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真讓她幫了。

    盛了滿滿的rou和熱湯，卓微瀾端到莫霜面前，眼巴巴地瞅著，在莫霜舀一勺時幫著吹吹，四目相對便彎了唇角，就差直接說“我呢我呢”。

    莫霜給點面子，扔一顆紅棗到她的碗里。

    真的是扔，筷子夾穩了拋出一條弧線，時機好準頭足，沒濺出一點湯汁。

    “……就這個啊?！弊课懹魫?。

    莫霜淡定答，“我不喜歡吃甜的?！?/br>
    “噢?！弊课懛艞壛?，吃掉紅棗，繼續看著莫霜。

    她不喜歡飯前喝湯，總覺得填滿了肚子影響后頭的食欲，往往是莫霜幫著盛才喝上兩口?，F在莫霜不幫忙了，她樂得不喝，拿了紙巾盯老婆，看看對方什么時候心軟瞥來一眼，跟她說說話。

    這時，莫沁雯放學回來了，洗手吃飯，看到卓微瀾這樣勉為其難地幫忙盛了一碗，鄙夷說，“想喝自己盛，盯著別人干什么?！?/br>
    “去去去?！弊课懶毖?，“小孩子別那么多話?！?/br>
    莫沁雯坐一句行不行？”

    “什么？”

    “今天米佳萌收到了幾張照片?！蹦喏┌咽謾C遞過來，“你們看看?！?/br>
    卓微瀾離得近，搶先一步拿到手。不過，她注意到蠢蠢欲動的莫霜放下湯勺，沒有缺心眼地自己看，湊過去說，“一起?！?/br>
    這回，莫霜沒躲開了，與她挨肩坐著看屏幕上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F公司的門口，角度倒是刁鉆，不管室內室外都是斜著的。正因為拍照的人縮在角落里，一切顯出點偷窺的神秘色彩，張望顯得鬼祟，低頭便是心虛，快步走近電梯成了躲藏……

    “喂！”卓微瀾看清了里頭的人是自己，怒了，“誰拍我??！”

    莫沁雯答了，“米佳萌找的人吧，說是要監視米沁有沒有外遇?！?/br>
    卓微瀾瞪大眼睛，指著自己鼻尖不敢相信地問，“她以為我是外遇？”

    “嗯，聽說你在米沁的辦公室里呆了很久？”

    卓微瀾懵了，莫霜幫著說，“2小時23分鐘?！?/br>
    “你也去了？”莫沁雯搖搖頭，“米沁找的人靠不住，工作和外遇分不清楚?！?/br>
    莫霜冷下臉， “有人跟蹤微瀾？”

    “不算是跟蹤，守在F公司樓下看一看而已?！蹦喏椭鴦澙阶詈箢^，“這里有張拉窗簾的照片，看起來很引人遐想?！?/br>
    “有病??！我們要看寶石的色澤而已！”卓微瀾聽不下去了。

    “我沒說有問題?！蹦喏┑ㄕf，“我只是把照片給你們看看?！?/br>
    莫霜揉揉眉心，“米佳萌給你的？”

    “嗯，她讓我幫忙查一查?！?/br>
    “她有病??！”卓微瀾徹底怒了，她對米佳萌向來是“大佬的孩子惹不起”的態度，看在米沁和年紀小的份上，忍受著米佳萌無禮的對待，萬萬想不到有一天會被潑這種臟水，刷的站起來要往外走，“我找她算賬……”

    “別，我們跟米沁說一聲就好，別人家的孩子讓別人去教?！蹦獢r住她。

    卓微瀾氣急，“這樣就算了？她得跟我道歉！”

    “唉?！蹦獰o奈，“你覺得她會真心跟你道歉嗎？”

    卓微瀾冷靜下來了。

    是啊，以米佳萌沒教養的程度，她追上門去，只會得到一堆“心虛”“不注意言行”的數落吧。

    莫霜趁機把她按回位置上，“吃飯，我們等會兒找米沁談談?！?/br>
    “算了?！弊课懸Т?，“我交了稿，拿了錢，好不容易搞定這個單子，不想跟米沁有什么聯系了?！?/br>
    “好，我們不理她們了?！蹦参?。

    卓微瀾用手給自己扇風，“氣得我都餓了?！?/br>
    “我看看芳姨炒好了嗎?！蹦念^，轉身往廚房里走。

    等莫霜走了，卓微瀾餓的不行，干脆拿莫霜沒吃完的那碗湯過來喝。放了一會兒溫度正好，她一口口吃著正爽，冷不丁聽到莫沁雯說了句。

    “你們不是在吵架嗎？”

    “……”卓微瀾放下湯勺，嚴肅道，“閉嘴，吃飯?！?/br>
    ——

    莫霜的怒氣，莫名其妙被米佳萌干的一件又蠢又壞的事情沖淡了。卓微瀾當然不會傻了吧唧地重提，吃完午飯幫著捏肩捶背，溫柔地問莫霜想做什么。

    “我找到了留學顧問的電話?！蹦拐f，“約了面談，我們去了解一下?！?/br>
    卓微瀾懵了，“你……不生氣啦？”

    莫霜輕哼，“總不能不管你吧?！?/br>
    “謝謝老婆?！弊课憸惿先ビH一口，抱著蹭蹭，“最愛你了?！?/br>
    生了氣的莫霜情商直降為0，直白說，“更愛留學?！?/br>
    “……”

    莫霜不打算膩歪，一句話破壞了所有曖昧的氣氛便趕著她出門。

    她們先去卓家一趟，翻出了當年的資料帶去給顧問看看。這個顧問是莫霜熟識的，認真負責，小有名氣，對她們倆是印象深刻——放棄的人很多，成雙成對放棄的人卻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