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和馬唐一唱一和地、隱晦卻又不怎么隱晦地、諷刺比較著說：貸款A組的組員個個都是超有拓展能力的業務精英，貸款B組的組員個個都是讓人發笑的職業怪咖；貸款A組接下來將會有多個大額項目貸款，而貸款B組接下來幾個月都業務堪憂……高朗和馬唐基本上都是在脫離事實地瞎說，毋庸置疑，高朗和馬唐就是想要激怒舒嵐！

    舒嵐整個人放空地背靠椅背，雙手抱胸，冷眼看著高朗和馬唐賣力的嘴皮子在快速地張合張合……慢慢地，舒嵐完全放空地根本聽不進高朗和馬唐具體在說些什么，高朗和馬唐的聲音全都變成了嗡嗡嗡嗡嗡的雜響。

    就像是把靈魂單獨地從身體里面抽出來似的。

    舒嵐用旁觀者的角度，默默地看著高朗和馬唐在舒嵐的面前配合著，諷刺唱和……舒嵐突然覺得，高朗和馬唐簡直就像是挑梁小丑一樣搞笑！因為高朗和馬唐這樣賣力挖苦，居然就是為了激怒舒嵐？！其實舒嵐本來就易怒，激怒舒嵐難道還能給他們帶來新一輪的成就感不成？！

    舒嵐突然完全不感到憤怒，反而還感到很好笑！是的！很好笑！超級好笑！發自心底地感到超級好笑！

    高朗和馬唐大概是累了吧？！

    高朗和馬唐終于停下了唱和，齊刷刷地轉頭看向舒嵐……高朗和馬唐像是在等待舒嵐憤怒發飆，又像是在疑惑舒嵐為什么到此時此刻還沒有憤怒發飆……

    舒嵐心想：既然你們這么期待我憤怒發飆嘛……

    舒嵐突然站起身。

    高朗和馬唐的眼眸瞬間燃亮了。

    舒嵐卻沒有憤怒發飆，反而是輕松地笑了一笑。

    高朗被舒嵐突如其來的笑容怔住了。高朗差點就要忘記，他有多久沒有看見舒嵐笑了！起碼……得有幾年了吧？

    舒嵐直接轉身看向馬唐。

    高朗道行夠，職位高，年資老，而且還有蔣媛媛撐腰……舒嵐也只能暫時忍了！但就馬唐這種虛張聲勢的蝦兵蟹將，居然也敢在舒嵐面前撒野？！

    哼！

    馬唐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舒嵐抬手拍了拍馬唐的肩膀，輕松地對馬唐笑了笑說：“既然你們貸款A組都是業務精英，既然你們貸款A組接下來有那么多大額項目貸款，那么明年貸款部的業績就全靠你們貸款A組了！”

    馬唐簡直就像是翻版的高朗一樣，自負地昂著下巴說：“那是當然！”

    舒嵐又笑了，看上去輕松，實則比憤怒還更陰森。舒嵐說：“你有信心當然就最好了！我只害怕，你完成不了你夸下的?？?，反而要掉過頭來求我們貸款B組幫你們貸款A組填數！”

    馬唐有點心虛地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卻依然雙手插袋，“我們貸款A組什么時候要你們貸款B組填數了？！”

    舒嵐又再笑了笑，“你是不是問反了？你是不是應該問，你們貸款A組什么時候不用我們貸款B組幫你們填數了？就算你們貸款A組難得地不用我們貸款B組填數，你們貸款A組的那些大客戶不都是從我們貸款B組搶的嗎？你就這么有信心，憑你的能力能夠從我的手中搶客戶？”舒嵐再次用力地拍了拍馬唐的肩膀，“小弟，想跟老娘斗？你還嫩著呢！”

    馬唐像是被口水噎到似地咳了一聲，“后生可畏！咱們走著瞧！”

    舒嵐稍微彎下腰，直視坐著的馬唐，“我和你好像是同年的對吧？那你也沒有那么‘后生’！你只是嫩！沒用能力的嫩！你說走著瞧可以！但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會把辦公室的椅子坐暖之后再說大話！不然……位置都還沒有坐暖就掉下來，肯定會被人笑死的！”

    馬唐沒底氣地干咽了一下，沒有回話，而是抽出一直藏在褲袋里面的雙手，有點惴惴不安地十指緊握。

    挫完馬唐的銳氣，舒嵐轉過頭來直面高朗。

    舒嵐對高朗說：“你剛才說了那么久，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想要表達些什么？反正我剛才聽你說了大半天，愣是沒有get到半個工作重點！我猜，你還不習慣當部門經理是不是？我猜，你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樣準確地闡述會議重點是不是？如果你不知道應該怎樣繞到工作重點上面去，那我們還是廢話少說，用業績說話吧！”

    高朗挪了挪身體，不慌不忙地說：“那就業績說話吧！”反正往后時間還長，高朗可以和舒嵐慢慢“玩”。

    舒嵐對高朗說：“既然你同意用業績說話，那我現在可以回我的辦公室繼續工作了？”

    高朗似笑而非地點了點頭，悠閑地靠在椅背上，用右手向舒嵐做了一個“請走”的手勢。

    舒嵐轉身就要離開。

    無意之中！

    舒嵐用眼角的余光瞄到，馬唐還在無意識地、惴惴不安地、玩弄著他的十根手指頭……誰要管馬唐怎樣玩弄他的十根手指頭？就算馬唐把他的十根手指頭全都給玩爛掉，那也都不關舒嵐的事！舒嵐根本一點都不關心！但是！馬唐手腕上戴著的奢華腕表礙著舒嵐的眼了！

    舒嵐突然停下腳步，故意提高聲調對馬唐說：“對了！我還沒有機會，好好地欣賞你的奢華新腕表！”

    馬唐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復雜，又像是想要炫耀，又像是有點心虛。

    舒嵐繼續提高聲調對馬唐說：“你的業績一般，獎金不多，卻連這么昂貴的奢華腕表都買得起！我猜……你家里一定很有錢吧？還是……你跟某人一樣，也交了一個很有錢的女朋友？哎？說起來還真是巧！你這支腕表和高經理現在戴著的那支腕表是同一個牌子的！該不會……你們的女朋友也是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