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戚銘把剛才樓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八成覺得我們被摔死了，一時想不開，干脆自我了斷了。知識分子就是脆弱?！?/br>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戚銘神色難過，更多是恨鐵不成鋼，“真是的，干嘛尋死??！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br>
    薛斐嘴唇顫抖，其實可以理解，張克然如果真的殺了戚銘，這輩子肯定玩完了，后果不是他能承擔的，戚銘家能放過他才怪。

    當然，他跳樓可能不光是因為戚銘，還因為……

    薛斐看向了小燦的尸體，應該也死了吧？紋絲不動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他對他沒好感，所以自剛才以來都沒想過多看他一眼。

    戚銘艱難的旋轉了下腦袋，看到小燦的臉，對薛斐道：“他不是妖精嗎？怎么也死了？”

    薛斐搖頭，他想不通。

    戚銘倒吸冷氣，“真疼真疼，對了，你別管我了，既然張克然還是自殺了，你趕緊回道觀去把蠱毒解了?！?/br>
    薛斐看他這樣，猶豫不決，“我不能放下你不管?！?/br>
    “唉，你平時挺精明的，現在怎么犯傻了，你留在這里也幫不上忙吧，你給我媽打個電話，叫她派人來接我，剩下交給她就好了?！逼葶懙溃骸皬埧巳槐２蛔×?，你得保住你自己?！?/br>
    薛斐默默點頭，掏出戚銘的手機聯系華葉馨，她沒有跟去道觀，還留在市內，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聯系她是最正確的選擇。

    華葉馨見是兒子的號碼，立刻接起了電話，薛斐把手機擱到戚銘嘴邊，就聽戚銘笑道：“媽，不好意思，我從樓上掉下來了，你派人來接我吧。先別問為什么，我地址給你，總之來就對了?！?/br>
    說完地址，掛斷了電話，戚銘嘶嘶吸冷氣，“還不如摔暈算了，現在也太疼了?！?/br>
    “我叫救護車了，再等一會就好了?！毖撑阍谄葶懮磉?，低聲道：“還有謝謝你?！?/br>
    “就別謝我，我沒幫上忙，反而陰差陽錯造成了張克然的死，這下你爸的線索可能要斷了……”戚銘嘆道：“你不怪我就行了?！?/br>
    手機提前同知他提防23日張克然自殺，結果是正因為這個提前提醒，張克然反而死了。

    應該說，手機仿佛能未卜先知。

    或者說，張克然的死亡是必然的？

    薛斐腦子特別亂，眼前有一個重傷者和兩具尸體，鼻腔里是濃重的血腥味，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4月23日了。

    他跟張克然之前的友情雖然不算特別牢固，但也還算有些交情，此時此刻，不管是電話里斗嘴還是現實里爭論的大活人，就這么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薛斐鼻子一酸，眼眶泛紅，低喃著嘆氣。

    他現在還沒真實感，半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薛斐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父親的下落，只要持續跟手機做游戲，早晚還能有線索。

    但是人的命只有一條，沒了就沒了，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么消失了，這是薛斐最難受的。

    這時候，看到遠處有耀眼的車燈照來，為首的車停下，華葉馨從里面跑出來，一看到這個現場，準備不足的她，被張克然的尸體嚇了一跳，“??！”

    接著被旁邊傳來的一聲：“媽”給喚回了注意力，她見兒子躺在鋼材上還朝他咧嘴，心疼的道：“這、這么回事？你們不是在道觀嗎？你爸剛才還打電話說你們不見了！”

    “說來話長，就不說了?！逼葶懭鐚嵉溃骸胺凑悄莻€人把我推下樓，以為我死了，于是跳樓自殺了?！?/br>
    華葉馨不停的搖頭，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只是吩咐帶來的幫手，“擔架呢，快把少爺帶走！”

    剛說完，看到剛才旁邊站著的薛斐又是一驚，因為薛斐現在的目標太小了，她第一時間壓根沒看到。

    “薛斐？”華葉馨驚愕的打量他，繼而道：“赤陽子道長回來了，你現在立刻回道觀去！不能再耽誤了！”說罷，叫來人手，“送他去機場?！?/br>
    “我不去機場！讓赤陽子道長過來這座城市吧?！毖车溃骸澳莻€壞妖精還要找戚銘尋仇，反正赤陽子道長也得來這里擒他。我坐飛機過去，和道長過來，時間都一樣。而且，我還扛得住?！?/br>
    華葉馨沒說話。

    薛斐懇求道：“……我想多陪陪戚銘?！?/br>
    華葉馨這才松口，“你說得也有道理，道長明天，我不，今天就能回國，晚上應該就能到這座城市。你這個小不點就別折騰了，原地等他吧?！闭f著，抱起薛斐，笑道：“你亂跑，阿姨也不放心?！?/br>
    “……”薛斐。

    華葉馨捏了捏薛斐的臉蛋，“這么點真可愛，戚銘小時候也好玩，長大了就不好玩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