泠一聽,便允了,不消片刻,厚厚的門簾被人從外頭挑開,許溫裹挾著一身冬日霜寒踏了進來,發梢和肩膀上還落了薄薄一層雪花,他立在門檻處,隨手將大氅解下,遞給下人手里,這才緩步踏了進來。 “許久未來,我還以為要吃個閉門羹,許是郡主怕我在外凍著,遂讓我進來了?!?/br> 趙泠低頭緩緩給妙妙順毛,聞言抬眸笑道:“大人不是說找我有極重要的事情?大人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肩上公務繁雜,能抽空過來尋我,想必是非常緊要的事情,我又怎么敢將大人拒之門外?!?/br> 許溫微微一笑,見趙泠懷里抱著貓兒,不動聲色地攥了攥拳,離她老遠才坐下,正色道:“上回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的確是東宮太子派人動的手腳,人也已經抓獲歸案了,我也親自去審了,犯人倒是招供了,只不過皇上對此并不信,還責令下官們對此事守口如瓶,尤其不能傳到郡主耳朵里?!?/br> 趙泠早就猜到了大概,原本還以為這事不了了之了,沒想到許溫居然放在了心上,連犯人都抓來審了,甚至還報到了皇上面前。 倒是一點也不怕得罪太子。 皇上的反應,也在她的預料之中。莫說她沒出什么事,即便當日溺死了,難道還能廢太子不曾?當今太子乃是皇上的嫡長子,自幼由先帝立下,文武百官皆擁護于他,如何能輕易廢黜。 于是便道:“麻煩許大人了,既然如此,這事便到此為止罷,時至年關了,京城太平些也好?!?/br> 許溫卻道:“但我覺得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子謀害當朝郡主,罪行應誅?!?/br> 趙泠一愣,猛然抬眸瞧他,見他的面容仍舊淡然和煦,甚至還掛著笑容,可語氣冷冽,如同臘月寒風,一字一句都暗藏著殺意。 可此人明明只是個文弱書生,如何會有這般凌厲的殺意。 許溫半面臉都掩在陰暗里,讓人瞧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忽然,妙妙嗷嗚一聲,從趙泠懷里竄了出來,直沖許溫而去。 許溫霍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子一偏,妙妙胖嘟嘟的身子輕飄飄地落在他的位置上,抬起圓鼓鼓的大腦袋望著他。 “妙妙,回來!”趙泠彎腰將貓兒抱懷里順毛,抬眸道:“怎么,許大人也怕貓兒?” 許溫不動聲色地攥緊拳頭,笑著搖頭:“不怕?!?/br> “哦,這樣啊?!壁w泠心里狐疑,佯裝抱不住妙妙,驚叫了聲,“大人小心,貓又要撲過去了!” 許溫一驚,迅速往旁邊退了幾步,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心念一動,搪塞道:“我幼年孤苦無依,曾落魄街頭,被野狗追過,遂不喜同長毛的東西接觸?!?/br> 趙泠見他如此,越發懷疑他的真實身份,她甚至連自己都未察覺,竟然隱隱期待,他就是謝明儀。 可許溫的容貌性情同謝明儀天差地別,兩個人又怎么會是同一個人呢? 太后上了年紀,這一陣子身體不適,一直養居殿中,趙泠擔憂太后的身體,隔三差五就入宮探望。 太后娘娘這一輩子,膝蓋唯有兩個親生骨rou,一位便是當今的皇上,另一位便起趙泠去世多年的母親,晉陽長公主。如今皇上的子嗣眾多,可晉陽長公主膝下唯有趙泠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