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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費解的是,菊清的那層膜……不在了! 她才十六,剛剛及笄的年紀,又身處深宮,是誰會對她下手?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蘇離給她縫合好,盡管她設計陷害墨連瑾,但她并沒有覺得菊清有多可惡。 真正可惡的,是背后的指使者,那才是她真正要揪出來的敵人。 離開停尸房,蘇離讓青木去通知墨連瑯來收殮。 在等墨連瑯來義莊的時候,蘇離就坐在院子里,她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有關于組織的信息。 組織收攏人心的手段,就是救人。 被救之人,肯定會用命去回報這份恩情。 想到這點,蘇離又聯想到菊清身上的傷,以及她被人破過身的事。 難道…… 她在遭受那些災難的時候,有人對她伸出了援手?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個局? 那么,對她伸出援手的人,就是組織的人,那人,在宮里! 只要她進宮去查菊清的過往,順藤摸瓜,總會把那人揪出來。 不能再等了! 蘇離站起身,讓繁星留在義莊,等墨連瑯來給菊清收殮,她帶著長笛,直接往宮里去。 到了宮門,才下馬車,就見到墨連瑯孤零零一個人,正從皇宮里面走出來。 他垂著頭,似乎沒看到蘇離,徑直的往前走,像丟了靈魂的人。 蘇離叫了他一聲,“墨連瑯?!?/br> 墨連瑯這才抬頭,迎上蘇離的視線。 只一眼,蘇離就覺得他不同了,跟剛才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他的眼睛里帶著戾氣,仇恨,以及一些更為復雜難猜的東西。 臉上雖然痛苦,卻沒再跟之前那樣手足無措,痛不欲生,他的冷列,漠然,更能體現出他的轉變。 “有事?”墨連瑯開口,沒再五嫂五嫂的叫,兩個字,道盡了疏離。 蘇離心臟一揪,有點難受,比起現在這樣的墨連瑯,她太喜歡從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墨連瑯,但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開口,問他怎么了,只能在心底長嘆一聲,回道:“菊清的尸體已經驗完了,她雖未過門,但也算是你的人,你去替她收殮,安排下葬吧?!?/br> 墨連瑯看了眼蘇離,突然從鼻子子里哼出一聲,“你在她身上割了多少刀?” 蘇離一滯,沒有答話。 墨連瑯冷笑一聲,走了。 蘇離看著墨連瑯遠去的背影,有片刻失神,直至墨連瑯不見了,她才收回視線,告訴自己冷靜,只要找出真相,以前的那個墨連瑯還會回來的。 跟長笛入宮,直接找去了菊清所屬的內務府。 內務府總管陳禮德接待了蘇離,得知蘇離找來的目地后,陳禮德親自領著她,去了菊清所住的地方。 內務府的下等宮女,主要負責清掃。 在下等宮女的房間,蘇離找到了菊清的床,與她同房一起住的,還有七個宮女,因為大家都分散在外面清掃做雜物,房間里空無一人。 蘇離讓陳禮德去把人召回來,她有些話要找她們問。 陳禮德答應下來,吩咐人去辦了。 蘇離這才走近菊清的睡床,看了看她的個人物品。 就是很簡單的一些必備生活品,再沒有其它特別的東西存在。 沒一會,七個宮女都被叫了回來,拘謹的站在原地,不敢抬頭看蘇離。 蘇離讓陳禮德出去,只剩她獨自一人,在房間里面對七個宮女。 “你們別怕,我們坐下慢慢說?!碧K離這才開口,安撫了宮女一句后,指了指房間里的床,示意她們隨便坐。 七個宮女哪敢坐,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奴婢們站著便好,王妃娘娘有何要問的,盡管問?!?/br> 蘇離嘆了口氣,沒再為難她們,直接開門進山的問道:“你們與菊清的關系如何?” 一個年長些的宮女抬頭看了眼蘇離,又迅速垂下頭,“我們幾個都比她年長,平日里關系尚好,我們都拿她當小meimei看待?!?/br> “你們與她同住在一起,有多久了?”蘇離再問。 “她十四進的宮,一進宮,便與我們分在了一起?!边€是年長的宮女在答話,“至今兩年有余了?!?/br> “她可曾跟你們說過,有人欺負過她?”蘇離盯著幾個人的動作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菊清為人處事向來謹慎,又內斂不與人爭吵,奴婢印象中,并沒有人會欺負她?!?/br> “沒人欺負她?”蘇離皺眉,如果沒人欺負她,她身上的傷又是哪來的? “不過……”站在最末的一個宮女,小心翼翼的插話道:“奴婢曾見過她哭,問她,她只答是想家了,可后來奴婢才知道,她沒有家,因為父母早逝,無兄無弟,她才進了宮,做了宮女?!?/br> 蘇離看向那綠衣宮女,“你見她哭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綠衣宮女想了想,“大概是半年前了?!?/br> “半年前么?”另一個宮女接話道:“若是半年前,奴婢也發現過一件怪異之事?!?/br> “是什么?” 接話的宮女道說道:“半年前,內務府的一個公公掉進井里淹死了,那公公總愛對菊清毛手毛腳,還總會找各種理由,讓菊清去他房中?!?/br> “的確是這樣的?!蹦觊L的宮女也附和著開口,“那公公不是個好人,平日里奴婢們都避著他,可菊清沒有靠山,若是不聽那公公的話,便會被公公穿小鞋,她回回都是戰戰兢兢的去,而后臉色發白的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