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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上下來,看著這棟熟悉的別墅,時棲心里有幾分唏噓。 “心情如何?”她回頭問裴宴。 裴宴提著行李從后面徐徐走來,笑容微妙: “登堂入室的感覺,還挺好的?!?/br> 多年前的他站在這里,送走了曾以為永遠不會回來的女孩。 而今時今日,他又找回了她。 裴宴扣住時棲的十指,慢吞吞地朝里走去。 屋里已經提前打掃過了,一應物品俱全,時棲還住在自己以前的房間,裴宴就住在客房,收拾好之后兩人就啟程朝明禮中學走去。 九月初的季節。 校園里剛剛開學,銀杏還沒變黃,遠遠一片綠意蔥蘢。 來之前特意打過招呼,兩人身份特殊,不想打擾在校學生,特意掐著學生都在上課的時間溜進來的。 但他們沒想到保安還是以前那個保安,老大爺端著保溫杯,一眼就認出了裴宴和時棲。 “你們不是那個……那個總考第一的,這個丫頭是那個,總被你抓著扣分那個?!?/br> 老大爺模樣慈祥,看著裴宴和時棲交疊的手,笑瞇瞇道: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以前就喜歡人家,還老欺負人家小姑娘?!?/br> 時棲笑眼彎彎地和老大爺寒暄幾句,轉過身就昂頭看裴宴。 “人家老大爺都看出來了,裴宴,你這表現得也太明顯了吧?!?/br> 裴宴目不斜視,氣定神閑: “是他太八卦了?!?/br> 夏日清風,樹葉篩下片片光斑,掠過他清雋眉目。 有那么一瞬間,眼前好像出現了少年時的裴宴,和眼前的側影重合。 時棲怔怔看了一會兒。 “看什么?” 裴宴垂眸。 時棲笑開,故意說:“我在看,好像還是十八歲的你要帥一點?!?/br> 裴宴:“???” 時棲快步往前跑,躲過了來抓她的手。 她沿著模糊記憶里的路走向以前的教室,途經走廊,一側的教室里傳來了戴著擴音器的老師們的聲音。 雖然時棲偶爾也會面對上一個世界是成年人,下一個世界就是高中生的情形,但這個和那些情況卻不同。 這是她確確實實度過了一年的地方。 即便短暫,卻是屬于她的回憶。 這對時棲而言非常新奇。 或許是運氣好,時棲以前的班級里沒人,大約是去上音樂課或者體育課之類的,時棲便趁機溜了進去。 “這么懷念?” 緩步而來的裴宴看著她,淡笑道: “我可記得,你上學的時候就沒怎么聽過課?!?/br> 時棲在她以前坐過的位置落座,不急不忙地回: “可能是忙著勾引學長吧,沒顧上?!?/br> 裴宴側坐在她前一排,聞言略一挑眉,勾唇輕笑。 “你還挺得意?” 時棲托著腮,抬高了下巴,點點頭。 “不過——”裴宴垂眸,像是認同般地附和,“那你這一年,總算有件事是做成功了?!?/br> ……? 他笑道:“勾引得不錯,可以再接再厲?!?/br> 他目光灼灼,坦然之中又帶著點似有若無的挑釁,勾得人心跳驀然加速。 升旗典禮在大禮堂進行。 裴宴一早就校長迎走了,剩下的時棲百無聊賴,待會兒戴著口罩在臺下看未免又有些無趣。 恰好鈴聲打響,穿著校服的學生魚貫而出,時棲忽然福至心靈,朝一旁陪著她的后勤部老師問: “老師,你們有多余的校服嗎?” “……?” 明禮的校服多年未改。 換上校服的時棲對著鏡子照了照,隱約真有幾分年少的模樣。 現在的學生普遍個子很高,時棲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混入其中并不突兀,再加上她戴了口罩,綁上馬尾,又把臉上的淡妝洗了,竟然真能蒙混過關。 后勤老師也哭笑不得,帶著她進了大禮堂給她安排了位置。 臺上的裴宴正在致辭,引起臺下的年輕女高中生們陣陣sao動,基本沒怎么聽他在說什么,只交頭接耳的議論: “啊啊啊啊是真人真的好帥比視頻上帥多了?。?!” “個子也好高好有壓迫感!” “而且居然是我們前幾屆的學長……不知道跟他同校是什么感覺……” “別想了,學長當時肯定也很受歡迎的,一般人高攀不上?!?/br> 時棲坐得端正,心里卻想: 嘿嘿。 我高攀上了。 強扭的瓜,非常甜。 而臺上原本目不斜視,神色沉穩的裴宴,也終于在人群中捕捉到一個帶著口罩很不一樣的女同學。 仔細一看,差點沒把他后面的話都看忘。 穿著深藍色西式制服的女孩坐得筆挺端正,鴉羽一樣的長發攏成馬尾扎在腦后,比她當年上學的時候還要老實。 前額覆著的幾縷碎發之下,是她一雙彎彎笑眼,狡黠又靈動。 裴宴定了定神。 在雷動掌聲中結束了這場獎學金頒發儀式。 他全程都非常冷靜淡然,好像沒有被時棲的裝束驚到,只在最后離場走過時棲那一排時側目看了一眼。 時棲忍著笑,舉手和老師打了個報告,說要去上個廁所。 等她走了,周圍人才疑惑對視。