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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走了一個朱祁還不夠,現在又來一個癟三算計他。 做皇子難,做一個皇長子更難,做一個只想種地的皇長子更是難上加難。 若是讓他抓住是誰在背后搞的鬼,他非把他的舌頭給拔下來不可! 管家見靖王眉毛緊皺,苦大仇深地盯著眼前的飯菜,以為飯菜不和他的胃口,忙道:“王爺,這都是用您親自種下的蔬菜做的,剛采摘的,很是新鮮,您不嘗嘗?” 靖王眼睛動了動,看了一眼滿桌的蔬菜,嘆了口氣,然后放下筷子,“本王現在沒有胃口,撤了吧?!?/br> 看把他給氣得,平時在他眼里無比珍貴可愛的小青菜竟對他沒有吸引力了。 他站起身讓人拿斗篷,可惜地看了看自己辛苦種的菜們,又說:“備轎,昨兒有人來報鄭大學士生了重病,于情于理本王都要去探望?!?/br> 與其在這里被氣得吃不下飯,還不如給自己找點事做。 他曾在鄭大學士手下念過書,嚴格說起來,他與鄭大學士還有一段師生之情。再說現在,鄭大學士更是他未來王妃的祖父。 鄭大學士生了病,他不去探望,父皇知道了都會把他腿打折。 父皇曾教育過他,妻子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他們男子搶走了別人金嬌玉貴養大的女兒,對待岳家便要帶著一顆感恩的心,不然就是不要臉。 靖王覺得自己是個要臉的厚道人,便又讓管家備上滋補的藥材一起送過去。 可到了鄭府,他并沒有見到鄭大學士。他未來的妻子告訴他,鄭大學士躺在床上,知道他來了,甚是欣慰,可擔心過了病氣給他,遂不便相見。 別人不想見他,他也不好厚著臉皮去看病人。于是靖王就坐在會客廳里喝著未來妻子泡的茶,聽著未來岳父岳母的各種恭維。 “王爺能來看望家父,鄭某代家父謝過王爺?!?/br> 靖王客氣地笑了笑,示意鄭知微莫再給他添茶,他喝茶喝得想想吐。 “鄭大學士為大晉貢獻頗多,本王來看望大學士是應該的?!本竿跤终f:“病來如山倒啊,身體硬朗的鄭大學士竟然會突然病倒?!?/br> 前幾天他還在上書房看見鄭大學士痛批他未來弟媳呢,聲如洪鐘,老當益壯,一點都不像是個年近古稀的老人。 靖王垂頭看了一眼又給自己倒茶的鄭知微,并沒有發現在座的鄭家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 鄭大人咳了咳,正了正衣襟,硬生生地轉了個話題:“不知靖王這段日子可聽到了外面的傳聞?” 提起這個,靖王的眉頭就蹙緊一分。 鄭大人見靖王沒答話,便又問道:“現在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不知王爺您的意思是?” 靖王本不想把負面情緒帶到岳家來,但見未來岳父一臉“我可以為你分憂”的樣子,心頭漫上一絲暖意,岳父大人還是關心他的。 自覺被關懷的靖王也不掩飾了,開口道:“本王聽說了,這都是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先前是本王,這次換成了太子,一個招數翻來覆去的用,背后之人賊心不死,就是想離間本王與太子的兄弟感情?!?/br> “居心叵測,罄竹難書!”靖王越想越生氣,氣上心頭,一拳敲在了桌子上。 站在一旁服侍他的鄭知微被靖王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一哆嗦,茶壺中的茶水都濺了出來。 鄭大人身子也跟著那桌子抖了抖,他難掩震驚地看著靖王。 他剛說出來的這句話其實是番試探,但凡靖王顯露出一點奪位之心,他就能順桿子上,再隱晦地表示自己能夠助靖王奪位。 可他沒想到靖王不按常理出牌,鄭大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靖王把傳謠的,信謠的十八輩祖宗都翻出來罵。 咋回事?這流言明明對靖王有利,若稍加運作,就能讓自己在百姓中的聲望上一層樓。 順勢而為,這是做皇子的基本功吧? 他眼前的這位怕不是皇子吧。 宮斗都不會。 不僅鄭大人吃驚,鄭知微也覺得疑惑,在她心里,靖王就是一個深藏不漏,心有城府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謠言背后的機會,聽不懂父親的暗示呢? 介于鄭知微對靖王心計頗為自信,鄭知微并沒有懷疑靖王不會宮斗,反而覺得靖王是因為不信任他們鄭家,在他們跟前演戲。 鄭知微放下茶壺,擦了擦手上的茶水,輕聲說:“王爺,臣女知道謠言可惡,您又是如此風光霽月之人?!?/br> 她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看過來的靖王,“可事有兩面,我們不能只看謠言的齷齪,也要發現這謠言背后的價值?!?/br> “王爺,現在形勢對您來說大好,您為何不借此機會,狠狠地撈一筆好處呢?”鄭知微見靖王濃眉一皺,趕緊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何不借這流言的勢,不說讓太子失掉民心,可讓太子元氣大傷,也是有可能的?!?/br> 說的夠清楚了吧? 現在總知道他們鄭家一顆紅心向你了吧? 鄭知微輕輕地勾了勾嘴角,她就不信靖王聽到這話還能坐得住。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靖王的眉毛越蹙越緊,兩條濃眉聳起了一座小山,而且,靖王看她的眼神也沒了最先的尊重與柔情。 “你在說什么呢?”靖王難以置信地看著鄭知微,“本王為何要運作,運作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