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男子一臉興奮,半爬起來,抓著牧青源的褲腿,“我是齊山啊?!?/br> “齊山?” 見牧青源還是想不出來,男子又急忙解釋,“玄學世家齊家,當時和可和牧家還有金家號稱京城三大世家,風光無限啊?!蹦凶右荒樀幕匚逗偷靡?,可是過后又落寞了下來,“只可惜,金家滅門,齊家衰微,只有你們牧家長盛不衰,讓人羨慕,羨慕啊?!?/br> 京城的齊家梁鑫略有耳聞,在十幾年前那是和牧家金家平起平坐的世家,只是后來金家滅門,雖然齊家一直平平安安,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齊家開始慢慢的衰落,在短短十幾年中,就從紅極一時,到現在查無此“家”。 甚至連當初的齊家祖宅也變得荒涼,沒人知道到底齊家發生了什么,只能猜測八成是齊家新任的家主不懂經營,導致齊家衰落。 “原來都是同道中人,敢問齊公子為何在此處?” 聽到梁鑫的疑惑,齊山嘆了口氣,終于積攢了一些力氣坐了起來,“唉,說來丟人啊,齊家衰落之后,就只剩下我們這嫡出一脈還堅持著玄學的事業,只是由于能力不足,只能接一些簡單的活計……” 前幾天齊山好不容易接了個找人活兒,用卦象一算,卻是前所未有的詭異。卦象上得出兩種截然相反的答案,一種是生,一種是死。 這種卦象齊山還從來沒見過,但是家屬已經把齊山當做是江湖騙子,罵了一頓趕了出去,別說錢了,連口水齊山都沒賺到。 齊山咽不下這口氣,雖說齊家衰微,但是他這身本事可是代代相傳,沒有任何水份。于是齊山根據卦象指向的位置,就找到了這里,只是和牧家不同的是,齊家雖然注重理論,但是并不注重武力,所以齊山三下五除二就被黑衣人捉了起來。 見到溶洞內的情況,齊山也知道卦象的意思,雖然rou身保留但是魂魄卻消散,既是生又是死。 見到齊山起身,剛才縮在角落里的幾人飛快的跑到齊山的后背,在他們眼中,文文弱弱的齊山是他們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獄中唯一的希望。 牧青源不經意的遞給梁鑫一個眼神,梁鑫搖搖頭,她也沒看出什么破綻。 牧青源收回目光,道,“你先跟著我們,要想活命就不要擅作主張,管好你的同伴?!?/br> 齊山見有希望連忙點點頭,“牧公子放心吧?!?/br>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奇怪的是,除了一些陣法機關之外,居然一個黑衣人都沒見到。 “剛才抵抗的還那么積極,現在就沒人了?” 黑衣人似乎走的很匆忙,溶洞內的各種實驗也只做了一半。 “我被關著這幾天,好像聽他們說過實驗出了什么問題?!饼R山見梁鑫對他的話抱遲疑態度,尷尬的解釋道,“他們雖然沒殺我,但是一直拿拷打我取樂,有一次我裝暈,就聽到他們抱怨現在人難抓,還出了意外?!?/br> 怪不得齊山身上要比其他人傷痕多一些。 一直從溶洞內出去,這一路都再沒有見過鴨舌帽他們。 因為溶洞巨大,貫穿整個埋鹿山,里面所涉及的東西又復雜繁瑣,所以牧青源通知了牧家,等到牧江濱帶著人來,那目光簡直就要噴出火來。 從溶洞里面,大概解救出了一百來個還沒有遭受毒手的幸存者,因為這涉及到兇殺還有綁架,周隊長他們也加入了進來,只不過對外宣稱這里是非法采礦,這些人都是被騙來的受害者。 埋鹿山的別墅也封了起來,只是當初的買家已經查不到,房管局留的信息也是假的。 看來鴨舌帽他們早有準備,謀劃了不是一年兩年了。 從那天起,鴨舌帽的蹤跡就像是徹底消失,不管牧家如何尋找,京城已經沒有任何線索。自從救了齊山之后,齊山就算是黏上了兩人,牧青源他不敢明目張膽的纏著,就天天來眼鏡的事務所。 一開始眼鏡還覺得他有點耽誤工作,后來發現齊山也有點能力,就收他為事務所的一員,平時接一些算卦算命之類的活兒,也算是拓展了事務所的業務。 齊山當然樂意,之前他可是饑一頓飽一頓,現在也有了穩定的收入。 轉眼就到了初秋,雖然天氣依然炎熱,可早晚已經有些明顯的涼意。 梁鑫這天剛到事務所,多日不見的牧青源帶著一個熟人也來了。 熟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想要暴力拆除梁鑫家的劉耀祖,再見他已經沒了當初的稚氣,這幾個月在商場的摸爬滾打中,劉耀祖快速的成長,眼神中的精光已經難以掩蓋,看來不久他就會超過劉建業。 對于劉耀祖的到來梁鑫有些意外,一開始還以為是劉建業又出了什么問題,誰知道等到落座交談之后,這次的問題卻是出自他自己身上。 劉耀祖是劉建業的繼子,這件事已經不是秘密。劉建業忙著做生意,一生未娶,膝下只有劉耀祖一人,從劉建業給他起名“耀祖”來看,對于他的愛一點不比親生的差,可是劉耀祖隨著逐漸的長大,越發對自己的身世感到好奇。 對于劉耀祖的身世,劉建業也沒有多少隱瞞,劉耀祖的親生父親姓金,早年劉建業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一次因為仗義戳穿了一個前輩的陰謀,被前輩綁架報復,正巧劉耀祖的生父路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已一人之力打過了十來人。 從此之后兩人關系變成了好友,在這期間劉耀祖的生父又多次在沒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看出了劉建業可能要面對的風險,幫助劉建業在初期的時候快速的積累的資金資本。 兩人的關系很好,好到劉耀祖一出生就劉建業就當了他的干爹。 劉耀祖對于親生父母的情況知道的不多,倒不是劉建業不告訴他,而是兩人關系雖然好,但是劉耀祖的生父從來不告訴劉建業關于自己工作的問題,只是他們似乎很忙,要經常出差。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劉耀祖的父母非常的謹慎,從不把劉耀祖交給家人看管,而是讓劉建業幫忙帶看,按照他們的表現,似乎家里極其不安全,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而在最后一次,劉耀祖的親生父母把他交給劉建業照看,這一次他們似乎有什么預感,走之前擺脫劉建業,要是他們沒回來,就請劉建業看在以往幫助過他的份上,收養劉耀祖,并且希望以后不要讓他姓金。 劉建業雖然擔心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目送兩人離去,沒想到居然真的就變成了永別。 劉耀祖的親生父母再也沒有回來過,劉建業也托人打聽過,只是劉耀祖的親生父母行動很謹慎,沒有留下多少線索,只知道他們去了一個名叫“平州”的地方。 劉建業不敢大張旗鼓的找,而是自己到平州住了一個月,最后在一處河邊找到了劉耀祖父母已經高度腐爛的尸體。 人死了這么大的事情劉建業想通知他們的家屬,可等他再回到京城,打聽到金家,卻發現金家早在一個月前就被滅了門,這件事情成為了當時轟動一時的案子,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破案。 劉耀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死亡原因,揪出兇手,告慰自己父母的在天之靈。 之前劉耀祖也通過關系也找過警局,只是當初的案子確實線索太少,又加上過了十幾年,即便是當時有什么,現在也找不到了。 劉耀祖不死心,便想到了牧青源和梁鑫。 “劉少爺,您能確定您的父親姓金?” 梁鑫挑了一個問題開口,劉耀祖一愣,沒想到她會問和案件本身沒有多大關系的事情,“沒錯,但是具體叫什么我繼父也不知道,當初我父親也不說,只是讓他叫自己金哥?!?/br> 牧青源知道梁鑫的意思,“劉少爺,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第51章 劉耀祖更是摸不著頭腦,“就我和繼父, 沒告訴過別人?!?/br> “那就好, 以后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就對不起你父母費勁千辛萬苦保住你的性命?!?/br> 劉耀祖的父母用心良苦, 在預知危險的時候,就開始為了他的未來鋪路。 梁鑫感慨的同時又覺得有些為難, “劉少爺,這事我們幫不了, 你這是兇殺案子, 我們哪里會查, 要是有個撞邪見鬼的,我們還能處理……” “梁大師, 你聽我說,我要是沒有個判斷也會貿然來找兩位, 我看過之前的卷宗, 我父母身上沒有外傷, 死因是多臟器衰竭, 說白了就是沒有任何死因,而且當時解剖的時候發生過一些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br> 劉耀祖看著梁鑫, 一點猶豫的意思都沒有,看來這件事情他一定要查到底。 “多臟器衰竭……”又是熟悉的說法,梁鑫心中有種莫名的預感,“牧公子怎么看?” 劉耀祖還以為梁鑫是擔心錢,搶先回答道, “錢各位不用擔心,我會直接購買咱們事務所的服務,不會讓兩位的工作上產生什么不愉快?!?/br> 眼鏡哈哈一笑,“劉少爺真是太客氣了……這是我們事務所的收費標準,您看一下……” 趁著眼鏡和劉耀祖談論具體花費的時候,梁鑫沖著牧青源挑了挑眉毛,“牧公子你就不發表一下看法?” 牧青源看了一眼拿著價目表正在那兒忽悠的眼鏡,語氣頗有些無奈,“還有發表的必要嗎?”突然牧青源話鋒一轉,“我和梁大師想的一樣,這件事肯定和鴨舌帽有關?!?/br> “梁大師和牧公子還真是行有靈犀啊?!敝钡浇锹淅锏凝R山發出這么一句感慨,兩人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個人。齊山挪了挪凳子靠了過來,一臉的向往,“兩位到時候能帶我一起去嗎?自從我懂事以來,還從沒處理過這種帶勁的案子?!?/br> 梁鑫無奈,“帶勁?這不比你去溶洞安全多少?!?/br> 牧青源看著齊山,有不同的意見,“既然咱們都是一個事務所,一起去也沒什么?!?/br> 牧青源開口,也就沒有人反對。那邊劉耀祖也和眼鏡談好了價錢,只是走的時候劉耀祖臉色發青,眼鏡談笑風聲的把他送到了樓下。 出發的日子在三天之后,這三天眼鏡給他們準備了充分的裝備,就連平時舍不得用的法器也全都讓他們帶上,還給三人帶上了經過他改裝的小型弓弩。 這弓弩是牧青源從溶洞之內帶回來的,當時大部分都收回牧家,牧青源拿了幾個給了事務所,眼鏡按照弓弩的尺寸又做了不少□□,這些□□上面不光刻滿了符咒,還用朱砂浸過,對付一般的妖魔鬼怪是沒有任何問題。 除了弓弩,那些裝備對于梁鑫來說沒有太多的吸引力,她雖然不如牧青源那種世家出身的裝備精良,但是也都是自己趁手的東西。只有齊山這種土包子,見到裝備眼鏡都綠了,恨不得把它們全都吃下肚。 劉耀祖給幾人買了機票,又不知道用了什么關系,直接讓貔貅睡在了梁鑫的挎包里,甚至連幾人帶著的那些管制刀具之類的,也沒人查管。 平洲在南方的某省,是個山清水秀的小城市,下了飛機,就有劉耀祖安排的向導來接他們。 向導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叫秦平安。秦平安一路很健談,開著車先把幾人拉到了賓館,休息了一下吃了頓飯,就又拉著幾人前往當地的警局。 秦平安很會說話,一路上逗的梁鑫和齊山哈哈哈直笑,不一會三人就熟悉了。 “秦大哥,聽你口音不像是平洲本地人???” 在梁鑫問出這個問題后,牧青源抬眼看了眼后視鏡,發現秦平安也同樣打量著他們,但是在發現牧青源的目光之后又立刻收了回去,笑呵呵的回答道,“我以前是知青,家里是京城山區的,后來就留在這里,偶爾給京城過來的人當當向導。別看平洲是個小城市,但是景色卻美的很?!?/br> 秦平安也不多問,按照行程把他們送到了警局。 接待幾人的是當時承辦案件的刑警,現在已經成了副局長。由于平洲民風淳樸,當地很少發生殺人案件,所以這件事情當時局里也很重視,但是因為根本沒有任何線索,也就成為了一樁懸案。 那些卷宗之類的記載和劉耀祖說的差不多,但是也有意外收獲,在查看現場提取的物證的時候,梁鑫發現了一些玉石、符紙、銅錢。 只不過由于時間久遠,還有保存的不是很好,符紙大部分都已經發黑發脆。 副局長介紹,這些東西都是從兩位死者身上搜查出來的,但是由于之前下過雨,更多的符紙也全都泡爛,最后他們也只提取到這幾張而已。 而最奇怪的是里面有一塊鵝卵石,不知道是因為風化還是人為,上面似乎有一個奇怪的圖案。 幾人從警局出來,坐上車打算去劉耀祖父母出事的地方看看,誰知道車子剛一開起來,就撞上了一個穿著灰撲撲道袍的老道。 還好車子沒有提速,秦平安又剎車及時,一車人全都往前一沖,還要牧青源眼疾手快,把自己的墊在了梁鑫的額頭,才沒讓她撞到前面的座位上。 但坐在前面的秦平安還有齊山就沒這么幸運了,齊山因為沒系安全帶,整個人都貼在了擋風玻璃上,脖子都快扭斷了。秦平安則整個人被安全帶一拉,腦袋磕在了方向盤上。 “相死找別人去,晦氣??!” 秦平安搖開車窗,沖著老道生氣的罵道。 雖然車撞上了老道,但是老道一點事情都沒有,只是短暫的耽擱之后,就被身后的人追上了,“你這個騙子,快還我錢??!” 一個中年婦女插著腰,喘著粗氣,大聲的罵著老道,老道被左右夾擊,一臉的生無可戀,“誰騙你了,你給我十塊錢還想讓我給你找個龍脈,你以為你是皇上吶?” 中年婦女被氣的瞪著眼光顧著喘氣,這時從身后的警局里也跑出一個小警察,“你們倆別吵了,這案子還報不報了?” “不報了不報了,警察叔叔辛苦了?!崩系揽床怀鰜矶嗌贇q,但是一笑整個全是褶子。 被這么大歲數的人叫叔叔,還點頭哈腰的,小警察有點不適應,又說了幾句就回到了警局,中年婦女也終于冷靜下來,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來,“我沒幾天活頭了,就想找個好點的墓地,怎么就這么難……” 老道也于心不忍,勸道,“你就是找到龍脈又怎么樣,你沒那么福分消受……” 中年婦女一聽,哭的更厲害了,但是老道說的沒錯,什么xue配什么命,一般人也只能找一般的墓xue,找錯了,非但不能福及后代,還會帶去災禍。 牧青源從車上下來,給了中年婦女五十塊錢,“這位前輩說的對,您要是找個龍脈,您也安生不了,魂魄不能往生不說,還得變成僵尸禍人?!?/br> 不知道是不是牧青源的氣勢震懾住了中年婦女,還是五十塊錢的作用,中年婦女飛快的從牧青源手里拿過錢,說了一句,“別后悔”,就飛快的跑了。 “這位同志,太謝謝你了?!崩系酪荒樀臉泛?,但是那雙眼中卻是意外的清澈明亮,似乎有些洞察一切的能力。 “牧公子,他害的咱們差點出車禍,你還替他解決問題?”秦平安在車里捂著腦袋,要不是他有點頭暈,就下車教訓一下這個老道了。 老道看了一眼秦平安,眼中流露出一絲冷意,但很快就恢復過來,“小伙子,我看你器宇不凡,將來一定大有作為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