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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吵鬧間,卻見許溫緩步從殿外行來,身后還押著一個宮女,一進來就拱手道:“微臣見過皇上?!?/br> “許大人來的正好,可是查到了什么?” 許溫應是,單手指著押跪在地的宮女,輕聲道:“此人在福壽宮外鬼鬼祟祟,一見御林軍撒腿就跑,微臣心疑,命人將她抓起來嚴刑拷問,果不其然,吐露了真言,只不過……” 頓了頓,他面露難色,似乎有些遲疑,“只不過幕后主使的身份很是貴重,就在殿里,微臣也不敢妄下斷言,遂將人押過來,由陛下親審?!?/br> 如此一來,場上眾人微微一驚,若說身份貴重,能讓中書令大人都不好明說,還在殿里,又能接觸到太子妃的人,目標似乎已經明確了。蕭瑜一愣,忙要開口,紀王妃從旁拉她一把,低聲道:“瑜兒莫沖動,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不可自亂陣腳?!?/br> 趙泠攥緊拳頭,微微抿著唇角,她平靜地望著殿中央的許溫,莫名覺得心悸,余光一瞥,卻見陸景和立在人群后面,嘴角劃過一絲獰笑。僅一瞬間,腦中靈光一閃,似乎什么事情都撥開云霧見青天了。 許是陸景和想要陷害于她,遂竄通許溫設下這么個陰謀來,可以她對陸景和的了解,她決計不敢對太子妃下如此毒手,如此一來,便是許溫出的主意了。 這個念頭一在腦海中生成,就連趙泠自己都嚇了一跳,手心里滿是冷汗。 卻聽著宮女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婢是被逼無奈!奴婢也未想到,居然會害了太子妃!” 皇后呵道:“還不速速招來,敢有半句虛言,你全家老小的人頭瞬間落地!” “是一個貴人,她吩咐奴婢在元嘉郡主的飲食里下點東西??膳旧矸莸唾v,根本去不了席位,于是便偷偷混進御膳房,在那碗酸梅湯里下了鶴頂紅?!睂m女邊說,邊磕頭求道:“奴婢實在不敢說,說了奴婢全家老小就沒命了!” 皇上竟然氣笑了,抬眼瞥了趙泠一眼,又道:“你盡管實話實說,朕在此,今日無論是誰對太子妃下毒手,朕都饒不了她!” 說著,一把摔了手里的紅玉珠串,場上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屏息凝氣,陸景和臉上的狠色很濃,顯露出幾分痛快。 蕭子安皺緊眉頭,隨時準備好站出來袒護趙泠。 太子則是暴怒道:“快說!再不說,我讓人活剮了你!” “是……是……”宮女滿臉淚水,蒼白著臉,渾身顫個不停,她余光一直怯生生地瞥著許溫,見他神色淡然,可眸色陰郁,忽然下了很大的決心,指著蕭瑜大聲道:“就是她!元嘉郡主!” 場上眾人一愣,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向蕭瑜身上,就連她自己也愣住了,皇上抬手,示意眾人不要開口,這才問:“你確定是她?” “就是她,奴婢就是化成灰也認得她!”宮女一口咬定是蕭瑜所為,“她可是元嘉郡主,奴婢只是乾元宮掃地的小宮女,怎敢違抗郡主?!?/br> 許溫道:“可你此前說,你是玉華殿的宮女?!?/br> 他說完這句,又抬眸同皇上道:“臣見此婢說話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語,陛下可否讓人下去查證,看看她到底在哪個宮當職?!?/br> 皇帝道:“準了?!碧质疽鈨仁炭偣芟氯ゲ樽C,結果查了幾遍,都沒查到此婢的名冊,就連宮人們也不認得她。 蕭瑜道:“連我和泠泠都分不清,定然是第一次入宮。去查查誰家的姑娘,夫人身邊丟了奴婢,不就好了?我同泠泠一向交好,怎么可能會陷害于她?還求皇上能還我一個公道!” “自然,來人啊,去查!”皇帝一聲令下,御林軍又下去查探,沒過多久,便查出了結果。 “回皇上,各家女眷身邊的婢女皆在,唯獨缺了未來九王妃身邊的婢女!”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太子暴怒道:“好啊,好啊,搞半天居然是你!又是拉元嘉下水,又是拉常寧下水,當真心思歹毒!” 陸景和臉色煞白,她身邊婢女眾多,實在想不起來此人是誰,見自己瞬間成了眾矢之的,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我同太子妃無冤無仇,怎么可能會謀害太子妃?定然是有人陷害我!” 她說著,又望向齊貴妃:“娘娘,您可得為我作證啊,真的不是我!” 齊貴妃臉色難看,心知陸景和是蕭子安未過門的王妃,若是當真出了這種事,連帶著蕭子安也遭殃,于是便斥道:“這婢子說話顛三倒四,定然是個瘋子!還不快將人拉出去,亂棍打死!” 誰料,這婢子見事情敗露,竟然當場咬舌自盡,太醫上來一查,人已經去了。隨后皇上下旨,命女官將陸景和帶下去搜身,果不其然,在她的衣袖間查出了些許鶴頂紅。 鐵證如山,由不得她多辯。 許溫嘆道:“景和,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你讓為兄如何救你?!?/br> 第98章 冤家路窄 陸景和立馬沖過去, 扯著許溫的衣袖,仿佛拽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溫哥救我, 溫哥!真的不是我干的,溫哥!” 許溫不動聲色地將衣袖抽了回來,神色淡然, 甚至還嘆了口氣:“景和,大子妃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派人下此毒手,為何又要嫁禍給二位郡主?” 陸景和當場愣住了, 怎么都沒想到, 生死關頭,許溫不僅坐視不理,還落井下石, 將一切罪責通通推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