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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好重重點頭,“我最喜歡《睡美人》!” “為什么?” “王子最后吻醒了公主,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br> “王子只是吻醒了公主就得到幸福,不覺得他太容易了嗎?”葉釗說完便覺得好笑,同小孩較真干什么。 “不是!”小女孩急切地說,“王子好厲害的!只有他讓公主醒過來,只有他做到了?!?/br> 葉釗怔然,都說童言出真理,確實 如此。 年復一年,他只能寫出庸俗短篇,在困頓里消沉,直到有人吻醒他平生的渴求與欲念,甚至理想。 原來啊,不相信童話的人,早已在童話里陷落。 電影播到尾聲,山茶王子吻醒睡美人,后來…… 后來怎么樣了? 第五十八章 下午三點,虹膜尚未營業,波落落卡除卻季超都到場。 李琊接到他的電話,說他手臂受傷還在醫院。她頭疼不已,卻也不忍責備,沒好氣地說:“花樣多,下次live前再跟女孩廝混,我……”想起自己也“廝混”了,不免心虛,故作不耐煩地叮囑兩句便收線。 顧襄憂慮地說:“那怎么辦?現在取消來不及了?!?/br> 李琊想了想說:“我問問其他鼓手?!?/br> 好幾通電話撥出去,不是忙音就是不得閑,通訊錄里余下最后一位熟識的鼓手,她猶豫一番按下撥號鍵。 那邊很快接通,男人帶著愉悅的語調說:“山茶?” 李琊說明原委,意料之外的,他爽快應承下來。 少頃,傅川來了,龐景汶同他閑聊,李琊隨顧襄去后臺化妝。 虹膜的休息室比果殼空間的寬敞許多,風格大相庭徑,水泥墻噴繪了涂鴉、簡陋的皮質沙發、重疊在一起的鋁凳、綴著小燈泡的化妝長臺、角落的置衣架,還貼心地備有一臺咖啡機。 鏡子里,女人們擠在一起,肩肘偶爾碰在一起。 李琊手一頓,描到尾的貓式眼線斜飛上去。 “啊?!鳖櫹暹B忙找來棉簽,掰過她的臉,擦拭眉弓上多余的痕跡。 “我自己來吧?!崩铉鹉米呙藓?,對著鏡子拉下眼尾,仔細擦拭。 顧襄看著鏡中人,輕聲說:“真好看?!?/br> 李琊在鏡子里對上她的視線,挑眉一笑,“我們妞兒最好看?!?/br> 顧襄抿唇笑笑,手撫上她的發稍,“要不要卷一卷?上次那樣的?!?/br> “好啊?!崩铉鹱讼聛?,卻也不閑著,摸出煙盒與藍色金屬打火機。 “我看你不是抱著口琴睡覺,是抱著打火機睡覺吧?!鳖櫹鍞n起她的長發,瞥見后頸上的印記,驀地一頓。 李琊渾然不覺,笑著說:“之前龐仔的朋友和我說了那個什么‘月亮組’?” 顧襄垂眸說:“‘代表月亮消滅居心不良的樂手’?!?/br> “對,我在里面看見一則帖子,說我上輩子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口琴,這些人太可愛了,別人就是夸‘第一小號手’啦,到我這兒就成了笑話?!?/br> “可愛嗎?” 李琊撣了撣煙灰,自然地轉移話題,“唐季飛最近在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鳖櫹迨种笖n進她柔順的發絲里,不著痕跡地拂過耳背。 李琊覺得有些癢,稍微縮了縮脖頸,“你們玩得最好,你都不知道就沒人知道了?!?/br> “只是給他介紹了幾個人?!?/br> “見朋友了?誒,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吧,內部戀愛禁止?!?/br> 顧襄還未來得及辯解,李琊接著說:“不過,經紀人除外。他呢,就是太會算計了點兒,付出必求回報,除了這一點,玩一玩沒什么大問題?!?/br> 顧襄抬眸去看鏡子里的人,勉強笑笑,“我們沒什么的?!?/br> 李琊攤手,“我不是想講他的不是……” “我對男人沒興趣?!?/br> “是啦,我們妞兒好乖,不像他們,玩得手都脫臼?!?/br> 顧襄再無話,默然地為她卷發。 * 過了會兒,由傅川代替季超的位置,四人登臺進行排練擬定的十五首曲目。無論演出規模大小,波落落卡總會事前完整排一遍,不僅是出于李琊的嚴格要求,更是他們對現場的熱愛與尊重。因而他們的現場穩定、氣氛很好,這也是受樂迷追捧的原因之一。 當下李琊嗓子狀 況不甚好,除了新曲,其他的只隨旋律哼唱。 龐景汶調試了新的Loop Station設備,對她說:“讓你少喝點兒?!?/br> 李琊搖晃手里的鈴鼓,自嘲道:“今晚來的有幸能看我車禍現場?!?/br> 傅川放下與他而言并不困難的鼓譜,對她說:“有事兒和你說?!?/br> 李琊點點頭,隨他走到門外,“有消息了嗎?” 傅川神色有些凝重,“不是好消息?!?/br> 李琊抬手示意等等,她拿出兩支煙,輕撥開打火機蓋,擦亮火花。 傅川銜著煙,勾身點燃。從遠處看來,他幾乎將她完全圈在懷里,異常親密。 誰都未發現,街巷轉角出現一抹影,旋即又消失。 * 葉釗心情不太愉悅,任何一個男人看見這番曖昧場景都不會太愉悅,但他沒有底氣或者說資格去約束。 他昨日在餛飩店看見了墻上的海報,于是推掉了與責編的飯局,提早來虹膜,僅為能在最前排看波落落卡樂隊的現場。他答應過會在場,錯失許許多多次,從今往后不能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