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賢也把自己的成績報告拿出來給裴裕，裴裕把紙張展開、低頭認真一看，緊接著不由得輕快地低聲“哇”了一下：“橙子真是太棒了！”

    橙子的期末理科排位是第一，最后的綜合排位也是第一！

    裴裕忍不住轉頭看向程澤賢，簡直比他還要興奮。程澤賢見他目光熾熱，眼睛都泛光，拿他沒辦法，忍著笑伸手輕輕按了下他的發頂，然后用掌心擋著他的視線。

    “別這樣看，我會驕傲的?！痹捠沁@么說，裴裕卻從他話里聽出來一絲害羞。

    第十七章

    程澤賢把裴裕的信封也打開了看，他一行行看下來說：“我們下學期還會在一個班級的?！弊詈玫娜甓荚谝粔K兒，埋頭苦讀的幾百個日日夜夜有彼此一起奮斗鼓氣是很美好的事情了。

    “嗯，橙子，來讀書吧，你來choucha我背單詞?！迸嵩＿@段時間把八百個高頻單詞全都背完了，他把小本子給橙子，面對面看著對方，等著他choucha。

    程澤賢翻開本子：“appropriate.”

    裴裕坐直了：“appropriate，適當的，合適的?！?/br>
    ……

    過了二十多分鐘，裴裕幾乎都背得出來，有時候卡住了，程澤賢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什么，但裴?？粗碾p眼，就感覺到了眼前這人在安撫他慢慢來，不急。

    程澤賢夸他：“可以的，很棒?！彼孕『团嵩Ｒ黄痖L大，知道他勤奮扎實，這些小單詞肯定是在公交車上、洗漱時、睡前背熟的，小本子都被裴裕翻得皺巴巴的，頁邊都卷翹泛黃了。

    裴裕輕笑：“謝謝橙子?！本o接著，他眼見著橙子撈起書包，從里邊拿出了五本黑底白邊的滑面習題冊，認真一瞅，上面巨大的“巔峰訓練”金黃字體跳入裴裕眼里，這是星火英語的專項訓練題啊。

    程澤賢把書遞給他：“來，給你的?！?/br>
    裴裕疑惑睜大眼：“給我的？”

    “嗯，英語除了單詞積累，得靠每天堅持做題練手感、語感的?！背虧少t解釋說。

    “……你、你自己呢？怎么多，得花很多錢的?！彪m然橙子很厲害，但是他自己也得買習題呢。裴?，F在有了點錢，他能給自己買教輔的。這一套買下來，怎么也得五六十了！

    “沒事，月底了我剛拿了工資，而且當初不是說好暑假我帶你學習么？這也是學習的一部分，你別擔心我，我有很多資料了?！?/br>
    程澤賢怕他不信，走到柜櫥前，抱出了一大堆的課本教材和各種類型的教輔。

    “哇，好多！”九成新的五三、小題狂練、黃岡密卷等等，幾乎在市面上見得到的教輔都有，除了這些，程澤賢還拿了一些高二各科的教材。

    裴裕好奇得不得了。

    程澤賢見了，給他解釋：“是去年上一屆高三畢業時，我趁著義賣到良英和集才中學買下的?！彼约合胩崆邦A習，也能省錢。但給裴裕買的是新的，因為這些小題專項在義賣時數量也不多，幾乎都被刷完了。

    裴?；腥?，每年高三畢業后，大多數學生會選擇把自己的課本、筆記都留給師弟師妹，義賣通常很便宜實惠，那些義賣所得的款項會用在學校的貧困生補助上。

    他沒想到，原來橙子這么早就已經想到這些了，那個時候，他們可才剛初中畢業呢。

    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所有教輔都寫完的，就比如橙子手里的五三，幾乎只寫了十幾頁，干凈嶄新得好像剛從書店里買回來。教輔是選做得少的買，課本則是選筆記工整的，裴裕放下自己的書，和程澤賢一起蹲在柜子前，翻看著這一大堆的課本習題。

    “好多習題??！”裴裕真切地感嘆。

    “……嗯，是用實驗中學給的獎金買的?！笔橇?，當時程澤賢是實驗中學的第一，有五百塊獎金，他第二拿了三百。

    裴裕只覺得，橙子真是有遠見呀。

    “看完了？”程澤賢喚他，見他回過神來，繼續說，“開始刷題吧，今天第一次，先用四十分鐘做三大道題和一道七選五吧?！?/br>
    “??！”裴裕蹲著仰頭，見橙子已經站起來了，還朝自己伸手，他只好把手搭上去由著程澤賢把自己拉起來，回到書桌前做限時訓練。

    這套星火專項訓練有理解、完形填空、七選五、語法填空和短文改錯，裴裕拿著還泛著油墨味兒的嶄新習題冊，看一眼程澤賢，這才拿筆開始做題。

    橙子一發工資就給他買習題，他就承包程澤賢未來的水果小零食吧！

    裴裕在刷題，程澤賢則看起了下學期的數學課本，兩人安靜地在臺燈下做著各自的事兒，只有偶爾的刷刷的寫字聲和沙沙翻書聲。

    他們倆直到十點半才離開書桌，準備睡覺。橙子的床鋪著棕褐薄軟的涼席，裴裕換上帶過來的睡衣，先爬上了床，睡了靠墻的那一側。

    因為他睡相不大好，睡床沿很容易就掉地上了。程澤賢沒說過的是，小時候裴裕睡覺還會不由地踢腿，總會踢到他——如果和他說了，裴?？隙ú粫退粔K兒睡了。

    整個臥室變黑后，裴裕聽著程澤賢也躺下，兩人剛剛好并排著躺在床上，不擠也不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