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微瀾趕緊縮回菜單后邊去。

    這時，一個人打破了沉寂，扭轉全局。

    莫沁雯抄起最結實的仙女棒，打了米佳萌的腦袋一下。

    “??！”米佳萌不疼卻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莫沁雯不敢置信地問?！澳愀陕?！”

    “玩一玩，打疼你了？”莫沁雯仗著年紀小的優勢裝著無辜，“對不起?！?/br>
    對著同學，米佳萌的戾氣少了點，撇撇嘴說，“沒有，但你不要突然打我啊?！?/br>
    “哦，你點菜了嗎?！蹦喏╉槃蒉D了話題。

    終于找到了話題切入點，陸蕓昭不放過機會，溫柔叮囑米佳萌，“你給朋友介紹一下嘛?！?/br>
    看到陸蕓昭在僵持過后仍對自己溫聲細語，米佳萌自以為贏了，得意一笑，挑釁瞪了眼一米沁，勾著陸蕓昭的手一起做介紹的活，“媽，我上次覺得很好吃的菜叫什么了？”

    卓微瀾松口氣，祈愿著這頓飯能順利吃完。

    “微瀾，”莫霜完全不受影響，“你的嗓子有點啞，喝個滋補的湯盅吧?！?/br>
    氣不打一處來，卓微瀾暗暗在桌下掐了莫霜一把：她嗓子啞怪誰？

    莫霜由著她罰，面上依然在笑，在她來不及收回去的手心撓癢癢。

    “喝吧?！弊课憯×?，也進入認真點菜的模式。

    中午人不多，餐館效率高，在她們點完后不久陸續把菜上了。有食物堵著嘴巴，米佳萌消停了些，把清淡的菜蘸著辣椒醬吃，味道跟脾氣一樣沖得很，時不時警惕地看向米沁，生怕兩個mama挨近了。

    令人驚訝的是，米沁默默忍受，陸蕓昭舍不得跟米佳萌生氣，依然是溫聲細語地哄著。

    卓微瀾看得一頭霧水。

    發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覺得今天這兩位脾氣特別好，米佳萌特別橫呢。

    吃完了飯，米佳萌拋下一句“我不喜歡仙女棒”，拉著陸蕓昭要走。陸蕓昭為難了一會兒，跟米沁低聲說了兩句，順從地帶著女兒離開。

    兩家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家人和孤家寡人。

    “不好意思，我女兒不懂事?！泵浊叩懒饲?，

    卓微瀾干笑，“年紀小嘛，可以理解?！?/br>
    年紀一樣小的莫沁雯吃著椰子糕，靜靜地看她們說場面話。

    “我們商量設計圖的事情吧?！弊课懽钆掳察o，讓服務員來收桌子，騰出一個空地放上電腦，趁著開機的功夫把一袋仙女棒遞過去，“你看一看各種形狀拿在手里是什么感覺，杖頭已經按照你的修改了，杖身我準備了其他的方案?！?/br>
    米沁有些恍惚，掃了設計圖一眼，目光定在了莫沁雯身上，“你稍等……沁雯，最近佳萌在學校表現怎么樣？”

    甲方爸爸不給面子，卓微瀾只好自己翻著手稿，修一修效果圖玩了。

    莫沁雯給了個敷衍的答案，“挺好?！?/br>
    “心情怎么樣？會跟你們一起玩嗎？”

    “下課玩手機，放學回家，”莫沁雯在莫霜的怒視下好好答話了，“偶爾一起聊天，她沒表現出什么異常?！?/br>
    米沁嘆氣，“那就好?！?/br>
    “她不會又說離家出走的事情吧?！蹦喏┖鰡?。

    卓微瀾和莫霜驚了，米沁揉揉眉心，聲音顫抖分外疲憊，“對，她前天晚上沒有回家，我和蕓昭找到了天亮，才在郊區的租房里找到她。她說……下次會跑得更遠?！?/br>
    “郊區？租房？”卓微瀾聽得懵了，“佳萌滿16歲了嗎？有人敢跟她簽約？”

    莫沁雯冷笑，幫著答話，“滿了，最重要的是有錢啊，幾萬砸出去，哪有房東不動心？”

    “我不該給她這么多……”米沁懊悔。

    莫沁雯還想吐槽，卓微瀾提前拽了一下提醒——少女，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火上澆油了。

    “沁雯，你能不能幫個忙？”米沁實在是走投無路，在一個比自己小了兩輪的孩子之前放低姿態懇求著，“勸一勸佳萌，讓她明白外邊很危險，不要隨意亂跑?！?/br>
    莫沁雯沒什么反應。

    卓微瀾推了一把，“人家跟你說話呢?！?/br>
    “哦，我想想辦法?！蹦喏┎磺樵傅卮饝?。

    米沁面色稍緩，松了一口氣。

    “我們來說說設計的事情吧?！弊课懩闷鹣膳綦p手遞過去，給了至多幾十塊的東西與價格高昂的珠寶一樣的待遇，“我們當初說的暗紋環繞效果……”

    “噢?！泵浊咝牟辉谘傻乜粗?。

    卓微瀾感到不舒服，默念三聲“有錢是大爺”，硬著頭皮跟莫霜一起翻出對應的手稿，在電腦的屏幕上展現出效果圖，慢慢解釋自己的設計構思。

    米沁不斷點著頭，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沁雯吃完了椰子糕，喝茶解膩，閑著無聊聽卓微瀾解說，一開始安安靜靜的，后來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們要送這個給佳萌？”

    “對?！泵浊哌@才有了活力，“你怎么看？”

    莫沁雯不給面子說了大實話，“沒意思?！?/br>
    卓微瀾喝著水潤喉，差點因這一句話嗆到了，“沁雯，你怎么這么說話?！?/br>
    “沒關系，我知道佳萌不喜歡仙女棒?！泵浊邍@了口氣，“這更像是給我的禮物，彌補一下忘了給佳萌買仙女棒的遺憾?！?/br>
    卓微瀾聽著不是滋味，忽而發覺殷勤的自己傻兮兮的。

    這算哪門子的彌補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