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二
紅色心形胎記??? 伊芙眉心一跳,臉色變了變,回身分開床上尸體的雙腿,俯身看了一眼,語氣沉沉道:“如果你們沒有說謊,那么,床上這個確實是薇安·比伯?!?/br> 聞言,兩個保鏢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不約而同地開口道:“這不可能??!” 剛剛他們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她推斷說這個人的死亡時間是晚上九點四十五左右,那個時候薇安根本不可能已經死去! 伊芙從之前就注意到了,他們很確信床上的這人不是薇安,對此她也感到很好奇,她擺放好薇安的尸體,轉身看著兩人,問道:“為什么你們這么確定這個不是薇安?還有,既然你們相信這不是薇安,又是為什么你們會覺得薇安也已經遇害了?” 話說開了再繼續就沒那么困難了,尤其是兩人都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右邊那個解釋道:“夫人有心臟病,在一次手術中她在起搏器里加了一個裝置,那個裝置連接著一個gps,這樣萬一出事了我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她在哪里。而且,因為是連接著起搏器的,夫人心臟停止的那一刻我們也是能第一時間知道的?!?/br> 伊芙挑了挑眉,這樣的裝置她曾經聽說過,一般都是特工才會用的,沒想到薇安竟然也給自己裝了一個。 這女人……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豪門千金,有必要用到這么先進的裝置嗎? 而且,她還有一個影子替身…… 直覺的,伊芙覺得薇安·比伯的身份或許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收回思緒,伊芙再次看向尸體,現在的問題是,既然這具尸體是薇安·比伯,按照兩個保鏢的口供,她就不可能是九點四十五分死的,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伊芙百思不得其解,秦晉輝見她陷入沉思,接過話頭問道:“你們的連接器顯示的薇安心臟停止跳動的時間是幾點?” “十一點十分?!?/br> “位置呢?”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臉色變得很難看,“海里?!?/br> 海里? 在場的人都有些傻眼了,尸體就在床上,gps可不是像伊芙他們用的那樣的是個手表可以摘下來扔掉,而是裝在心臟里的,尸體在哪gps顯示的就在哪,可為什么gps顯示的會是在海里? 還是說,這個根本就不是薇安·比伯,真正的薇安·比伯已經被殺了扔到了海里? 那她大腿上的那個紅色心形胎記又是怎么回事? 伊芙最先回過神來,問出一個關鍵的問題,“gps顯示的薇安掉入海里前,心臟是已經停止了還是還沒?最后的位置是在哪里?” 保鏢甲掏出懷里的一個手機,手機很厚,翻開竟是一個微型電腦。 伊芙詫異了一下,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在微型電腦的屏幕上,邊上保鏢說道:“這個位置是海域,而這里,一層的甲板船尾處,就是夫人最后停留的地方。她的心臟停止的時間和她落海的時間是一致的,幾乎同時發生?!?/br> “有沒有可能,安琪的心臟里也裝了這種裝置,你們的gps連接器其實已經被人換了?”伊芙猜測性地問道。 保鏢甲皺了皺眉,搖頭,“不可能。安琪自從跟在夫人身邊后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在心臟里裝置這樣一個裝置,怎么也需要一周才能恢復下床,她要是做了這樣的手術,我們不可能不知道?!?/br> 伊芙聳聳肩,“也有可能是她在接近薇安前就已經做過這種手術了?!?/br> 只要那個安琪的身份是一名特,工,那一切就有可能了。 兩個保鏢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只是,伊芙的視線掃過保鏢乙微微低垂著的臉,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最容易騙過人的方法是九分真一分假,世界上最擅長說謊的人便是這般,在這九成的真話里掩飾那一成的假話,若是松懈半分,便很容易被蒙混過關。 伊芙對兩人揮了揮手,“我要問的都問完了,你們先回房間休息吧,有需要的話我會再找你們?!?/br> 說完,她也沒再看那兩人,轉身對秦晉輝說:“你送他們回去吧,路上要是你覺得我有什么遺漏的問題你再問問?!?/br> 秦晉輝了然,摘下手套朝伊芙點了點頭。 等三人走了出去,a洲的警察和國際聯盟在a洲分部的人也趕到了,伊芙將現場交給了他們取證,摘下手套走了出去。 圍在門口圍觀的人群已經被警察疏散回房間了,門口只剩下了簡悠、李浩和蔣煦瀚,還有蔣煦瀚的四個屬下。 晏云影還在屋里和國際聯盟的負責人交接工作,將她的發現和詢問結果告訴那人,另外還有伊芙的初步尸檢報告,警方正在拷錄。 “怎么樣?”蔣煦瀚走近她,問道,“能確定那人是不是薇安嗎?” 伊芙點點頭,“那個胎記我認真看過了,應該不是偽造的,不過最后的檢驗結果還是要看看dna的對比結果?!?/br> 蔣煦瀚眉目沾染著冷色,“這個案子疑點重重,我總覺得不是一般的兇殺案這么簡單,里面肯定有什么更大的陰謀?!?/br> 一般人誰會裝這樣的gps,用影子替身呢。 伊芙看了一眼屋里,壓低聲音說道:“我覺得薇安的那個保鏢有問題,他應該和薇安或是安琪的死有關,也知道些什么內情,接下來就要看秦晉輝的催眠手段了?!?/br> 希望他靈魂融合后催眠技術沒有生疏吧。 蔣煦瀚撇了一下嘴,“我們現在要做些什么?是不是要去一層甲板那邊看看?” 根據兩個保鏢所說的,gps顯示的死者最后出現的地點就是一層甲板,她也是在那里落海的,那么,那個地方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不管那個是薇安還是安琪,他們都要過去看看的。 伊芙轉身看著晏云影、李浩和簡悠,說道:“晏云影你負責去詢問馬修,小悠你查詢一下游輪上每一個游客的身份,李浩你去查看一下游輪上這幾天的監控,只要有薇安出現的畫面你都截取下來?!?/br> “好?!比水惪谕晳?,轉身匆匆離去忙自己的事。 蔣煦瀚指了指幾步開外的四人,“那他們呢?” 伊芙勾了一下唇,“當然是要在暗處盯著馬修,我覺得,那家伙知道的可不少,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殺死薇安的兇手?!?/br> 話落,四人不需要蔣煦瀚的吩咐,自動自覺就離開了。 屋里,國際聯盟的人分派好工作,痕檢專家和法證人員開始收集證據,負責人神色復雜地看了看門外的蔣煦瀚,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眼睜睜看著他牽著伊芙離開。 游輪上發生命案,死的人還是比伯家族和漢佛萊家族的人,事關重大,警方來了后就將所有游客帶回了房間,逐一盤查。至于工作人員,則是集中在了宴會廳,接受警方的詢問。 蔣煦瀚和伊芙走在甲板上,只覺整艘游輪靜悄悄的,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就是這里了?!币淋酵O履_步,指了指前方,“gps顯示,死者最后是在這個地方呆著的?!?/br> 她拿出保鏢甲給她的那個微型電腦,手指迅速在鍵盤上敲著,半晌后,抬眸,“她在這里呆了有二十分鐘,然后就心臟驟停,同時落入海里?!?/br> 夜晚游輪并沒有???,而是繼續前行,所以,死者的尸體現在已經不是在這附近的海域了,而是在很遠很遠的后方。 在知道尸體落入海中時,蔣煦瀚已經通知了船長,讓他把船往回開,駛往尸體沉入的地方。 “二十分鐘,她到底在這里干嘛?”蔣煦瀚掃視一眼四周,周圍燈光昏暗,什么都沒有,“等人?交易?談判?” “你覺不覺得,”伊芙突然開口問道,“那些人是在利用我們黑了游輪上的監控系統,好讓他們行事的?” 蔣煦瀚臉色一變,沉吟片刻,“有這個可能。李浩不是說過,薇安在他房間時說過,是馬修提議讓她這么做的,這些事很可能就是他策劃的,目標就是薇安?!?/br> “感覺也不太對,他們兩個不是合作關系嗎?殺了薇安對他有什么好處?” “也許是有什么更大的利益,需要他殺了薇安?” “還是不對,馬修不可能知道我們的另一個身份,如果是這樣,他又怎么能確定我們一定能黑了系統來對付薇安?” “所以,兇手是知道我們身份的!” “應該是這樣?!?/br> 兩人臉色俱是變了變,目光冷沉又凌厲。 不管他們愿不愿意,這件事都必須要查清楚,因為,幕后之人針對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梟和虎鯨! 收回思緒,伊芙蹲下,打開工具箱,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又找出一把手電筒,在船尾處仔細查看。 她找了一圈,發現船尾上很干凈,什么痕跡都沒有。 “把紫外線燈拿給我?!彼自诖驳囊粋€淺淺的凹槽處,抬頭對蔣煦瀚說道。 蔣煦瀚在工具箱里翻出一個紫外線燈遞過去,“有什么發現嗎?” “暫時沒有,兇手很謹慎,什么都沒留下,”伊芙一邊打開紫外線燈一邊說道,“腳印、指紋、頭發……甚至連一個線頭都沒有?!?/br> 話音剛落,伊芙看到了凹槽的縫隙里,有未清洗干凈的血液,雙眼一亮,說道:“可惜的是,他清洗血跡的時候,沒有清理干凈,在縫隙里留下了一點痕跡?!?/br> 蔣煦瀚很上道地把照相機遞過去,然后是一個證物袋和棉簽。 伊芙對著血跡照了幾張照片,然后用棉簽取了些血液,裝進證物袋里,遞給蔣煦瀚,接著繼續用紫外線燈往上照。 很快的,她在欄桿的交接處找到了一些染了血的纖維,看起來像是衣服的纖維。 “鑷子?!彼燮ぷ佣紱]抬一下,關了紫外線燈,用手電筒照著那處仔細看著。 蔣煦瀚動作很快地拿起鑷子和一個證物袋遞過去。 伊芙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將那些纖維夾出來,意外的是,被纖維帶出來的竟然還有一小塊斷裂的指甲,指甲上還有些類似于皮屑的軟組織。 “看來死者和兇手有過打斗,在掙扎的過程中抓傷了兇手?!币淋綄⒅讣缀屠w維裝進證物袋,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 接下來就再沒有什么發現了,蔣煦瀚通知了國際聯盟的人過來接手,兩人一同離開,回到薇安的房間。 “你們有什么新的發現嗎?”一進去,伊芙就問國際聯盟的負責人。 她雖然帶了工具箱,但里面除了紫外線燈外,其它的都是驗尸的工具,采集證據方面她并沒有多花時間,只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尸體上。 負責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蔣煦瀚,沒有回答。 蔣煦瀚瞥了他一眼,看向伊芙說道:“她是eh事務所的首席法醫,同時也是杰佛遜研究所的負責人,我的未婚妻,伊芙·法伯?!?/br> 那名負責人一聽心底一驚,面上卻不顯,對著伊芙微微彎腰伸出一手道:“原來是法伯小姐,真是失敬失敬?!?/br> 伊芙伸出手和他虛握一下,又問了一遍:“有什么新發現嗎?” 負責人這次沒有遲疑,開口將痕檢專家的發現都說了出來,“屋里的血跡并不是同一個人的,法證們認為死者生前應該是和歹徒搏斗過的,只是后來不敵被制服了,再被歹徒一刀刺入心臟致死?!?/br> 搏斗過? 伊芙回想之前驗尸時尸體的狀況,很肯定地說道:“不可能,尸體上除了三處創口并沒有其他的傷痕,她連防御性傷口都沒有,不可能和兇手搏斗過?!?/br> “那屋里的第二人的血跡是怎么回事?”負責人皺了皺眉,“屋里的搏斗場面并不是人為偽裝的,痕檢專家確定屋里曾經發生過搏斗?!?/br> “是否兇手殺人之后,有第三者闖入,和兇手發生了搏斗,然后被兇手打暈帶走,移動到其他地方殺人滅口了?”蔣煦瀚分析道。 伊芙知道,他想說的是安琪,但直覺告訴她,不會是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