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兩極】(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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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75) 2019年12月17日 第七十五章·細痕 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下樓,方宏哲心里發慌,有些控制不住腳步,險些在三樓 樓梯拐角撞上一個晚歸的男人。也許為此受了一驚,他不自覺放慢腳步,于是在 快到一樓又碰上一個女人的時候沒再重蹈覆轍。他這會心急火燎,根本顧不上細 看那女人的長相,只是因為擦肩而過時,有一股幽淡香氣撲鼻而來,使他不由得 精神一振,這才回頭多看了一眼??上н@棟樓一、二層樓道燈都壞了,那女人走 得又急,方宏哲只是大概看到一個曼妙的背影輪廓。 方宏哲也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樓上臥房里還有個一絲不掛的宋斯嘉在 等著他呢!他走得很急,簡直像要跑起來似的,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囔地埋怨自己! 就在剛才他想到要給昏睡的宋斯嘉拍裸照,跑到客廳摸遍衣褲口袋都找不到 手機,方宏哲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一定是把手機忘在車里了。剛才過來的 一路上,他一直把手機插在車充接口上,要是平時他不至于遺忘,但今天身邊的 宋斯嘉令他頭腦發昏,下車時只顧著去扶她,結果把還在充電的手機忘得干干凈 凈。 那怎么辦呢? 方宏哲想到的第一個替代方案是拿宋斯嘉的手機去拍照,眼下這種關鍵時刻, 他覺得不能讓宋斯嘉離開自己的視線,至于怎么把宋斯嘉手機里的裸照傳給自己, 那又不是什么難事。 沒想到,宋斯嘉的手機設置了開機手勢,這難倒了方宏哲。要是指紋解鎖還 好辦,反正宋斯嘉就躺在床上,就算要用她十根手指的指紋都沒問題,可開機手 勢就麻煩了,方宏哲胡亂嘗試了三四次,想碰碰運氣,但毫無意外地統統失敗。 當下他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下樓去自己車上找手機,另一個就是放棄拍裸 照的計劃,就這么干坐著等等待roubang恢復狀態。 思前想后,最后方宏哲還是扛不住掌握裸照,便于今后長久地威脅宋斯嘉這 個巨大的誘惑,他決定去車上拿手機。他覺得宋斯嘉短時間內應該是不可能清醒 的,自己快去快回,不會耽誤什么事。 這種狀態下,方宏哲當然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能跨到自己車子邊上。離 開宋斯嘉的家還不到五分鐘,對他來講好像已經耗去了半個小時。抱怨完了自己, 方宏哲又開始抱怨清桂園里有車的人怎么那么多?要不是被他們占滿了附近的車 位,自己何必把車停得那么遠? 終于回到車上,方宏哲拔下手機,放進了褲子口袋。接下來他并沒有立刻返 回,而是發動車子,開出了清桂園的后門。他想要出去買些東西,雖然已經很晚, 但應該還有不少藥店開著門,方宏哲想找家正規大藥店買點「偉哥」,對自己眼 下這種尷尬的狀態提供些幫助。這種藥的大名如雷貫耳,但方宏哲從來只是耳聞, 沒吃過,也沒買過。他隱約記得以前好像看到過一篇文章,說這種藥的主要功效 是延長勃起時間,并不能有效促進勃起,但那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自己現在 這副疲軟的樣子,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試一試,否則如果一直不能恢復狀態,難 道今晚就只能搞笑地對著宋斯嘉的rou體干瞪眼嗎? 方宏哲對清桂園附近的街面不熟,不知道要走出多久才能找到藥店,還是開 車出來更保險一些。他的運氣還行,只開出兩個路口就看到一家燈火通明的大藥 店,進去一問果然也買到了「偉哥」,一來一回只用了二十多分鐘。 依舊把車停在原來的位置,方宏哲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往回趕。 急驚風撞上慢郎中,方宏哲恨不能直接飛到宋斯嘉身邊,可偏有不長眼的人 非要找他麻煩。這會差不多是晚上十一點,小區里突然多出一個氣喘吁吁、走不 了幾步就小跑一段的中年男人,面目又很陌生,自然引來正在巡邏的小區保安的 注意,攔下他來盤問。方宏哲一肚子不滿,也沒法發作,生怕萬一弄巧成拙反而 糾纏更深,浪費更多時間,耐著性子解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打消保安對他的疑 心,得以脫身。 等他匆匆跑進宋斯嘉家所在的那棟樓,距離他之前離開已經差不多過去個把 小時了。方宏哲急吼吼地上樓,借著昏暗的樓道燈光,試著把鑰匙插到門里,嘗 試了幾次都不成功,不由得笑話自己實在太過心煩氣躁,竟連這么簡單的cao作都 搞不定。 自嘲過后,方宏哲的心反倒定了許多。他抬起拿鑰匙的那只手抖了一抖,常 常呼出一口氣。另一只拎著裝藥的塑料袋的手不自覺地探到襠下,拱了拱依舊疲 軟的roubang,下意識捏緊了袋子。等會吃了「偉哥」,不知道能不能恢復狀態,退 一萬步說,如果始終不見好轉,那今晚一定要拍下足夠多的裸照,必須攢夠將來 和宋斯嘉周旋的籌碼。 如果能在宋斯嘉清醒時cao她,不是更shuangma? 既彷徨又興致勃勃地轉著各種念頭,注意力一轉移,插鑰匙的動作反倒順暢, 方宏哲拉開門,一步邁入,正想換鞋,突然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驚得他 身子一震,手中的塑料袋「啪」一聲掉落在地。 宋斯嘉斜靠沙發背,半躺半坐,身上穿了件淺藍色棉質連身長睡衣,神情困 頓,但雙眼毫無疑問是睜開的。她左手也拿著個不知包裹了什么的塑料袋,恰好 可以單手握住,輕輕抵在臉頰上。 她,竟然已經清醒了! 可能是因為聽到門鎖的響動,意識到方宏哲回來了,宋斯嘉冷冷地將視線望 向家門的方向。 「宋……宋……」方宏哲受驚不小,腦子瞬間短路了,竟連「宋老師」三個 字都說不全了。他實在難以相信宋斯嘉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清醒過來,第一反 應居然是轉身就逃,但方宏哲也明白,這事畢竟不是逃走就能解決的,還是要想 辦法解決。 要想解決,就必須為今晚發生的那些事,找出一些說得過去的理由??蓜偛?/br> 他離開時,任由宋斯嘉赤裸地留在床上,甚至還做了些「多余」的事,方宏哲一 時想不出該怎么解釋。 宋斯嘉就這么沉默地盯著他,看不出有什么怒色,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善意 的表情?;蛟S過了幾分鐘、十幾分鐘,也可能只是幾秒而已,方宏哲被她盯得心 慌,只覺得整個后背都浸滿了冷汗,腦子昏沉沉的。像被此刻房間里無形的巨大 壓力推擠,他無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屋門還沒關,他退了一步,腳跟就踩在門 檻上,別了一下,險些摔倒。 「關門?!顾嗡辜卫淅涞赝鲁鰞蓚€字。 方宏哲完全是本能地反手拉上屋門,這會他沒有思考能力,對宋斯嘉說的話 幾乎是言聽計從。 廚房的方向傳來聲響,方宏哲茫然望去,一個陌生女人端著兩個杯子走了出 來。他這會既沒心情,也沒余暇去細看這女人的模樣,只是心底泛起陣陣困惑: 「這女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順著方宏哲的視線,宋斯嘉也看向了廚房的方向,她的神情此刻看上去冷意 森然,其實是強撐出來的,連越走越近的鮑嫣琪的長相都看不清,心思也依舊遲 鈍,只是不妨礙滿心都是對閨蜜的感激。 之前聚餐時,宋斯嘉雖然控制不好喝酒的量,但在沒有徹底失去自制時還是 有所警醒的。在領導那桌一氣喝了許多后,她離開包廂給鮑嫣琪打了個電話,想 問問閨蜜有沒有從苦溪回來。如果她已經回到市區,宋斯嘉就想讓她今天再住到 家里來陪陪自己。當然,她那時不可能預知后來會發生什么,只是擔心自己醉得 厲害,家里最好還是有個伴能照顧一下。 鮑嫣琪在電話里說她還在苦溪家中,原本的計劃是第二天一大早趕回市區去 上班。這樣一來,宋斯嘉就沒把后半截話說出來,她不想因為自己喝醉酒,就太 過勞煩閨蜜,深夜從苦溪往回趕。 雖然宋斯嘉沒提什么,但心思細密的鮑嫣琪還是有所察覺。聽閨蜜抱怨了幾 句今晚多喝了幾杯,又明顯聽出她口齒不清、反應遲鈍,確實帶了很濃的醉意, 鮑嫣琪不由得平添了幾分擔心。她知道齊鴻軒這幾天出差在外,清楚閨蜜一旦喝 醉,今晚沒人能照顧她,當機立斷改變計劃,連夜趕回市區。 鮑嫣琪決心下得夠快,否則真不一定能趕上最后一班從苦溪開往市區的專線 車。雖然是晚上,路況較好,但城際公交開得還是很慢,差不多用了兩個小時, 鮑嫣琪才抵達終點站中寧市汽車南站,換乘出租車又花了將近半個小時,鮑嫣琪 才終于趕到城北清桂園。 她上樓時,其實恰好和方宏哲擦身而過。她在樓下觀察了一下,看到宋家客 廳有燈光,判斷宋斯嘉應該已經到家了,她擔心喝醉的閨蜜在家里胡亂折騰,所 以根本沒拿正眼去看那個正下樓朝外走的不起眼的中年男人。雖然手里有鑰匙, 但畢竟不是自己家,鮑嫣琪一開始沒有直接拿鑰匙開門,而是按了幾下門鈴。遲 遲不見有人回應,她怕宋斯嘉醉暈在家里,事急從權,她這才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客廳沒人,但沙發腳邊的地上卻扔了一堆衣裙,沙發角上還掛了條內褲,一 切看上去都很凌亂,顯然這些衣物的主人脫掉它們時狀態并不正常。 鮑嫣琪笑著搖搖頭,印象中好像從沒見過宋斯嘉發酒瘋,真是活久見啊。 臥室的燈也亮著,從半掩的門里透出,鮑嫣琪輕輕呼喚閨蜜,推門走進房間。 看清臥室里的場景,鮑嫣琪嚇了一大跳! 她本以為宋斯嘉在客廳脫光衣服以后,可能會洗個澡,換上居家穿著躺在床 上休息,沒想到入眼的卻是她一絲不掛地攤成個大字平躺在床上,床邊地上還丟 了好幾套情趣內衣似的衣物,這讓鮑嫣琪百思不得其解,宋斯嘉酒后興起,在一 件件地試情趣內衣嗎?倒是看不出她也對這個也興趣濃厚嘛! 走近幾步,鮑嫣琪突然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再細看,才發現宋斯嘉雙腿間 像是多出了某樣詭異的東西。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坐到床邊看得清楚, 她才確定原來自己并沒有看錯。 宋斯嘉的rouxue中竟然塞了一把倒柄而入的牙刷,牙刷柄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 長度深沒入xue中。 鮑嫣琪腦筋更是轉不過來了,進門后看到的所有這些都透著十分詭異的氣息。 自己這位閨蜜在干嘛?酒意發作,回家把自己脫一個精光,回到臥室翻出一 堆情趣內衣,然后拿牙刷自慰,自慰到一半醉意涌起,昏睡過去,把插在rouxue中 的牙刷繼續留在身體里? 不會吧? 一些進門時看在眼里但并沒有放在心上的細節突然在腦海中迸現,鮑嫣琪怕 自己看走了眼,轉身走出臥室,回到客廳門邊。 進門處右手一側設有鞋柜,上面擺了個男式手提包。 鮑嫣琪記得自己昨天上午離開時,絕對沒看到這里放著一個包。齊鴻軒這幾 天都不在家,突然多出來的這個男包,就顯得很奇怪。 對此,鮑嫣琪只能想到四種可能:首先是宋斯嘉把丈夫的包拿出來放在這里, 看她酒醉的程度,很難想象她還有閑情余力做這種事;其次是齊鴻軒提前回家, 但自己進門有好一會了,并不見家里還有其他人;然后是一種比較尷尬的狀況, 是宋斯嘉有情人,趁丈夫不在就約到家中幽會,但這只是一種理論上存在的可能, 鮑嫣琪不信閨蜜會做這種事;如果以上都不成立,那么剩下的最后一種可能…… 「齊鴻軒!齊鴻軒你在家嗎?」鮑嫣琪喊了幾聲,想看看會不會是閨蜜的丈 夫真的提前回了家,此刻不知窩在哪個房間里。她懶得一個個房間去查看,干脆 放聲喊叫,如果齊鴻軒真在家,就算是睡著了也該被叫醒了。 遲遲無人回應,鮑嫣琪基本確定可以排除第二種可能。 這樣一來,最后那種比較糟糕的可能越來越像是事情的真相了。 鮑嫣琪心情沉重,呆立了一小會,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跑回臥室,趴到床 邊,為排除某種糟糕的可能,盡力分開宋斯嘉的雙腿,用手指輕輕觸碰著閨蜜的 下體。 雖然已經多年沒有性生活,但鮑嫣琪也談過戀愛,有過經驗,仔細檢看一番, 覺得從表面跡象來看,宋斯嘉今晚應該沒有發生過實質上的性行為,那柄插在rou xue中的牙刷倒更像是一種惡劣卑污的猥褻。 如果是這樣,倒還是不幸中的萬幸。 想到這里,鮑嫣琪這才發現自己心神慌亂,居然一直任由那柄牙刷插在閨蜜 的rouxue中,氣得一把將它拽了出來。 鮑嫣琪也顧不上去想為什么有人能如此猥褻閨蜜,卻不干脆直接強jian了她, 只是覺得慶幸不已。 要想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味靠猜是沒用的,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趕緊把 閨蜜弄醒??刹还荃U嫣琪如何呼喚,宋斯嘉還是沉醉不醒。如果只是昏睡,鮑嫣 琪倒也不急,可門邊那個男包卻在時時敲打她的神經,既然包還在,那就說明包 的主人只是臨時離開,很可能隨時都會回來。盡管自己現在已經趕到,但畢竟也 只是孤身一人,那個男人究竟是什么樣的個性、脾氣、體格,鮑嫣琪一無所知, 只能作最壞的想象。萬一真是個壞到了家的男人,那么如果在他回來以前,宋斯 嘉還沒醒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難道要報警嗎? 可萬一事情沒有那么嚴重,一旦報警,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對宋斯嘉是 不是真的好? 鮑嫣琪左右為難。 不管怎么樣,還是先試著叫醒宋斯嘉最要緊。又嘗試了一會兒,眼看閨蜜還 是毫無反應,鮑嫣琪無奈站起來,在房間里踱了兩圈,突然想到了什么,沖去廚 房打開冰箱翻找。 她記得宋斯嘉前天晚上凍了兩大格冰塊。聽她說夏天里家里常這么做,齊鴻 軒有時喜歡喝上兩杯紅酒,而她本人可能會喝雪碧蘇打水作陪,都喜歡往里面加 上兩小塊冰。 兩大格的冰果然都還在,鮑嫣琪手忙假亂地接了滿滿一大盆冷水,又把一格 冰塊全都倒入,探手試了試,即便在夏天里,浸入冰水中的手還是感到陣陣刺痛, 看來效果還不錯。她端著這盆冰水回到臥室,看著床上的宋斯嘉,不免還是猶豫 了一下。 要不要把事做得這么絕? 鮑嫣琪還是試著先往宋斯嘉臉上潑少許冰水,只換來她皺起眉頭無聲地蠕動 幾下嘴唇,偏轉臉去。 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了!鮑嫣琪狠狠心咬咬牙,舉起水盆,狠狠將整盆冰 水對著宋斯嘉的身體正面潑去。 「嗯!」被冰水兜頭澆得滿臉滿身的宋斯嘉渾身顫抖,輕吟一聲,勉強地睜 開眼睛,像被房間頂燈刺目的燈光迷了眼,整張臉皺在一起,眼皮又不自覺地閉 攏。鮑嫣琪先是心頭一喜,見她還是沒有清醒,又焦慮起來,雙膝跪倒伏在床邊, 使勁推搖閨蜜:「醒醒!別睡了,別睡!快起來!起來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 宋斯嘉鼻間發出一聲聲抗拒的呢喃,再次睜開眼睛,可還是沒過幾秒鐘就又 重新閉攏。她這回不但重新閉上眼,還偏轉頭去。 鮑嫣琪心里發急,但不敢再往閨蜜身上澆冰水,反而是怕她受涼氣過甚,在 衣柜里翻出兩條毛巾被,將其中一條鋪在地上,沖進衛生間拽出一條毛巾,幫宋 斯嘉上上下下地抹干身體,費盡氣力將她從濕透的床單上搬下,安置在平鋪的毛 巾被上,又把另一條毛巾被蓋在她身上。 這一番折騰使鮑嫣琪累出一身大汗,安置好宋斯嘉,她又跑進廚房,把剩下 最后一個冰格里的冰塊全都倒進一個小塑料袋,舉著這個冰袋在宋斯嘉額頭、面 頰上細細摩挲。 其實,在被冰水潑身的一剎那,宋斯嘉就已經從沉睡中醒來,只是酒意未消, 困意濃重,實在睜不開眼罷了。鮑嫣琪將她搬動,為她擦身、冰敷這些動作,她 都有所感覺。時間一久,剛才潑在身上那一大盆冰水所帶來的寒意,重重泛起, 慢慢透骨而出,刺得宋斯嘉的神智漸漸有了幾分蘇醒。鮑嫣琪用冰袋輕敷片刻后, 她終于再一次睜開眼,這一次她堅持著沒有再立刻又閉眼,而是略顯茫然地看著 鮑嫣琪,從表情來看,她應該還是無力思考,一時無法清楚理解眼下的局面。 就在方宏哲買到了「偉哥」,重新回到清桂園那個時間點,鮑嫣琪才好不容 易地和宋斯嘉完成了有意義的溝通。后者聽閨蜜細細解說了自己清醒前的模樣, 強忍劇烈的頭痛,找出一套睡衣穿好,拿著已經開始化水的冰袋敷著臉頰,強迫 保持有限的清醒,在鮑嫣琪的攙扶下來到客廳。 鞋柜上那個手提包非常清楚地顯示了今晚出現在她家中那個男人的身份。 不用翻看包里的東西,宋斯嘉認得這個包是方宏哲的,而這個名字一出現在 腦中,宋斯嘉似乎從記憶的迷宮里翻出來許多零星的碎片。在徹底昏睡之前,她 似乎聽到了一些方宏哲和林倩的交談,只是那時她根本無力也完全沒有意識提出 反對。 宋斯嘉給林倩打了個電話,盡可能平淡地問是誰把自己送回家的,別的一概 沒提。 「是那個姓方的嗎?」鮑嫣琪扶她在沙發上坐好,宋斯嘉無力獨力端坐,只 能軟綿綿地靠在沙發背上。 「對……」宋斯嘉這會說不了太多的話,嗓子都還是啞的,「他會回來,回 來再說?!?/br> 確實,就在她說完這句話后不到五分鐘,方宏哲就回來了。他一頭闖進家門, 毫無心理準備地面對已經清醒的宋斯嘉和突然現身的鮑嫣琪,一下子被嚇懵了。 如果沒有鮑嫣琪的存在,只是單獨面對剛剛清醒的宋斯嘉,方宏哲還是可以 照計劃一口咬死說是她先主動的,趁她醉后昏沉,多半不可能當面戳穿自己;如 果宋斯嘉還沒醒,但對面對鮑嫣琪,他也可以用這個借口,把眼前的局面說成是 他和宋斯嘉兩人間的通jian,無非是被她的某位親戚或朋友撞破了而已,這種事兩 人都有責任,鮑嫣琪可能也不會對他問罪過甚,趁宋斯嘉未醒,先離開這個是非 之地再說。 但方宏哲倒霉就倒霉在必須面對一個最糟糕的局面:宋斯嘉已經醒了,身邊 還多出一個女人,她既可以充當證人,也可以幫著宋斯嘉責問自己,很多似是而 非的說辭就不一定靠得住了。 「剛才你干了什么?」宋斯嘉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與平時相比顯得生硬冰 冷。她接過鮑嫣琪遞來的水,放到唇邊呷了一口,目不轉睛盯著方宏哲,目光中 滿是前所未見的寒意。 「沒……沒……」方宏哲被看得心亂如麻,不知該怎么回答。 「剛才你干了什么?」宋斯嘉頭痛欲裂,把冰袋放到腿上,托著額頭不住地 揉,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口氣冷硬如前。 方宏哲終于理順了氣,但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來,順著自己之前的思路分辨: 「沒,沒什么,只是我們都,都喝醉了……」 「我看你根本沒有喝醉吧?」鮑嫣琪打斷他的狡辯,「我剛才親眼看到你下 樓,走得很快很穩,哪里像喝醉了?你看看嘉嘉現在是什么樣子?再看看你自己 的樣子,誰喝醉了,誰沒喝醉?你如果非說自己喝醉了,那我們去看小區監控, 看你進來出去這幾趟,到底有沒有喝醉的樣子?」 方宏哲被她暴雨疾風般的話語又嚇出一身冷汗,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女人就 是自己之前在樓道里遇到的那個。她這番話清楚明白,一句「小區監控」,基本 就把自己那個「喝醉」的借口擊得粉碎。宋斯嘉是自己扶著上樓的,為了趕時間, 剛才下樓時又是連跑帶蹦的,還開車進出小區,哪里像是喝醉了?如果調出監控 來看,多半這些場景都會出現在鏡頭里。這種拙劣的借口只能拿來蒙酒后腦筋不 清楚的宋斯嘉,根本經不起查,甚至說,都不必去查監控,隨便找幾個今晚一起 吃飯的同事問問,就能問到自己聚餐后的狀態如何。 「剛才你干了什么?」宋斯嘉又問了一遍,好像只會說這一句話,但就是這 么單調的一句話,每重復一遍,都使客廳里的空氣無形中更加凝重三分。 方宏哲的頭也開始疼了。 「剛才,剛才, 我送你回家,然后……然后,可能,可能因為你醉了,所以 ……所以比較主動,我……我就……」 這次是宋斯嘉打斷了他,她說話的速度很慢,但吐字卻還是很清楚:「我朋 友潑冰水才能弄醒我,整個床單現在還是濕的,我醉得那么厲害,你給我解釋一 下,我還能怎么主動?我朋友發現我的時候,我什么都沒穿,我醉得根本一根手 指都動不了,你跟我說說,是誰給我脫得衣服?還有,你可別說,那個,那個東 西是我自己插在下面的!」她邊說,邊用手使勁揉著臉頰,一個個的問題拋出來, 聲音聽著越來越有氣無力,但口氣卻越來越寒。 對這些問題,方宏哲無言以對。如果現在只是他和宋斯嘉對峙,多少還能蒙 混抵賴幾句,可鮑嫣琪就站在一邊,宋斯嘉說的每句話她都能作證,無形中把他 很多的狡辯都堵死了。 「方宏哲,我必須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如果你一定要抵賴,我只能報警 了……」說到這里,宋斯嘉似乎用盡了氣力,聲音低沉得近乎聽不清,即便如此, 最后這句話還是嚇得方宏哲再次冷汗淋漓。 鮑嫣琪接過話頭:「剛才臥室里的場景我全都拍照取證了,今天一起吃飯的 你們那些同事也都可以請來作證。姓方的,如果我們報警,你知道猥褻罪怎 么判嗎?五年!」 方宏哲滿面驚慌,手足無措,他的心徹底亂了。 報警!五年!見鬼了,怎么局面一下子這么糟糕了? 如果宋斯嘉現在單獨在家,她是不會在方宏哲面前說出「報警」這么絕的話 的,誰知道一旦他狗急跳墻會做什么?但現在她們是以二對一,就還是比較安全 的,以宋斯嘉往日對方宏哲的了解,這個男人應該沒有那么大的膽量。 「你,說實話,是你脫了我的衣服嗎?」宋斯嘉聲音顯得疲憊無力,像隨時 可能失聲,但語氣聽著比之前似乎要顯得溫柔一些,方宏哲此刻極為敏感,這一 點點細微的變化也被他捕捉到了,只是他心中慌亂,想不明白這種變化代表著什 么。 「是你脫了我的衣服嗎?」宋斯嘉又問了一遍。 「是的……宋,宋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昏了頭了!其實,其實我還是 喝了些酒的,酒精還是有作用……我昏了頭……」方宏哲決定不再死扛,順著宋 斯嘉的意思先承認一些不甚緊要的事,安撫一下她,免得真的激怒了她,但同時 也不忘再辯解幾句。 宋斯嘉沒理他的強辯,繼續問:「為什么?」 「什么?」 「為什么脫我衣服?」 「因為……因為……」這個問題讓方宏哲為難。剛才被問得慌了,覺得不能 一味抵賴,惹火這兩個女人沒什么好處,于是他就揀今晚自己做的那些事中最不 要緊的一件認了,可是一旦認了,就沒法再改口,宋斯嘉現在順著這點追問,方 宏哲都不知該怎么繼續回答了。 宋斯嘉沒有追問過甚,只是死盯著方宏哲。她的目光里因為還帶著掩不住的 疲倦和混沌,其實也算不上嚴厲,但其中毫不轉移的堅決意味足以令方宏哲難以 招架。 「宋,宋老師,對不起……剛才,我,我酒上頭!沒忍住,真的,就是酒上 頭,沒忍??!你知道的,我對你……我對你一直都很仰慕的,一時糊涂……」方 宏哲覺得說自己也徹底醉了肯定站不住腳,但一口咬定有幾分醉意,還是可行的。 「那你為什么在我家?我和林倩說好讓她送我回家?!?/br> 這個問題沒有那么尖銳,沒什么不能說的,方宏哲略松了一口氣,回答也干 脆得多:「她還要送小包,你們兩個不順路,所以就由我送你回家?!?/br> 「是她提出要你代送,還是你主動說要替她送我?」 「這個……」方宏哲覺得這些事情說得越細,對自己越沒有好處,又猶豫起 來。 宋斯嘉不耐煩地瞇起了眼睛:「你說不說都沒關系,我可以馬上打電話問林 倩!」 「我主動說要送你!」方宏哲只能老實承認。 「送我到家,就脫我的衣服?」 「呃……這個……是我……」方宏哲囁嚅了許久,突然一下子跪倒,「宋老 師,對不起!我是做錯了!但是我真的,真的沒有侵犯你!我只是脫了衣服!」 「只脫了衣服?!」宋斯嘉突然提升語調,給人一種立刻要拍案而起的錯覺, 其實此刻她根本一點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方宏哲想想自己剛才做的那些,立刻就慫了,遲疑著說:「還有……還有別 的,別的一些……我沒忍住,是有,有動手動腳的……但是,但是我發誓!我發 誓,絕對沒有真的侵犯你!這個,這個你應該,應該也能感覺出來的!」 宋斯嘉嘆了口氣:「你走吧?!?/br> 方宏哲一時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依然跪在地上大聲哀求:「宋老師,對不 起!對不起!我以后絕對不會再這樣了,宋……」 「你走吧!」宋斯嘉打斷了他的話,滿帶倦意地揮了揮手。 方宏哲終于懂了,但不知道自己算是過關了,還是宋斯嘉不想再跟自己廢話, 滿腹猶疑地慢慢起身,磨磨蹭蹭退到門邊,忍不住又轉身小聲問:「宋老師,你, 你不會報警吧?」 宋斯嘉抬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我不報警。你走吧, 我不想看到你!」 手機看片 :LSJVOD.CC 手機看片:LSJVOD.CC 手機看片:LSJVOD.CC 「是!是!我走!我走……」得到了「不報警」的承諾,雖然心里還是沒底, 但懸著的心終究還是放下了一些,方宏哲不敢再多待,慌亂逃出門去。 「真的不報警嗎?」方宏哲一出門,鮑嫣琪就趕緊坐到閨蜜身側,使她上半 身倚到自己身上,輕輕幫她揉按太陽xue,「太便宜他了!應該讓這種混蛋受到懲 罰?!?/br> 「會的?!顾嗡辜伟杨^靠在閨蜜肩膀上,閉著雙眼,如同夢囈般輕聲說, 「不報警……」一邊說,她一邊伸手從沙發靠背邊上被自己的腿遮擋住的位置摸 出手機。 「但也不會便宜他!」 第二天傍晚,快到晚飯時間,齊鴻軒回到家里,但宋斯嘉并沒有在家等他。 掏出手機 ,猶豫片刻,齊鴻軒又打消了打電話給妻子問問她在哪兒的想法。 他覺得應該表現出一點冷漠,讓宋斯嘉明白她在他這里也并不是那樣重要, 可能更好一些。 本想先收拾行李,但熬不過肚子餓,齊鴻軒決定下樓吃些東西再說。飯吃了 一半,宋斯嘉打來電話,她剛剛到家,看到了他留在客廳里的行李箱,估計他正 在外面吃飯,就跟他打個招呼,自己已經到家。 齊鴻軒沒問她之前去了哪里,故作云淡風輕地吃完飯,還刻意在外面多磨蹭 了一會,才慢騰騰回到家中。意料之外,不止是妻子在家,她那個漂亮得不像話 的閨蜜居然也在。 見他終于回家,鮑嫣琪倒也并沒有多待,和宋斯嘉簡單說了幾句就告辭。 齊鴻軒滿腹疑惑,卻不想表現出來,正想打開行李箱把里面的東西取出來, 卻被宋斯嘉說的話徹底震驚。 「今天我向系里舉報了方宏哲?!顾嗡辜蔚目谖呛芷降?,像平時說起課題組 里的工作似的。齊鴻軒對她這句話一時無法理解,舉報方宏哲?舉報什么?方宏 哲貪污了課題組的經費?他抄襲了妻子的學術成果? 「昨天我們系里聚餐,我喝多了,方宏哲趁我喝醉了猥褻我。我今天一早找 老李舉報他性sao擾!」 「什么!」齊鴻軒裝了半天的淡定瞬間破功,火燎屁股般跳了起來,「他怎 么你了?」 宋斯嘉抬臉看了丈夫一眼:「脫我衣服,動手動腳?!?/br> 「脫……」齊鴻軒只覺得一時間無法容納這短短八個字背后包含的龐大信息 量,腦子有些被塞住了,氣急敗壞地原地轉圈。 宋斯嘉面無表情地看著丈夫。 正像她說的那樣,今天上午剛到上班時間,宋斯嘉就趕到崇大,直接找到課 題組負責人李康存,毫不遮掩地針對方宏哲提出性sao擾的指控。 說實話,當時聽到這個指控的李康存受到的沖擊并不比齊鴻軒小多少。 這年頭,大學校園早已不復單純之風,各種問題也層出不窮,但男女風月之 事依然是最受人矚目也最容易被大肆宣揚的。不管是公款挪用還是學術造假,都 趕不上這種事能令人津津樂道。但偏偏這種事又最是隱秘,即便是吃虧的一方往 往也不會公開宣揚,舉證難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也是社會環境和文化習俗使然。 宋斯嘉這次可算是開崇濱大學歷史之先河,她是崇大百多年歷史上第一個向 上級明確提出同事對自己實施性sao擾指控的女性教師。 李康存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不能鬧大,首先當然是要考慮對崇大的影響,另 外他多少也有些小小的私心,方宏哲是他力主從別的學校挖來的,還特別安排他 中途加入自己的課題組,說起來這也算是他的人,這次爆出這樣的丑聞,李康存 覺得自己臉上也有些無光。 當然,李康存不可能明著偏袒方宏哲,這樣很容易引火燒身,更何況,宋斯 嘉是什么人?她有一個在本校行政級別壓過他的公公,更有一個在全國范圍內學 術地位遠過于他的父親,有那么好欺負?李康存敢一屁股坐到方宏哲那邊去? 他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兩招,其實也就是遇到類似事件,上級希望能控制 影響,大事化小時最常用的兩招:一是假裝站在受害人立場,建議她考慮一下對 她本人的影響;二是對證據提出質疑——當然不能直接質疑真實性,只能夸大其 詞地針對有效性——要想盡辦法讓受害人覺得現有證據只是模棱兩可,不足以百 分之百地證明事實真相。 一旦連受害人自己都覺得證據不過硬,那么在未必能告倒對方的可能性下, 很多指控者就會變得猶豫,畢竟萬一沒能報仇,反而把自己的名聲弄得一團糟的 風險,還是大多數人不愿承擔的。如果能讓指控者本身產生猶豫彷徨,上級處理 這種事就好辦多了。 但這兩招在宋斯嘉身上完全無用。 首先,宋斯嘉根本不覺得提出男人對自己實施性sao擾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如果別人因此對自己另眼相看,那是別人有問題,不是自己有問題。如果連這個 心理關都過不了,那她今天根本不會來找李康存。 至于證據,宋斯嘉拿出幾段音頻播放給李康存聽,里面包含了昨晚她質問方 宏哲的大部分對話。方宏哲根本沒有想到,在他剛走進家門時,宋斯嘉就開啟了 沙發上被自己身體遮擋住的一個手機的錄音功能,錄下了整個對話過程。其中有 些過于敏感的,比如她的下體被插入牙刷之類的,宋斯嘉在質問時就說得語焉不 詳,后期剪切時經過再三考慮還是拿掉了。 李康存聽得目瞪口呆,心里不住暗罵方宏哲不止是色迷心竅,根本就是被屎 糊了腦袋,這種對話怎么能被錄下來?怎么能這么干脆又明確地承認自己又脫了 宋斯嘉的衣服,又對她動手動腳的?這下根本一點轉圜余地都沒有了! 「昨天晚上,幸虧我一個朋友及時回來。我丈夫這幾天出差了,我請這個朋 友過來陪我住幾天。當時我的整個狀態她都很清楚,如果需要,可以找她來當證 人?!顾嗡辜螌羁荡娲丝虒擂蔚纳袂橐暥灰?,像匯報工作似地說得不疾不徐, 「其實我朋友建議我去報警,我想了一下,如果真的報警,那這事就徹底鬧大了, 對我們崇大的影響可能會很壞……」 「對對對……」李康存下意識地用手指敲擊桌面,隨口附和著宋斯嘉的話。 「所以我決定不報警,而是先向您正式提出舉報,希望課題組和學院領導能 對這件事作出合適處理!這份拷貝的證據我可以留給您,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 和您一起去領導那里,把問題說清楚?!?/br> 李康存頭疼之極,他正想說「先不要急」,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肯定壓不 住了。至少從表面上看,院長嚴鶴俠對宋斯嘉是很有好感的,前段時間他主動點 出當年曾師從于宋英昶的淵源,如果自己這會打馬虎眼,宋斯嘉可能會直接去找 院長,嚴鶴俠好意思不管嗎?如果他不能為當著那么多人半玩笑半認真認的「師 妹」主持公道,那他還怎么混???自己現在絕不能態度曖昧! 略一盤算,李康存決定上交矛盾。宋斯嘉的指控到底多嚴重,他心里也沒底, 但一來這件事一旦傳開,必然掀起軒然大波,若非已經放暑假,恐怕不出一天學 校里就會出現各種傳言,人文學院,尤其是自己主導的這個課題項目組恐怕會被 推上風口浪尖;二來如果司法介入,當事人肯定要負刑責,這事無論如何也不算 小,想來還是直接通報嚴鶴俠最合適。 暑假期間,嚴鶴俠也不必每天到校,今天原本在家休息,接到李康存的電話, 匆匆趕來學校,另外幾個學院的副職領導,也一個沒落地叫了過來。還好方宏哲 的政治面貌是民主黨派,倒不需要紀檢部門介入,否則還得多來幾個人。 身為當事人的方宏哲當然也逃不了。 這件事從宋斯嘉正式舉報開始,幾乎鬧了一整天。領導們趕到學校后分別和 兩人談了話,閉門開會直到中午,下午再分別找兩人談話,然后又閉門開會。方 宏哲忙亂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宋斯嘉卻穩穩坐在安排她獨自待著的房間里,淡定 如常。 下午時,鮑嫣琪請了假,趕到崇大來陪伴閨蜜,也做好隨時充當證人的準備。 之所以這么晚才回家,是因為領導們開了半個下午的會,直到五點多才終于 一個個面色凝重地走出會議室,告訴宋斯嘉先回家休息,明天再來學校,就算要 處理方宏哲也不是那么隨便的事,組織上也需要一些時間。 雖然暫時沒有明確結論,但從「處理」這個字眼來看,宋斯嘉的指控應該是 被認可了。宋斯嘉也知道,這種事不可能開半天會就作出最終決定,也就沒多說 什么,先回了家。 「那就是說……」齊鴻軒終于不再打轉,坐到沙發上,像喃喃自語似地說了 半截子話,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斯嘉等了一會,見丈夫似乎沒有要和自己交談的意思,就起身想去洗澡。 她往臥室走了幾步,聽齊鴻軒在背后叫了她一聲。 「你們學院有沒有說怎么處理姓方的?」 「還沒有。如果問我的意見,我希望崇大和他解聘,并且明確聲明原因?!?/br> 「聲明原因……」齊鴻軒小聲嘟囔,并沒讓宋斯嘉聽清,轉口又問,「這么 大的事,昨天晚上為什么不跟我說?」 宋斯嘉淡淡地說:「這事確實應該跟你說一聲,但是昨天晚上把方宏哲趕走 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其實也沒有完全清醒,很不舒服,熬不住就先睡了。今天 一早起來,抓緊時間去學校,也就沒有跟你說,反正我知道你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