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不同往常的晏梓臨
穆清媱和晏梓臨兩人沿著大壩周圍走了一圈,穆清媱也提出幾個不是很大的問題以及一些后續的事情。 對于這些,其實她也只是前世在網上看到過一些,具體的事情還是需要晏梓臨的人摸索著來。 好在朝廷的工部也是人才濟濟,很多事情上比穆清媱還是專業很多的。 “咱們回去吧,估計邢寒他們已經將獵物帶回來了?!边@邊水汽重,周圍又全是男子,晏梓臨沒有讓穆清媱在這邊逗留太長時間。 “好?!?/br> 兩人往回走,到達晏梓臨住著的帳篷附近,果然看到回來的邢寒幾人。 就連他們帶回來的獵物也都已經開膛破肚的收拾好了。 “這效率,還真是讓人嘆服?!蹦虑鍕効粗麄兊膽鸸?,忍不住的嘖嘖出聲。 一個狍子,十幾只野雞加上十幾只野兔,全都擺在干凈的桌子上。 最吸引穆清媱的不是那只狍子,而是地上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野豬。 他們這是多久沒吃飯了?難道準備讓自己給全部的人做飯不成? 邢寒看到晏梓臨兩人回來,又看看眼睛直了的穆清妍,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王爺,穆姑娘?!?/br> 穆清媱指著地上的野豬,不無驚訝的問道,“邢寒,你們是怎么做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抓到這只大家伙的?” 想當初自己和娘還有jiejie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挖出一個大陷阱,也是等了好長時間才抓到一只掉進去的野豬。 這么說的話,他們是走到林子深處溜達了? 果然有武功就是厲害,就算不做護衛了,將來靠打獵也能發家致富。 這想法,要是讓邢寒他們知道,肯定要撞墻了。 他們辛辛苦苦訓練成高手,可不是為了打獵的。 “那個,姑娘,我們都會武功,直接進到林子里找野豬的活動之處就好了,很簡單的?!?/br> 邢寒覺得這真的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呃~好吧,咱們不是一個級別的?!蹦虑鍕務0土藥紫卵劬?,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邢寒動了動唇,沒有再開口,退到晏梓臨身后不遠處。 “打算怎么處理這些野物?”晏梓臨轉頭看穆清媱,眼底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穆清媱抬腳走近野豬,見它還有一口氣,想了想,“我給你做紅燒rou吧,新鮮的野豬rou做出來的,口感絕對不錯?!?/br> 晏梓臨挑了挑眉,點頭,“好?!?/br> 雖然沒聽說過這個菜,但是穆清媱的手藝不用懷疑。 “來,幫我把這頭豬抬到河邊,順便拿個干凈的盆子,再拿一些鹽過來?!?/br> 穆清媱話音落,漫寒動身去拿盆和鹽。 邢寒轉頭見晏梓臨點頭,招收叫了幾個人抬著野豬往河邊走。 穆清媱看了一眼晏梓臨,走到桌案前挑了幾把趁手的刀,“要不要跟去看看?” “可以?!标惕髋R見穆清媱的注意力放在刀子上,好像很會運用那些工具,心里不由的奇怪。 兩人一起去到河邊,穆清媱讓邢寒他們駕著野豬的脖子處。 將漫寒拿過來的盆放在野豬身下,又撒了一些鹽在里面。 晏梓臨奇怪的看著,漫寒等人也不理解。 穆清媱清洗了一把尖利的刺刀,快準狠的在野豬脖子的大動脈處戳出一個窟窿。 “豬血也是一種不錯的食物,留著明日給你們做好吃的?!?/br> 這句話算是一個解釋。 晏梓臨看著嘩嘩流出的豬血,還有野豬哼哼唧唧的聲音,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豬血?怎么吃? 這么看著,他完全沒有胃口。 邢寒幾個男子也很是不解的看著那流出的血。 這個還可以吃?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在他們認識穆清媱以前,都不知道豬的身上有那么多可以吃的地方。 穆清媱也不解釋那么多,到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放好了一盆血,剩下的也都沒要。 穆清媱不知道這個血會不會成功凝結成塊,也就先用這一點試試。 “漫寒,拿幾個大盆過來,我把這豬解剖了?!?/br> 習慣用詞,解剖。 漫寒沒有多想的應聲而去。 晏梓臨看穆清媱熟練的將豬肚子剖開,拿出里面的各種內臟。 剛好漫寒拿來了幾個干凈的盆子,穆清媱分別將內臟之類的放到盆子里。 野豬的豬皮都是比較硬的,穆清媱慢慢的將它一點點剝下。 “邢寒,一會兒把這豬皮埋下,這個東西是不能吃的?!?/br> “好?!?/br> 穆清媱熟練的將豬腿等全都分開。 用來做紅燒rou的五花全都單獨放在一個盆子里。 這頭豬很大個,穆清媱估計有將近二百斤了,分出來的豬rou也足足裝了五個大盆子。 穆清媱單獨拿了豬頭和內臟清洗,剩下的都讓他們拿回去了。 “晚上給你做個鹵豬頭,下酒吃絕對夠味?!?/br> 前世她還想過找個機會給自己做個豬頭吃呢,可惜生活在城市里,偶爾回老家也沒機會做過。 剛才她看了這里做飯的鍋灶,全都是大的鐵鍋,用來鹵豬頭絕對不錯。 晏梓臨全程站在遠處看著穆清媱手上的動作。 她很熟練的解剖,也能精準的找到豬身上的各個關節軟肋,看上去輕松異常。 若不是因為做過多次,肯定不會有這般熟練的手法。 還有穆清媱的用詞,解剖。 那是仵作經常用到的詞。 再加上上次在京城的時候,穆清媱連賈天成的尸體都沒碰到,只憑借著觀察就準確的斷定了他的死因。 還有穆清媱對藥材的了解,連少數的胖大海都知道。 這一刻,晏梓臨有了片刻的迷糊,穆清媱身后的那個人到底有多厲害? 從穆清媱身上看到的這些已經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了。 廚藝獨一無二,會驗尸,懂醫術,能說出水壩的建設。 就這些,隨隨便便拿出一個都是不可多得的技術。 她身上到底還有什么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 穆清媱蹲在河邊仔細的清洗豬頭,能感覺到晏梓臨那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向晏梓臨解釋自己所會的這些手藝,只能怪這個時代太過落后,很多事情都還沒被開發出來吧。 “漫寒,你幫我問問這邊有黑面粉嗎?有的話就多拿一些過來,我把豬大腸清晰干凈?!?/br> 穆清媱轉身交代了漫寒一聲,繼續手上的事情。 對于晏梓臨的眼神,她只能選擇無視。 晏梓臨也沒有上前問個究竟的打算,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穆清媱動作。 忙活了大約兩刻鐘,穆清媱總算把所有東西清洗干凈了。 再次轉身,晏梓臨也站在身邊不遠處。 穆清媱瞥了瞥嘴,這家伙。 剛剛自己拿出內臟的時候他站的好遠,現在清洗干凈了才湊上來。 果然是矜貴的王爺,連這點腥氣都受不住。 幾人把東西拿回去,穆清媱也不管天色還早,先把豬頭給鹵上了。 這個大家伙要煮兩個時辰左右,不然根本煮不透。 接著穆清媱將一部分雞rou和兔rou全都剁成大塊,那只狍子沒有動,一會用來烤。 “邢寒,你能找到荷葉嗎?”穆清媱不確定的問。 這個季節,說真的,非常難。 “荷葉?”邢寒也為難的皺了下眉。 “對,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荷葉?干的也可以,如果有最好,如果沒有也沒關系?!?/br> 穆清媱想做叫花雞,有荷葉的話味道會更好一些,沒有的話只能用蔬菜的葉子代替了。 晏梓臨看向邢寒,“到附近找找看?!?/br> “是?!毙虾笆?,飛身離開,其他幾個護衛也分散到別的方向找找看。 他們對這邊也不是特別熟,只能盡量。 “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沒關系的?!蹦虑鍕剬χx開的幾人喊了一嗓子,沒得到回應,自己無語的拱了下鼻子。 晏梓臨看在眼里,嘴角勾起。 穆清媱也不管他們了,將雞rou,兔rou全都過水之后分別放在鍋里燉上。 然后那只狍子和剩下的野雞,野兔也全都腌制起來,暫時放在一邊。 做好這些,穆清媱又將五花rou放在開水里煮。 煮的差不多之后拿出來清洗干凈,然后切成大塊備用。 豬排也都清洗干凈之后抹上調料腌制。 做好這些,邢寒和幾個護衛前后回來,還真的找到了干的荷葉。 穆清媱將荷葉放在溫水里浸泡,這樣能快點變軟。 “荷葉用來做什么?”晏梓臨看著穆清媱忙活,靠近問她。 穆清媱頭也不回的應,“做叫花雞?!?/br> 晏梓臨眉頭輕挑,又一個新鮮的菜名。 “多久能好?”現在天色已經暗了。 穆清媱看了晏梓臨一眼,“不要著急,山里的天色黑的早,肯定不會讓你餓著?!?/br> “你說的五花rou什么時候做?” 晏梓臨好奇寶寶似的跟在穆清媱身后問。 可能這半天穆清媱都沒跟他說話,讓他覺得自己被忽略了。 “這個要等會兒,我把野兔這些烤上就開始弄?!蹦虑鍕勔膊幌铀麊栴}多,隨意的回答著。 “嗯?!?/br> 一直站在不遠的漫寒幾人和幫著燒火的下人都覺得自家王爺今日好反常。 原來多么高冷的一個王爺,現在怎么就突然那么多話了。 心里這么想,大家卻不敢看兩人的方向。 穆清媱手上忙活著,卻也能感覺到晏梓臨今日的反常。 心里想著原因,面上不顯。 而晏梓臨,就是覺得穆清媱這么半天沒跟自己說話,光顧著手上的事情了,忍不住想要在穆清媱跟前找點存在感。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心里,不自覺的就湊了過來。 穆清媱將泡好的荷葉清洗出來,讓邢寒他們用水和一些泥巴出來。 幾人也不多問,照著去做。 弄好這些,穆清媱讓他們在搭好的烤架下面挖一個大坑出來,她自己則是用荷葉將幾只雞包好,外面一層再用泥巴包上一層。 弄好之后放在挖好的坑里,然后在上面點燃干柴,將野兔,狍子還有排骨都放在上面烤。 山里的天氣比較涼爽,太陽一下山,氣溫也隨著下降不少,剛好站在火堆邊也不會熱。 升起火之后,穆清媱又開始做紅燒rou,之后直接放在鍋里悶著。 這邊剛弄好一切,在水壩那邊干活的人也回來了。 只有一小部分住在晏梓臨的帳篷附近,其他人在遠處另外扎了一個營地。 丁宏峻見穆清媱在火邊翻著架子上的烤rou,晏梓臨就站在她旁邊看著,兩人還有說有笑的,畫面看上去非常和諧。 只是,這么和諧的畫面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刺目。 心里也同時為自己meimei感到不平,連帶著對晏梓臨這個王爺都有了那么一點意見。 王爺明知道妙菱的身體不好,受不得打擊,卻還和一個小廚娘走的這般進? 難道王爺忘記丁家這些年的功勞了嗎? 回來的大人都來這邊向晏梓臨行禮,穆清媱沒有看他們,只忙著手里的事情。 突然感覺到一道奇怪的眼神,穆清媱抬頭看去。 丁宏峻正在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 見穆清媱看他,丁宏峻還給了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穆清媱一邊的眉毛挑起,眼睛瞇了瞇,想起這個人,自己曾經在晏梓臨的府邸見過。 好像是那個自以為是的花孔雀的哥哥。 那么,這帶著敵意的眼神是在替他那個meimei提醒自己? 提醒什么? 讓自己離晏梓臨這個男人遠點? 想想也是,晏梓臨是位高權重的王爺,而那個花孔雀的身份恐怕也不低,說不定兩人已經訂過婚或者什么的。 穆清媱本就沒打算跟晏梓臨有什么,所以也沒在意丁宏峻的這一眼提醒。 丁宏峻心里輕哼,他覺得穆清媱肯定是因為有王爺撐腰,所以才不把他放在眼里。 穆清媱根本不在意他想什么,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關于和晏梓臨之間,穆清媱的想法很簡單。 她自問高攀不上,所以等拿到自己需要的藥材之后還是要和他保持距離的。 穆清媱心里很明白,讓一個官宦之家記恨著自己,那她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她不主動招惹事情,但也不是別人一個眼神她就要嚇的找不著東西南北。 丁宏峻跟幾個同僚一起上前來給晏梓臨行禮,看著那些在烤架上金黃誘人,還滋滋冒油的烤rou,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難道王爺真的是因為她的手藝才對這個小丫頭不一般的? 他對晏梓臨還算了解一些,知道他其實對食物很是挑剔,也很講究。 只不過,真的有必要對一個小廚娘如此的上心嗎? 晏梓臨對前來行禮的人點了下頭,“你們先下去吧,一會兒會讓人將吃的送去你們帳篷?!?/br> 那些大人聞言又是一番行禮謝恩。 他們離的老遠就聞到這香味了,但是都不好意思開口問王爺要吃的。 現在有攝政王這句話,他們就等著吃好了。 “晏梓臨,那個人是不是上次在你府中遇到過的,我看著很面熟?!?/br> 穆清媱抬了抬下巴,眼睛看著走遠的丁宏峻。 他既然對自己露出了敵意,自己也不能白白的讓他瞪一眼不是,好歹先了解清楚這人的身份。 晏梓臨順著穆清媱的視線看過去,頷首,“是,正一品大臣的嫡孫,現在工部任職?!?/br> “哦,正一品,是不是很厲害?” 對于這些官職,穆清媱沒有概念,抬頭繼續問道。 晏梓臨轉眸,見穆清媱一副思考的樣子,眼角帶著笑,“是,很厲害?!?/br> “怪不得上次那個女子敢在你府里那般的訓斥我,原來是有大后臺啊?!?/br> 提到上次的事情,晏梓臨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眼底劃過一道厭惡。 “丫頭不用在意她,她身體有疾,被丁家給慣壞了?!?/br> 穆清媱注意到晏梓臨眼底的那一絲情緒。 咦?晏梓臨也討厭那個女人? “上次我能看出來一些,寒氣太重,精神也不太好?!?/br> “丫頭醫術很好?”晏梓臨直直看著穆清媱問。 穆清媱對他翻個白眼,“又想打聽我的秘密?” 晏梓臨聞言,嘴角的弧度增大,慢慢的笑出聲,“哈哈哈,你這丫頭,藏著太多的秘密?!?/br> 他沒想到穆清媱會說出這么一句話,真是又坦率又可愛,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穆清媱聳聳肩,也對晏梓臨笑,“就是秘密,才不能說?!?/br> “哦?看來我以后只能猜,不能問了?” “最好如此,反正你問了也是白問?!?/br> “真的?” “不信就試試嘍?!?/br> 兩人隨意的聊著天,等著架子上的烤rou能快點熟。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穆清媱看烤的東西差不多了,切下來一塊雞rou先遞給晏梓臨,“嘗嘗味道如何?!?/br> 給他之后,穆清媱自己也切下一塊開始吃。 “嗯,不錯?!?/br> 晏梓臨也吃過不少的野味,大部分都帶著一些腥氣。 穆清媱烤出來的不僅沒有那些腥味,入口之后都是雞rou的鮮嫩,清香。 “再烤一會兒,你負責翻面,我將其他的都盛出來?!蹦虑鍕務f著話離開烤架。 晏梓臨看著穆清媱走遠的背景,無奈一笑,還是第一次有人指使自己干活,看上去還那么的自然。 站在附近的邢寒看到之后,忙抬腳走到跟前,要接替晏梓臨的位置。 晏梓臨對他擺手,自己站在烤架前學著穆清媱的姿勢翻那些烤rou。 邢寒看此,默默退后,更加確認自家主子不正常。 穆清媱挨個看了燉著的菜,又加了些調料進去之后讓人盛出來。 不過一刻鐘之后,帳篷前,寬敞的空地上擺著一張大桌子。 上面是做出來的好幾個熱騰騰的菜。 燉的雞rou,兔rou,烤出來的排骨,紅燒rou,以及半個鹵豬頭。 還有邢寒他們挖出來的土球,里面是叫花雞。 除了豬頭留下了一半,剩下的都分給邢寒和工部的人送去了。 穆清媱端過裝著五花rou的盤子遞到晏梓臨面前,“先嘗嘗我特地為您做的紅燒rou?!?/br> 晏梓臨也不客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邊吃邊點頭,“很好吃,肥而不膩?!?/br> “嗯,還算成功?!?/br> 穆清媱吃著也覺得不錯。 月光下,火堆旁,兩人邊吃邊聊,氣氛是無限的好。 不遠處的一個帳篷里,丁宏峻吃著下人送來的飯菜,又開始懷疑王爺大人是不是真的因為飯菜才對那個小廚娘如此特別的。 吃著東西,他也漸漸的陷入自己的思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