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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泠趕緊打斷他的話,急道:“什么死不死的,為何要說這么晦氣的話?以后不許再說了,你和蕭瑜表姐都是我很重要的人,一個都不能離開我!” 蕭子安的眸色越發溫柔,望著她的眼神溫柔得似乎能溢出水來,若是旁的女子,被他這么盯著看,定然要羞澀得面紅耳赤,然后落荒而逃。 然而趙泠不是一般女子,她面色沉靜,同往日沒有任何的分別,甚至還眨了眨眼睛,蕭子安終是敗下陣來,耳垂一紅,趕緊攥拳抵著唇角輕咳一聲,用以掩飾內心的小鹿亂跳。 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阿瑤捧著一束海棠花,抬步跨過門檻,蕭子安趕緊起身,往旁邊退了幾步,笑道:“阿瑤來了啊?!?/br> 趙泠見她手里捧著一束海棠,紅得烈烈如焚。倒也好看,可長公主府上并沒有這種品狀的海棠,于是便以為阿瑤是翻了旁人家的院子,偷折了花,于是便笑問:“你去哪里偷摘的?還摘了這么多?” 阿瑤上前幾步,揪了揪花瓣,比劃著手勢道:“我撿回來的,看著好看,所以就帶回來了?!闭f著,她抬步去尋了個花瓶,然后把海棠仔仔細細地插了進去。 蕭子安瞧了片刻,見她插花的動作熟練,便以為是趙泠教的,于是便笑道:“很少見到阿瑤這么專心致志地做一件事,這插花的本事,莫不是跟阿泠學的?” “我可不會,她才來長公主府的時候就會,想來是自學成才?!壁w泠如是道,幫襯著修剪枝葉。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即便阿瑤不會說話,隨便一個動作,她就明白什么意思。 蕭子安想了想,便問阿瑤:“你來長公主府這么久了,可想起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家中可有什么親人了?” 趙泠手一頓,此前聽謝明儀提起過,阿瑤原名謝明玉,自幼很得謝大人和謝夫人疼愛,光從名字便可見一斑。 再者,謝明儀又是那種不講道理,且兇殘護短的人,阿瑤如果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不說過得如何順風順水,可最起碼會被謝明儀當個寶貝捧在手心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長公主府當個侍女,在刀尖上舔血般地討生活。阿瑤搖頭,比劃道:“不記得,想不起來了。我只有郡主一個親人?!?/br> 蕭子安不懂阿瑤的手語,只好聽趙泠的翻譯,聽了這話,便笑道:“你這么喜歡泠泠,以后若是嫁人了怎么辦?難不成你要陪在她身邊一輩子?” 阿瑤道:“一輩子太短了,我要永生永世都跟郡主在一起。誰都不能搶走她!”說著,她丟下海棠,趕緊撲過去抱緊趙泠,生怕她被人搶走了一樣。 “表哥,你莫逗她了,阿瑤會當真的?!壁w泠見她如此孩子氣,非但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很可愛,順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我還想多留她幾年呢,我們家阿瑤生得這般漂亮,又善解人意,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以后誰要是想娶她,不十里紅妝,我都不肯放人的?!?/br> 蕭子安笑了笑:“說起來,當年是我先發現她,并將她抬上了馬車,可誰曾想被你要了過去,現如今她倒是同你最親近了?!?/br> 趙泠抿唇笑道:“她可是我養大的,不同我親近,還能同誰親近?”說著,她捏了捏阿瑤的鼻子,“吩咐小廚房給你做了馬蹄糕,你快些吃吧,這花先別弄了,待會兒我讓人去院里再采些牡丹過來,配在一起才好看?!?/br> 阿瑤一聽有馬蹄糕可以吃,趕緊松開趙泠,蹦蹦跳跳就出了房門。待送走了蕭子安,她想著外頭動亂,這個時候出府,沒準要被人指指點點,遂吩咐下人關了府門,聲稱不見客。 可她忘記了,謝明儀來長公主府,從來不走正門。 他跟鬼魅似的,身形一蕩,直接從房檐上一躍而下,趙泠已經見怪不怪,早就不像第一次那樣尖叫,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地坐著喝茶。 “郡主今日心情可好?” “尚可?!?/br> 謝明儀余光瞥見案上擺著的海棠花,不由揚起唇角,笑道:“這海棠花是我特意折來的,郡主若是喜歡,以后只要花開,我就折來送你?!?/br> 趙泠這才知曉這海棠花從何而來,估計是謝明儀不敢輕易踏足長公主府,遂讓人將花送至了大門口,恰好被路過的阿瑤瞧見,于是便抱了回來。 “我倒是覺得,像是折花這種雅事,不適合謝大人做,反倒是踩斷人的手指,更適合你?!彼ы?,不悅道:“傅長楓同你無冤無仇,你何故要對他下此毒手?你也是讀書人,應該知道雙手的重要性,你將他的手指踩斷,即便接上了,也同從前大不一樣。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卻直接讓他成了個廢人!” 頓了頓,趙泠起身,一指門口:“長公主府不歡迎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你給我出去!” 謝明儀道:“在這個世道,有幾個人不心狠手辣?我若不心狠手辣,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ぶ鞔饲盀榱耸捵影?,同我大動干戈,現如今又為了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傅長楓,又如此這般。難道在郡主心里,我比不得蕭子安,也比不得傅長楓?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對他下此狠手?” “我若問你,你肯如實相告?”趙泠蹙眉道:“回頭定然又要打著各種各樣的幌子,其實說白了,只是順著你自己的心意而已?!?/br> 謝明儀抿唇,低聲道:“你同他私下相見,為何不告訴我一聲?你我才剛剛和離,連這個月都沒過,你就著急相看夫婿了。你若相親,我也不說什么,可你也得相看個好的,他那種宵小之輩,如何配得上你?你都不知道他背后怎么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