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什么時候救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誒嘿。

    如無意外，今天還有一更。

    ☆、078：命定之人

    一到十。

    費夷吾目前的困惑等級是十。

    八個人下落不明尚可用變成鬼影跟自己周游兩地來解釋, 她又是怎么把流光救出來的呢？

    流光說你想想。

    費夷吾抱著腦袋想了很久, 想不出來。

    “給你一……”考慮到十五經常偏差的理解力, 流光豎起右手食指和中指, “兩個提示?！?/br>
    先蜷下中指，流光的聲音仿佛來自于無邊黑暗的洞窟, 帶著徹骨涼意，“卷入兩個世界夾縫的任何生物都會變成異形?！?/br>
    “嗯?！?/br>
    費夷吾知道。老蛇妖帶她去妖間界時再三強調過, 是一種非?？膳碌那樾? 卡在其中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绷鞴庥沂痔撐粘扇? 費夷吾抓過來啾咪了一下。

    她承認是自己大腦短路了，但是她不喜歡看到流光那種忽然間萬事皆空的眼神。任何問題都可以的慢慢尋找答案, 心涼了再讓它熱起來, 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流光眨眨眼，露出費夷吾熟悉的、如同狐貍設陷阱捕捉到獵物的笑容。這樣看來，前塵往事都不過過眼云煙, 重要的是當下如何邁過坎，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十指交握, 費夷吾端正態度, 用力攥了攥：“嚴肅點, 第二是什么？”

    “藤蔓?！焙唵蔚膬蓚€字并不能讓費夷吾馬上聯想到正確答案，流光補充解釋，“我不知道其他人被卷進什么地方了，但我去的那里到處都是把人拉進深淵的藤蔓?！?/br>
    兩界夾縫一片混沌，沒有晝夜之分。但連接兩個世界的管道上因為長期陰暗潮濕, 滋生出無法定義的霉菌，任何生物墮落到這里，便立刻成為滋生物的養分。

    無邊無際。

    吞噬人的神智。

    九個人行動之前都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準備，生死也置之度外。

    但困入其中才意識到生死算不上大事。藤蔓不停地撕扯著靈魂，在它們的糾纏中，靈魂仿佛到處都是破洞，而本身也產生了痛覺。

    比頭痛發作更強烈的痛楚。

    所以流光掙扎過，試圖逃離過。

    她成功了。

    “等等?！滨囗?，費夷吾想起了泥石流后山上滾下來的裹滿泥土的不明生物。她對這件事印象深刻，因為那之后好長一段時間她老覺得背后有雙眼睛。

    怪不得流光對她的臥室那么熟悉，能把酒店臥室還原成為道觀一隅。

    “……”費夷吾捂住嘴巴，過了會兒，話從指縫間溢出來，“偷窺我的是你！”

    “也不能算偷窺?！绷鞴饽抗獾痛?，在費夷吾偶爾作出吞咽動作的白皙頸間徘徊，“那時候我是幽魂散魄，連分辨你是什么模樣的神智都沒有。完全受本能趨使?！?/br>
    追逐那道明亮的光。

    種田的小姑娘。

    卷起褲腿下河摸魚的小漁女。

    背經文的小道姑。

    ……

    聽著模模糊糊的聲音，望著始終籠罩在薄霧的身影，跟著小姑娘上山下河的足跡滿山野亂轉。被藤蔓撕裂的魂魄一縷縷粘合起來，污泥填充的靈魂也經過沖刷洗滌，逐漸恢復原樣。

    但當魂魄返回身體，她卻再也找不到那座建于在山野的道觀，再也找不到那個女孩。

    “可是……我什么也沒做啊?！辟M夷吾拒絕領受救人一命的功德，“師父還說我來著，說我不該拿刀子嚇你，而且我連那天帶的水果是梨子還是蘋果都不記得了?！?/br>
    至少要經歷一番驚天動地的鏖戰，憑羅盤打退天宮十萬神兵，驅散地府百萬陰魂，然后頭頂光環腳踩祥云把美人帶回家——這，才叫救人一命。

    而不是因舉手之勞就稀里糊涂地被人盯上。

    流光勾起一側唇角，似笑非笑：“你想想，換成別人，誰會像你那樣專門回去取東西救一只不明生物？”

    “都會吧?！辟M夷吾絞手指，“師父、師兄、mama……”

    “但是只有你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那個地方，做了你覺得應該做的事情?！绷鞴庥值?，“還有，進山的一共九個人，全都被卷入夾縫深淵，為什么只有我回來了？”

    費夷吾脫口道：“命不該絕？”

    不對不對，說起來其他人也沒死啊。

    “不止?！绷鞴獾?，“機緣到了?！?/br>
    費夷吾撇嘴。她一向認為“機緣”是師父和師兄用來敷衍她的萬金油。

    他們一家出車禍是師父收繼承人的機緣到了；把mama當做繼承人是因為機緣未到；夜狩出現與不出現也都看機緣?？偠灾?，所有好的、不好的、難以或懶得解釋的全都可以用“機緣”一語以蔽之。

    “十五?！辈蝗绦目此^續糾結，流光又道，“咖啡館門上那只鈴鐺，是廖家的傳家寶?！?/br>
    廖醫生出身三江廖家，如果不是熱衷醫學研究，早已接過他父親的班，成為新一代批命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