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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打她那一巴掌,本官必須要向你討回來?!?/br> 謝明儀話鋒一轉,眸色冷冽,直逼著她望了過去,“本官都沒舍得動過她,你憑什么?” 趙泠道:“你要是想給她討公道,那就去告御狀,讓皇上罰我跪宗廟,或者罰俸祿。趙玉致都不敢說什么,你替她出什么頭?顯得自己官大?” “牙尖嘴利,本官懶得同你爭辯?!敝x明儀端了那湯,伸手一拽她的手臂,“湯涼了就不好了,本官服侍郡主喝湯?!?/br> “拿開你的臟手!” 趙泠使勁掙扎,抬腿往他身上踹。 哪知謝明儀早就被踹出經驗來了,一拽她的胳膊,將人扭了一圈,便完全將人禁錮在懷里,“你不是牙尖嘴利,能說會道么,喝了這個,以后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喝!” “我不喝!你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趙泠說什么都不肯喝,謝明儀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將湯灌了進去。 “喝了這湯,你就和那個啞巴一樣啞巴了,再也不能同本官頂嘴了?!?/br> 趙泠還以為自己被毒啞了,心里極難受悲苦,嘴一張就低罵:“無恥!” 她竟沒啞,趕緊伸手摸了摸喉嚨,又氣惱道:“無賴!” “哈哈哈,太醫說了,你身子骨太差,一定要多補補,否則日后不好生養?!?/br> 謝明儀輕拂了把衣袖,靜靜觀望著她的神色。仿佛在等什么。 趙泠氣得臉色發青,忽覺氣血一陣翻涌,臉色煞白。謝明儀手疾眼快,趕緊掏出一個小瓷瓶,取了顆藥丸遞給她。 “滾開!” 她并不接,難受得捶了捶胸口。謝明儀也不生氣,點了她的xue道,就將藥丸塞入她的口中。 趙泠面露狐疑,警惕地望著他。 “護心丹,”謝明儀得意洋洋地搖了搖瓷瓶,“沈小公爺說,你出生時心臟不好,必須要好生調養。剛才一試,果真如此。你且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br> 她只覺得一股子寒氣從頭到腳蔓延開來,四肢百骸都凍得悶疼,仿佛被條毒蛇死死盯上了。 下意識地,她就抬腳往他大腿上踹。謝明儀也沒躲,生受了一下,抿唇道:“你不僅囂張跋扈,還不講道理?!?/br> “道理是講給講道理的人聽的,跟你用不著講道理!” 謝明儀也不生氣,復點了她的xue道。余光瞥見晚膳都沒動過幾筷子,略一思忖,便讓下人撤了,重新送一份來。 下人動作極快,趕緊送上,關門退下,動作一氣呵成。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郡主不吃飯怎么能行,若是餓著你了,本官擔當不起?!?/br> 謝明儀提著衣袖,親自夾了一塊筍片往她嘴邊送。 趙泠被點了xue道,除了嘴之外,其他的地方根本就動彈不得。她羞憤交加,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此前問過本官,是不是個男人?!敝x明儀冷不丁地冒出來這么一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吃的話,本官待會兒便讓你知道?!?/br> 趙泠咬牙切齒,心里罵了一千遍卑鄙無恥,被逼為奈,只得吞咽著嘴里的飯菜。片刻之后,她已經很飽了,可謝明儀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喂上癮了。 她驟然把嘴閉得死緊,反而打斷了他少有的樂趣,于是蹙緊眉頭看她:“就吃這么一點?” 問出來的那一剎那,謝明儀愣了一下,總覺得好生熟悉,想了很久才想起,從前在潁州,趙知臣耍小性子不肯吃東西的時候,他就是這么一筷子一筷子喂的。 那會兒玉致女扮男裝,化名趙知臣,年紀小,個子也不高,面容清秀機靈,看起來極討人喜歡。彼時,蕭子安也在寧遠書院,化名沈九,正好同謝明儀是同窗好友。 那年,趙謹言去潁州辦事,順道把趙玉致帶上了,因為書院禁止有女學生,只好女扮男裝混進去。沒等到蕭子安,卻遇見了謝明儀。 那會兒趙知臣囧紅著拱手便拜:“兄……兄臺,在下名叫,名叫趙知臣,乃是……乃是……” 趙謹言替她答道:“他是我家幼弟,今日遠道而來,乃是探望沈兄,不知他人在何處?” “藏書樓,”少年謝明儀瞥了趙知臣一眼,“你是個結巴?” “胡……胡說!我才不是結巴!”趙知臣紅著臉道:“你叫什么名字?” “謝執?!?/br> 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回憶了,玉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自謝家出事之后,齊貴妃袖手旁觀,甚至還落井下石,謝明儀便同蕭子安割袍斷義,這些年來,因為一些事情,兩個人針鋒相對,勢同水火。早就將當年的那點情分消磨得干干凈凈。 想要忘記的總是歷歷在目,想要釋懷的,又總是耿耿于懷,也許趙玉致當年只是一時興起,兩個人之間的緣分也像是鏡中花,水中月,永不落地發芽。 謝明儀神色黯然,將筷子拍在了桌上。微偏過臉去,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趙泠不知他心頭所念所想,只當他又犯病。期盼著他玩夠了,趕緊回去。 可讓她失望的事,謝明儀非但不走,反而一副要留下過夜的架勢。 “你都記得每月初一、十五要進宮拜見太后,怎么不記得每月初二,十四,必須要圓房的規矩?” “誰定的規矩?” “我定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