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神捕探案記_分節閱讀_63
他跟符卿開辦了這些個案子,才知道前一任的縣令在破案這方面有多么的不上心。 武昱巖手里的這一卷的案子,是個失竊的案子,那時他還沒有到衙門來當差,所以沒有什么印象。 說是失主一覺睡醒,發現枕頭底下的五兩銀子不翼而飛,他是夫婦同床而眠,兩個人卻都沒有察覺。 第一次以為是偶然,不料又發生了兩次,丈夫因此疑心妻子偷偷拿走了錢,因為他妻子娘家貧寒,他的妻子時時接濟不說,他小舅子幾乎可以說是在他家長大的。 他的妻子性情剛烈,她娘家依附丈夫的銀錢過活,她已經覺得很是不好意思,接著被丈夫這樣疑心。一下子羞憤交加,承受不住,竟上吊死了。前任縣令竟認為她是畏罪自殺,若不是她曾留下血書一封,極力言明自己的清白,只怕是要草草結案了。 武昱巖被這案情吸引住了,外頭的雨聲也像是被隔絕了一般,只是符卿開發出的那一聲輕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怎么了?”武昱巖偏頭看著符卿開凝眸閱文的側臉。 “這案子好生荒唐?!狈溟_看文字速度很快,已經看了好幾篇了。 他點了點手里的卷文,“說的是一個男子,在煙花酒肆敗光了家產,居然把自己的小女兒賣到外鄉去了。他家的娘子要與他拼命,不料此刻這小女兒卻被自己在外鄉做生意的小叔子給帶回來了。誰又知道這男子有心疾,被他娘子舉著刀一嚇唬,竟叫嚇的心疾發作,就這么魂歸西天。他小叔子在門口看的不分明,以為是自家嫂嫂把他大哥怎么著了,沖上前去,大聲呵斥。那妻子嚇得腿軟,又腳底一滑,后腦勺著地死了?!?/br> “那小女兒如何自處?” 這案子實在是叫人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評價。武昱巖聽符卿開說完,也只問了這一句。 “因為沒有父輩在世了,那小女孩也只有這個叔叔一個親人了,大約是兩人相依為命了吧,這案子一團亂麻,我看那個縣令也懶得管,卷宗里頭沒有細說?!?/br> “你看的是什么?”符卿開對武昱巖手里那一卷起了好奇心,武昱巖把他那卷挪過去給符卿開看。 符卿開先是匆匆一覽,又伸手指在某幾段文字處點了點?!拔铱?,這偷銀子的人,倒很有可能是這個大夫,就算不是他,也與他脫不了關系?!?/br> “大夫?”武昱巖湊過去看,他怎么不記得剛才的卷宗里有說到什么大夫之類。 原來是有一句話提到那男子一向睡眠不大好,請大夫給配了一個安神香。 “這銀子放在枕頭底下失蹤了的,他的妻子已經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了,那就不得不懷疑這安神香的問題?!狈溟_說,“這戶人家你可認識?” “只是認得罷了,我做捕頭的,哪能不認得自己個縣里頭的人呢?”武昱巖說。 “那我們去查查?”符卿開湊了過來,趴在武昱巖的膝上。 “時過境遷,那事主所用的安神香,都不知道化作哪一顆塵哪一顆土,談何容易?!蔽潢艓r躊躇片刻,還是說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符卿開又何嘗不明白呢? “等結了手頭上的兩個案子,我們再去查查這一個吧?”武昱巖將這個趴在自己身上悶悶不樂的家伙抱了起來,符卿開就勢摟住了武昱巖,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無言的點了點頭。 黃細六顧不得穿上蓑衣,更來不及打一把傘,雨勢大的叫人看不清眼前的路??墒菦]有辦法,黃細六只能在雨中狂奔,終于到了衙門。他大力的推開門,往符卿開住的院子跑去,廊下坐著閑聊的丫鬟和廚娘驚訝的看著黃細六急速縮小的背影和地上的那一串水漬。 “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蕩起了一股相同的不安。 武昱巖整了整腰帶和佩刀,正準備出門巡街,突然聽見由遠至近的叫喊聲。 “大人!大人!”黃細六一路高聲喊過來,符卿開開了門和武昱巖一同邁出門口。黃細六跑得太猛,一時間剎不住,直直的撞向武昱巖。幸好武昱巖習武之人,下盤穩健,反倒扶了他一把。 “大人!后山那個先前炸過石的地方塌方了!”黃細六緊緊攥著武昱巖扶著他的那只手。 “可有人員傷亡!”符卿開連忙問。 “山坡下的那幾戶人家,幾乎都叫埋了,足足十幾口。我聽邊上的人家說,這幾天大雨大家都沒有出門,竟全數埋進去了!”怪不得黃細六還沒開口,已經是一雙紅彤彤的眼了。 “有沒有開始救人?”問到這個,黃細六卻往邊上一偏頭,眼圈更紅了。 “沒有人敢救,那碎石還在不住的往下落,王大哥沖上去搬了幾塊石塊,險些喪命。大家伙都拉著他,不讓他去救人了,免得將自己也搭進去?!秉S細六說著說著,打了個冷戰。 他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唇色青白。符卿開忙說,“屋里正好有你一件衣服,快去換上,別病了,接下來用到咱們的地方怕是更多。我跟武昱巖先去現場看看?!?/br> “我去,你不要去?!蔽潢艓r說。 符卿開緊皺著眉,直視著武昱巖,搖了搖頭,“不成,我一定要去,不然我于心不安?!?/br> 武昱巖無法,符卿開在他認為職責所在的事情上,向來固執無比。 兩人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塌方的地方,還沒往前走幾步,就聽見王勇嘶啞的叫聲。兩人連忙止步,往那邊的一處民房走去。 民房里頭七七八八的站了幾個灰頭土臉的人,看到符卿開,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擺放了。 “大人,不可前進了,還在現下時不時還有塌方,不知道會不會有泥石流。若是離得近了,泥石流下來,逃都逃不遠?!蓖跤率直埏@然是傷著了,不知道被人粗略的綁了一根繃帶。 “怎會塌方?!夏季里頭雨水那么多,也不曾塌方?!狈溟_拼命從窗戶里遠眺,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那地方前幾年炸過石,山體本就松軟些,樹木也稀少些?!蹦锹曇羯n老喑啞,符卿開回頭,原來是一個佝僂的白須老者在說話,只見他臉上表情欲言又止。 “老人家,你還知道些什么?盡數說出來吧?!狈溟_追問。 那老者卻搖了搖頭,“哎,命數已定,那幾戶人家他們現在生還希望渺小,我也不能說些落井下石之語啊?!闭f完咳嗽了幾聲,叫一旁的兒孫扶他進里屋歇息了。 “還吊人胃口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誰碎碎的說了一句。被老者的兒子還不知是什么別的親屬,狠狠的白了一眼。 第64章:塌方 雨由大轉小,小到沒有落在身上的感覺,只是在露天的地方站的久了,武昱巖身穿著的黑色外衣顏色漸深,他的發也都濡濕了。 “竟沒一個活著出來的?!蔽潢艓r看著不遠處臨時支起來的一個茅草棚,棚子底下有好幾副蓋著白布的擔架,并沒有親人跪在旁邊哭泣,因為親人可能也在那白布或者石塊底下。 “武大哥,你要不回衙門吧。這附近的青壯年都來幫忙了,人手也都夠了,可衙門里頭的弟兄都在這兒守著了。萬一縣里頭再出點什么事兒,大人身邊不就沒人可以差遣了嗎?”黃細六渾不在意的擼了一把臉,臉上一道道灰黑色的泥漿,看起來滑稽極了,只是在這個緊要關頭,誰也沒有這個心思開他的玩笑。 “好吧,要不你回衙門去,我接著挖?!边@幾日案子一個接一個,武昱巖心里頭有著說不出的不安感,著實不大放心符卿開一個人留守衙門。 先前有個來報案的人,他是有些癡傻的,認不得符卿開是縣令,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符卿開多問了幾句案情,他就覺得符卿開不信任他,拿了塊大石頭扔了過去。還好那時候符卿開閃得快,石塊擦著耳朵過去了。武昱巖那時候不在,回來的時候只看到符卿開破皮的右耳。 “哎呀大哥,用不著這樣,我沒覺著累,你回去吧。衙門沒人不行,再說你有馬,能沿著回去的路線,大致把街巡一下?!狈吹贡稽S細六這小子一頓說教,武昱巖覺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